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每想起这段童年的的经历,我都恨透了那个“中医”和“姑姑”,我觉得一个不给我开药治病,一个中午也不留我们吃饭,太可恶了。
直到我三十三岁这年,写这本《足步天下》的时候,才明白了当时“姑姑”对我的良苦用心。
伯伯一开始就反对我来我来林家,只是怕不同意的话,妈妈也会带着弟弟走,所以留下来的我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
因为第一,我不是他的孩子,我姓俞,我是俞家血脉;第二,我还要吃饭、穿衣、上学,他不想在我身上投入太大;第三,弟弟改姓了林,去的时候五岁,从小伯伯言传身教,自然归了林家姓,再说伯伯一直觉得我们两个他留一个就可以了。
这当中也有林家老太太的主意,总而言之,伯伯是对我下了必杀令!
母亲在找伯伯给我治病的时候,其实也是他得到机会开始实施计划的时候。这哪里是治病,分明就是要致我于死地!
刚开始带我去看病的路上,他骑车很快,并且在路上分阶段停留,到最后自顾自的拐到附近村庄。目的就是要么让我自己摔下悬崖,要么让我迷路沦为乞丐,这两个方法都是让我自生自灭,起码让他觉得自己不太坏良心。
第一步计划不成,就用第二步计划,带我去专门做杀人生意的乡村老中医那里。
我成人后也做了调查,发现最早的时候,乡村里近亲结婚的人特别多,由于基因的原因,所生的孩子当中傻子、聋哑或发育不全的特别多。
这些孩子大多只会吃饭睡觉,不会从事劳动,有的甚至还会打人。谁家里有这样的孩子,对一个家庭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负担。
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自己又舍不得下毒手去害他,再加上从法律角度讲,无论如何,他都是个生命,谁杀了人,谁就要偿命,也没人敢下这个手。
在这种情况下,就应运而生了一个黑心行业——杀人医生!
就是一些医术不太高明的庸医,生意清淡,家里有傻子的人家上门寻药时,偷偷给医生说药里加上一些毒药。医生为了钱财,就和家人达成不告之密,一个谋财,一个害命!
这种昧良心的买卖只要做一次,医生的名声也就坏了,正常人没人再来看病,反倒是家里有傻孩子的人家,大多会趁着夜晚上门求药。
久而久之,来找这医生的全是为了害命。虽然表面上门可罗雀,但是每一单的坏良心钱都不少,正所谓偏门生意“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嘛!”
我去看病时,伯伯要求不让我说话,就是为了让中医认为我是个哑巴傻子。结果我开口了,医生明白伯伯是为了害健全人命后,就以“药不全”的借口赶我们走。
看此路不通,伯伯就去亲戚那里,继续打听哪里还有这样的医生,又要求我起劲干活,让人一看就是个傻蛮子。
结果我叫了一声“姑姑”,激起了女主人的同情心,他联想到伯伯以往的行为后,决定救我。她一路护送下,直到把我送到王红良的西医铺,大呼救命,让周围的人都围过来。
那天我记得,我到了王医生的诊所大声说到:“王医生,我姑姑说你能救我的命!”
正在忙碌的王医生看到突然来了这么个小孩,惊讶得问:“哪个是你姑姑?”
我说:“她在外面呢!”
此时,外面已经乱糟糟的……
“大家救命啊!这个人不知道在哪带了一个孩子,准备害人性命呢!”姑姑喊到。
“啊呀!秀容!你怎么给我找个大麻烦啊!不是,不是,哪有的事儿啊!误会,误会!”伯伯在人群中辩解到。
王医生听到外面的动静,放下手里的药包,走了出去。
“运哥,我是信仰耶稣的,今天我不能看着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坏良心,我得对得起小孩叫我的一声姑。”姑姑在人群中说到。
“叫你一声姑,但他是你亲侄子么?再说我哪有说过要加害他啊!我坏什么良心啦?”伯伯试图说服姑姑。
“还说没坏良心,你在我家还说不行就在路上把孩子推下悬崖呢,不管是谁家的孩子,也不能做这缺德的事啊!”姑姑说到。
姑姑说完,众人开始指责起伯伯来,我听到有个人说:“你做这样缺德的事,是要断子绝孙的!”
