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回来后,温飒大病了一场。他本就体虚,许是在城外又吹了风,这一病便缠绵了好几个月。后来见实在没有好转,又遣人去请了封神医来。到了年前才好了些,只是晨起仍有些咳嗽。
年节历来一样,府里上下每人发些银钱,做两身新衣。年三十晚上一直到正月初三早晨,温岩温飒随温儒鸿去祠堂祭祀,晨昏各一次。
只是今年比往年多了一项,宫里贵妃送了些礼物来。
此外便没什么意思了。
因为温飒的身子还是很弱,整日在自己屋子里待着,懒得出去走动。温岩完成了温儒鸿吩咐的拜年任务,便出去和南渡等人鬼混。温岚每日不是同夫人聊一会儿,就是去看温飒,几日下来无趣极了。
一天天扳着手指过,好不容易熬到上元节。
上元佳节,帝都盛会。
房檐边红灯高挂,有些还饰这鲜红彩带。沿街立了许多高杆,挑着一串串灯笼。城中各茶楼、酒楼上莫不坐满了人,楼上的窗户大开,竹帘卷起,以便随时观看烟火盛会。
楼上西域舞娘身姿曼妙,楼下民间杂耍令人惊叹。街道上方绑有一排排长绳,绳子上挂着一个个形态各异、五颜六色的花灯。两旁是各种小贩,卖烟花的,卖花灯的,还有糖人、糖葫芦、炒坚果、汤圆等各种吃食。
今夜,帝都不眠。
温飒和温岚正站在一个做糖人的小摊前,看着摊主拿熬制的糖浆绘一朵牡丹。
温岚披着一件大红色斗篷,一手里拿着一枝薄纱缠成的荷花和一个竹编的蜻蜓。目光好奇地盯着摊主的动作。
温飒披着一件藏青色斗篷,两手拿着一个椭圆形手炉,其上雕镂錾刻着竹子图样。手炉中似乎添了香料,有一股别于炭火的味道。那是头年重阳节收来晒干的茱萸,温岩特意让紫衫放进去的。温飒畏寒,茱萸可以驱寒的。
温岩和南渡楚虹几人在长乐酒楼上饮酒,温飒带温岚出来街上看花灯,买些平日里府中少见的小玩意。
他们就是在这时候遇见柳溟的。
柳溟穿着一件深蓝色绣花锦缎长袍,披着墨色斗篷,却没有像温飒兄妹一样带着斗篷帽子。千羽和千鸟穿着同款的棕色窄袖服饰,跟在柳溟身后。
三人见面,先是互相行了礼,嘘寒问暖一番。
“之前听闻温兄身体欠佳,可好些了?”
“近来已经大好,虽稍有咳嗽,已无大碍。”
温岚接过做好的糖人,只是看了看便交给了跟着他们出来的未央拿着。柳溟看得好奇。
温岚解释说:“这是给蓝袖买的,那丫头爱吃糖,今天出门时托我给她带一个。”
三人带着随从在热闹的街上彳亍。不时闲聊几句。
眼看时间不早了,温飒表示他们兄妹该去找温岩汇合了。
柳溟请求问道:“温二哥,师淼有事对岚儿说,不知可否?”
温飒看了两人一眼,对未央说:“你同我去给岚儿挑个花灯。”
未央低头答道:“是。”
温岚将手里的小玩意都给了未央拿去,接过一直放在未央那里的小手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