寒风呼啸,一场暴雪彻底让十万大山进入了冬季。
黄鹂穿着厚实的兽皮大衣趴在雪地里,前方不远处,几头野狼正在撕咬着猎物。
黄鹂有些欣喜,大雪封山,哪怕是最有经验的猎人或许十天半个月也发现不了一头猎物,没想到自己刚进山才三天居然就幸运的遇到几头狼。
黄鹂是这十万大山中李家寨的人,母亲据说是从一个叫中原的地方躲避战火逃难到这巴蜀十万大山里的,因为大山中多是野兽瘴气,逃难的大部分人都死在山里,母亲很幸运的遇到了父亲,被父亲带回寨子里养好伤两人便成婚了。
母亲经常会跟黄鹂说一些中原的故事,这让黄鹂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向往,可惜的是寨中人极度排外,同时也排斥寨人外出。
父亲在世时寨人虽然排斥自己和母亲,但表现的并不明显,可没想到,前段时间父亲狩猎时死在山里,那些叔叔伯伯们瞬间便变了脸色,不但将自己和母亲驱赶到寨子边缘生活,甚至原本属于父亲的财物也都被瓜分了。
因为父亲身死,母亲受到打击一病不起,叔叔伯伯们无一人愿意出手相救。
甚至明言,只有母亲嫁给寨子里的有根叔他们才会出手相救。
黄鹂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在这大山里,男人外出狩猎遇到危险死亡是很正常的事,而大多数死了男人的女人为了生存都会选择改嫁,有根叔虽然长得丑,但是狩猎的本事在这附近的几个寨子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惜母亲虽然柔弱,但仍旧谨守着中原的一些规矩,她告诉黄鹂她要给父亲守寡,终身不会再嫁给其他人。
不得已,黄鹂给母亲准备了几天的饭食,带着属于父亲的弓箭进山狩猎,只要能狩到猎物,她就可以去临近的寨子用兽皮和兽肉换取草药给母亲治病。
她知道,不能给这些野狼吃饱,否则到时候恢复力气的野狼就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了。
黄鹂悄悄取出弓,瞄准一头野狼,瞅准时机一箭封喉。
正在进食的野狼群顿时警觉,看向黄鹂藏身的地方,一头野狼猛地仰天长啸。
顿时七八头野狼扑向黄鹂藏身所在。
黄鹂虽惊不慌,也不看自己这一箭的成果,她对自己的箭法极为自信,转身便如同猎豹一般向远处跑去。
厚实的积雪阻碍了黄鹂的速度,但身后追击的野狼也没快多少。
终于,跑了一段距离后,她再次张弓搭箭,解决一头野狼。
野狼群更为愤怒,滋着牙恐吓黄鹂,可黄鹂无动于衷,再次张弓搭箭。
一箭一头,精准之极。
父亲在世时就曾叹息,若黄鹂是男儿身,未来这十万大山就是她的天下,可惜她是女儿身,以后只能找个男人嫁了,相夫教子。
就在野狼群将要接近黄鹂时,雪地突然下陷,七八头野狼哀嚎着摔入坑中。
作为一个猎人,如何能不布置陷阱。
这里原本就有一个大坑,黄鹂只需要稍微布置一下就成了天然陷阱,野狼们落入坑中四肢被深埋在雪中,根本无法挣扎上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黄鹂一箭一个解决自己与同伴。
狼王自然也看到了自己手下的遭遇,仰天长啸,就要冲过来给手下报仇,可当它看见黄鹂张弓对向自己时顿时周身毛发倒立,哪还敢报仇,夹着尾巴就逃走了。
黄鹂这才松了口气,扔下弓箭,瘫倒在地。
这弓箭是父亲所用,本就拉力极大,她作为一介女流,能够将弓拉开本就已经很罕见了,更何况还连射七八箭,这时候两只胳膊颤抖不止,若是刚才狼王不顾危险冲过来,她其实是没能力再射出一箭的。
不过看着七八头野狼的尸体,黄鹂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女人怎么了?女人也能持弓狩猎,女人也能保卫寨子。
休息了一会,黄鹂这才起身从不远处的掏出一个大袋子,将野狼尸体全部塞进袋子里,黄鹂顿时犯愁起来。
寨子里的人外出狩猎一般都是七八人一起出去,这样一来遇到这种问题时都不会缺少帮手,可如今自己只有一人,这么多猎物,却没有力气全部带回去。
但要让黄鹂将猎物大部分都舍弃掉,只留下精肉和兽皮她又舍不得,一时间竟陷入两难境地。
突然,黄鹂猛地举起弓指向某处吼道:“是谁在哪里鬼鬼祟祟,给我滚出来。”
等了半晌,始终不见有人出来,黄鹂这才皱着眉,小心的朝刚才发现动静的地方走了过去。
转过树后,黄鹂便看到树后躺着一个人,这人穿着明显不是山民的衣物,反而倒是有些像是母亲珍藏的那种中原衣物。
“难道这人也是从中原来的?”黄鹂顿时产生好奇心。
为防止这人故意装昏迷骗自己接近,黄鹂用弓箭推了推对方,可还没用力这人便摔倒在雪地里,看着他那紧闭的双眼和苍白的脸,她这才相信这人是真被大雪给冻昏迷了。
伸手探了探鼻息,发现还有呼吸,黄鹂顿时有些犯愁,这人身上的衣服虽然脏乱不堪,但是摸起来有种丝滑的感觉,黄鹂知道这是丝绸,传说中只有中原才有产出,自己之所以和母亲没有被赶出山寨,就是因为母亲拿出一小段丝绸这才让巫同意让她们住在山寨最边缘。
如果这人被冻死在雪地里,黄鹂倒是不介意将他的衣服扒掉带走,但是他还有呼吸,她却是做不出杀人夺衣这种事,要是真干出这种事母亲也不会饶了她。
“要不,我就在等一会?反正看他的样子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冻死,到时候我再把他衣服扒下来带走。”
黄鹂抱着膝蹲了下来,静静的等着面前这人咽气。
等了半天黄鹂发现,这个男人虽然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嗝屁,但是就是不咽下最后一口气。
“要不......我稍稍帮你一把?”说着她将手伸向男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