“我现在没孩子已经是断子绝孙了,你这样说我,你将来你也会断子绝孙的!”伯伯回击说话的人。
那人又说:“我没做过坏良心的事,怎么会断子绝孙?你到这步田地,肯定是做了太多恶事!”。
此时,姑姑恍然大悟的说:“哎呀!我明白了,你跟我们村的老中医到底做过多少这种事情?你是不是经常给他介绍生意啊!?你们手里到底害了多少条人命啊!?”
姑姑说着哭了起来,“呜呜……”,哭的好伤心。
“秀容,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啊?你今天非要诬赖我是么?”伯伯说到。
姑姑停止哭泣,愤怒的对伯伯说:“我家老三兄弟是不是你害死的?!之前你经常中午去我家吃饭,我不知道你干什么,上次你来我家之后没几天,我那三兄弟就死了,我娘跟我说老三是生病死的,当时我就怀疑是你干的!”
呜呜……姑姑泣不成声,继续说到:“我现在才知道你去我家吃饭的时候,原来是找那个该死的中医抓药,用来害人,用来害我家老三的啊……。”
“我那老三兄弟对我最亲!……每次我回娘家,他都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去树上给我摘柿子吃……你呀,不得好死啊!”
“呜呜…我们一家人究竟怎么对不起你了?你却要我三弟的命……老三啊,你的命好苦啊!生来是个傻子,还要被这种没良心的人祸害!姐姐……姐姐今天总算给你找到仇人了,姐姐给你报仇啊……”姑姑哭的声音好大。
这个时候伯伯反说到:“我没害你家老三!”
“我家老三就是因为你死的!你说吧,你到底给老中医介绍了多少生意?今天你还在我家说老中医不给你面子,不给这个小孩儿开药,你的心好歹毒啊!”姑姑说到。
伯伯又说:“你家老三怎么死的,跟我没关系,这个你可以问你父母!”
听到这话,姑姑气不打一处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你……你这人看着挺老实,说话怎么这么噎气啊!我父母都去世了多年了,你让我去哪里问他们啊……你……你……”
姑姑当时连悲伤带生气,腰都直不起来,头一歪,晕倒在了地上。村里的妇女们赶快过来,扶她进了院子里,劝她节哀顺变,别跟这种人生气,保重身体要紧!
所有人都把目光盯向伯伯,还是刚才那个说话的人又说:“你这就是坏了八辈子良心!”
伯伯当时应该窘迫的不行,辩解道:“我做什么坏良心的事了,我是在做好事,谁家里要个哑巴傻子,只会吃饭不会干活,要他有啥用啊?”
那人说到:“露馅了吧!不打自招!大家都听听,这可是他自己说出来的,看来你还真干了不少这缺德事儿啊!”
伯伯无地自容,那人又说:“生死这些事是你管的吗?这是天管的!就算是条狗也有它活着的道理!”
人群中有人摩拳擦掌要动手打伯伯,我听到嘻嘻囔囔的,有人说:“别让他走,今天非把他打死不可!”
过了一会儿,王医生带着伯伯进了屋,对他说到:“老哥,今天要不是我把你拉进来,人们真上来打你,估计要出人命的!”
说完后又对伯伯又进行了一番教育,大概说话的意思就是,害人是违法犯罪的,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伯伯点头称是。
最后伯伯却哭了起来,哭自己为什么命这么苦,别人都在背后风言风语的说,他在给别人养孩子,并且哭的很伤心。
本来责怪他的王医生又开始劝他,伯伯哭着说到:“谁知道我给他养大了,他以后会不会孝顺我。”说完又哭了。
“伯,别哭了,我长大会孝顺你的。”长大后我也理解,他也是个苦命的人。
但千不该,万不该的是去害人,后来他竟然又数次害我,母亲死后,他怕我复仇,还在害我,总算让我彻底的与他决裂!
人啊,无论你多么艰难,都不要想着去害别人,不然,报应迟早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