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着要调查绿荷的死因,柳思宸决定尽快将小翠和李氏要过来。她认为这一直是杨岱松多年的心病,到现在这院子的名字和屋内的陈设无不是绿荷在世时的模样。两人相识到现在已经开始要订婚了,但杨岱松没有任何要改变的表示,这说明在他心里,绿荷的位置她柳思宸并没有完全取代。柳思宸无法接受这种现实,她要的是他全心全意的爱,她不能允许他们的婚姻里还存在另外一个人。
早晨两人跑步时,柳思宸对杨岱松说:“还有正事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杨岱松放慢脚步。
“一件是我要招进来两个人,另一件是警卫太多,只需要半个班就可以。”
杨岱松转身看着她,想了想,问道:“少了点吧?半个班?”
“足够了,你和我也不是泥捏的,在这里靠的不是武力,是大脑。”
杨岱松低头沉思一会儿,说道:“好吧,随你。要招谁进来?”
“小翠和李氏。”
“听起来耳熟,是府里的老人?”
“是绿荷的陪嫁丫头和伯母派来伺候绿荷孕期饮食的厨娘。”
杨岱松停住脚步,他目光疑惑地望着柳思宸,问道:“什么意思?为何要用她们?我不想看到与绿荷有关的人。”
“我说过,我要帮你查清楚有些事,不查清楚,不结婚。”柳思宸倔强地说。
“思宸,有你足够了,我已经不需要知道当年的事情了。”杨岱松按住她的肩膀说道。
“前阵子我们可是说好的,你是同意的。”柳思宸奇怪地说。
“现在我们都要订婚了,还纠结以前的事情干什么?”
“岱松,一直以来,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原因吗?”
“以前是,那时候还没有你,我心中郁结,放不下这件事。可是现在有你,我觉得那已经不重要了。”杨岱松说。
“是吗?你这么容易见异思迁?”柳思宸笑着问。
“这叫什么话?难不成我爱你还爱错了?该翻过去的就过去吧,我已经不需要再知道些什么了。”杨岱松面有不悦。
“曾经缠绵悱恻、曾经爱如珍宝,为了她五年不近女色,一句不需要了就可以翻过去吗?”柳思宸冷哼了一声说道。
“思宸,不要揭开我的伤疤,很疼的。”
“不错,你的伤疤看起来长好了,可是伤疤下面仍有腐肉,我就是要揭开这伤疤,剜掉腐肉,让它重新生长。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健康,与我的感情也才能真实可靠。”
“思宸,我已经忘记她了,你怎么还不相信呢?”
“忘记?杨岱松你是在骗我还是骗自己?如果忘了,就不会害怕见到小翠和李氏;如果忘了,这绿园的名字就会改变;如果忘了,我那屋子里的东西和颜色也会改变。你告诉我,这就是忘了?”柳思宸不顾一切地咄咄逼问。
“够了!不要逼我!”杨岱松突然怒吼一声。
柳思宸吓了一跳,愣在那里,见他满面怒容地瞪着自己,她的眼眶顿时红了,既委屈又伤心。“对不起,岱松,原本我们是说好的,我以为提出这个要求,你会立刻同意,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或许是我的要求太过份,我想,订婚的事暂停,我们都好好考虑考虑,免得将来后悔。”说完,迈步就要从他身前走过。杨岱松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为刚才的态度道歉,我只是不想在我们订婚前夕讨论那件事,我觉得很不吉利。”柳思宸略微吃惊地抬头看着他,杨岱松不自然地看一眼别处,说道:“我知道说了这话,你会瞧不起我,认为我迷信。可是我就是这样想的,等订完婚,你想怎样都可以,好不好?”
“不好,你有这种担心,说明你害怕,照这种想法,岂不是要等结了婚再考虑调查那件事?如此可真的要重温噩梦了。”柳思宸不客气地反驳道。
杨岱松也没想到柳思宸对调查绿荷之死会这么执着,不禁问道:“你为什么揪着这件事不放呢?”
“因为这件事不解决,我的心里就不踏实,我也怕,怕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也怕无缘无故就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到头来有口难辩,也要被赶出杨家,也会莫名其妙地死掉。”
“不会的,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有我在,你不会有事。”杨岱松缓和了语气,将手放在她的肩头安慰道。
“岱松,为什么?为什么你突然变了?”柳思宸问道。
“思宸,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不想再提起不堪的往事。”杨岱松别过头去说。
柳思宸疑惑地望着他,低声说道:“当初你是愿意的。”
“现在不愿意了,不要再纠结与绿荷有关的事情好吗?不要每天在我的面前提起绿荷、绿荷、绿荷!”杨岱松开始恼怒。
柳思宸愣愣的呆在原地,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她突然感到害怕,害怕自己错付了人。杨岱松来来回回走了十几趟,最后停在她面前,见她默不作声地垂着头,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心里顿时懊悔不已,是啊,自己这是怎么了?她说过每个大家族里都有些肮脏的事,绿荷不明不白地死了,她担心自己也会成为另一个绿荷,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为什么提起绿荷还是这样令他心烦?杨岱松伸出手臂,将她搂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你想怎样查,就去查吧,我不反对。”柳思宸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她委屈地低声抽泣,并紧紧抱住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