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身边有人被杀而未发现，这件事让李司羽觉得很丢人，同时又很不解，“子时我刚好巡到那条街，确实没听到一点动静。”
南宫挚突然问：“子时？”
李司羽顿了一下，点头说：“是，仵作说她的死亡时辰是在子时。可我记得很清楚......”
南宫挚继续问：“其他人呢？也是子时死的？”
“嗯？”道长竟然打断别人说话，都是晚上死的，什么时辰有区别吗？可是，“好像......没错，都是子时。怪哉，这凶手杀人还挑时辰。”
南宫挚皱了皱眉，问道：“城中与她们年龄相同的其他女子现在何处？”
李司羽说：“北辰将军也觉得凶手是冲着城中二十岁女子来的，便下令将她们聚集在一起，现正安置在城北临时搭建的军营中。府中本就有女子从军，所以并无不方便。”
南宫挚问：“之后再无动静？”
“是，不过有一点——”李司羽停了一下，呷了口茶，等布了点心的店小二走后才继续说，“这些天几位师姐扮作她们在家中作息，想诱捕凶手，可从未发生异常。我们想要不是凶手真的不再作案了，要不就是凶手能认出是别人易容的。”
南宫挚却问：“几位将军与她们年龄可相符？”
“身高体型相仿，年龄并不相同。”李司羽说着突然意识到他话中的意思，“道长是说，凶手杀人只是因为年纪，无关乎身份甚至不论本人是谁？”
南宫挚说：“我也只是猜测。”
李司羽叹气道：“那浸月师姐易容的手艺可算是白费了。不过到底何人非要杀二十岁的女子呢？又不图财又不劫色的。”
南宫挚说：“......我想城中一定还发生过什么事。”
李司羽接着汇报说：“这我们也打听过，近来没有什么事能与此扯上关系，甚至也再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南宫挚品了口茶，似乎不太喜欢这茶叶，浅呷一口便放下了，说：“许不是近来之事，可能是多年前......”
“二位客官可是在说这苏州城？”百无聊赖的店小二早就一边假装忙活一边偷偷听这两人说话，这时听见两人所说不由插了句嘴，“客官别怪我多嘴，不过我倒真知道一件，就是不知道和二位谈的事有没有关系。”本来他是有点怕一身戎装的李司羽的，但看她从进店到现在虽然说话举止干练如男子，其他却同普通女孩子并无二致，也便不怕了。本来嘛，将军也是人，何况还是个漂亮的女人。退一万步讲，就算将军脾气再火爆，这不是还有一位仙风道骨的道长拦着吗。果然道长发话了，“请细说。”
“这城中在多年前确实发生过一件奇事。那是十多年前了，唔......十八、十九、二十......”店小二一边扳着手指头一边使劲想，生怕给两人说错时间。“对，二十三年前......”
“等等，二十三年前？我说小二，你才多大，二十几年前的事你怎么知道的？”李司羽立马打断了他。
“军爷有所不知，这件事姑苏城中许多年纪大点的都知道，我们小时候不听话了，大人就讲出来吓唬我们，我记得真真儿的。”
“吓唬小孩的故事我们可不听。”李司羽一手搭在桌上，身体往后虚靠着，俨然一副的轻慢的态度。
“不敢拿故事唬军爷，这事可是真真实实发生在城中的。”小二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继续说：“二十多年前，这姑苏城里有一家做药材生意的，姓林。他们家最初是开药铺的，家主常年行医，救治过城中不少人，虽然后来经商了，大家也都称他林大夫。林家只有一个女儿，唤作阿雨。这个阿雨姑娘啊，从小体弱，稍有点什么风吹雨淋的就病倒了，十几年来几乎就是靠吃药活着的。有一天，应该是清明前后，林大夫一家出城扫墓，回来的路上遇到大雨，一家人就在一处荒亭里避雨。阿雨体质弱，这一淋了雨可不就病了。但是说来也奇怪，这一场病好之后阿雨的身体却越来越好了，不再吃药也活蹦乱跳的，林大夫一家可高兴了。有好多老人们不是说，有些人生来魂轻命薄，多少多少岁之前难养活，一旦过了这个岁数就没有什么大病大灾的了吗？林家估计也是认为女儿这是度过了命里劫数了。就这样过了有小半年，有一天，阿雨突然不见了......”
“怎么叫不见了？”
“军爷你这话问的，就是不见了呗，消失了。”
“失踪了？”李司羽不死心，还有，好像哪里不对......“小二，我说，你就看不出来——我是个女的吗？别叫军爷！”
南宫挚举起茶杯，安静喝茶不说话，碰到茶水似乎终于想起这茶水味道，又放了下来。
“呃......”小二挠了挠头，找回刚才的话头，继续说：“阿雨突然有一天消失了。在后厅吃过饭去前面药铺帮忙，只有一个走廊，还不到三十步，人就不见了。前后房子里都还有人，您说这。”
这是人能做到的吗？李司羽看向南宫挚，后者皱着眉不知这想什么。
“后来呢？”
“后来找到了。”
“找到了？！”
“有人在城外当初林家避过雨的那个破亭子旁边发现了阿雨的坟。”
“......”
南宫挚问：“可知是何人所修？”
店小二说：“不知道，没人知道。就像阿雨当日突然消失一样，就是这么突然多出来的。”
李司羽说：“我说，前几日我们四下询问的时候，你怎么没提过这事？”李司羽问
店小二委屈道：“这，军爷们那会儿也没问二十多年前的事啊，小人自然不敢乱说。”
“林家现在何处？”李司羽问。这件事若是真的，那也确实蹊跷，若能问问林大夫家人一些细节，或许能查查看是否与眼下的这件事有关。
没想到店小二说：“唉，哪还有人。林家就这么一个女儿，突然之间说没就没了，林夫人伤心过度，没到年关就跟着女儿去了，过了没几年林大夫也相继离世了。好好的人家出了这种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