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佳人慢吞吞地给他整理好床铺,南妈妈说的那些话,她从来也有想过,但是想归想,她没有去问卫律辰,日子一步一步走,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她真的是彻彻底底地认了命。
卫律辰洗涮完毕,进门看到南佳人在拿着毯子发呆,很是恶作剧地甩了她一身水,南佳人回神,看到这家伙头发湿漉漉地,还滴着水,蓝胖子T恤对她来说很是肥大,但穿在卫律辰身上就相当显身材了,没想到这货还真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人间极品。
“你呀!”南佳人长长地叹口气,怎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拿来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卫律辰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被她“收拾”,这床好软,伸手默默这被子,真软,睡在这里,一定很舒服。
“你刚才在想什么?”卫律辰问道。
南佳人磕巴了下,“在想我把你骗来这里,让你少了一些一家团聚的时间,过意不去呢。”
卫律辰哈哈大笑起来,“那要不要跟我回家补偿一下呢?”
“咳咳,那个,屋里冷么?我再给你提高点温度?”南佳人果断地改变了话题说道。
卫律辰笑了,摇摇头,“饶了我吧,别再高了,我都要冒汗了。”
“是我妈吩咐的啊,怕你城里的娇小孩会不习惯我们贫苦大众的生活,所以才想把最好的都拿出来。”南佳人笑说。
卫律辰伸手攥住南佳人的胳膊,“你就是最好的,如果阿姨愿意把你给我,我就心满意足了,要不要我去问问阿姨啊。”
南佳人借吹头发之便拍了卫律辰的脑袋一巴掌,差点把卫律辰给打懵了,“你给我老实点,小心我把你的头发给薅没了,看你还油嘴滑舌不。”
卫律辰深深地叹了口气,“南小姐,我说的是真心话。”
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
“对了,你晚上睡哪儿?”你们家的床好像都是单人的。
南佳人笑笑,指指外面,“我睡客厅,我妈换的新沙发我试试舒适程度。”
卫律辰一把搂住她的腰,埋在她怀里,“算了,还是我去睡吧,女孩子睡客厅不好,而且,你特殊日子刚过去不久,身子还很虚,好好养养。”
南佳人老老实实地让他靠着,抓抓他的头发,给他吹干,“没什么,我在KFC都睡得着,更不用说我家客厅了,在怎么说我家里也安静不少,还缓和。”
卫律辰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年,她吃了不少苦,突然没来由地想跟她结婚,想照顾她一生一世,想不再让她受苦。
“好了,早点睡,我走了,晚安。”南佳人拍拍他的脑袋,被她吹过的头发软趴趴地趴在脑袋上,模样看上去乖巧温顺了许多,小奶狗还是挺好的,小南心满意足地准备出去睡觉。
手腕被人抓住,“哎,你……”转身便陷进床里,卫律辰欺身而上,“困么?不困的话,陪我聊聊天吧。”
“……”南佳人有点无语,开了一天车,还有精力聊天?难不成,这家伙?
“你认床?”南佳人问。
“……”
我只认你!
南佳人推推他,小声说:“起来啦!这是在我家。”被我老妈看到就不好了哇!
卫律辰笑笑,起身,拉她起来环她在怀,他伏在她的肩头,开口跟她讲起过往。
“有一年我跟刘boss去伯林做项目,那个时候年轻气盛,英文还没学好,德文是一点都不会,那次同去的还有我一室友,现在跟着刘boss的师弟读研。我们有一天开完会,晚上自由活动,我就跟室友去喝酒,从那晚之后,我基本上就戒酒了,因为我室友说,我喝完之后逮着人家一小姑娘非要跟人家叙旧,人家压根不认识我,叙哪门子旧啊。”
南佳人侧侧脸,看向卫律辰,笑问:“你是把她认成我了么?”
卫律辰笑起来,“怎么可能会认错,她一金发碧眼的外国妞,你一黑发飘飘的黄种人,我又不瞎,怎么会认错。我啊,是看上了她手里那本书。”
“书?什么书?”南佳人很是好奇。
“《最好的告别》。”卫律辰吻了下她的脖颈,“我想,即便是我们两个不在一起,为什么不能有一个很好的告别呢?”
不说很好的告别,连一句话都没有,就这样消失不见。
然后整整六年。
南佳人敛了下眼角,“可是《最好的告别》明明讲的就是衰老和死亡。”
卫律辰长叹口气,“是啊,后来我就买了一本看了下,觉得这是老天让我们不说再见,让我们重逢,然后相爱。”
“卫律辰,你要知道你是唯物主义者,无神论者。”南佳人笑说。
“对,但你是我唯一的轮回。”卫律辰紧紧地搂住她。
南佳人笑起来,“那后来呢?人家女孩子搭理你没有?”
卫律辰摇头,苦笑着说道:“德国啤酒好喝是好喝,但有点上头,所以那晚我喝得太多了,话都说不利索,人家怎么可能会搭理我。室友看我那副怂样,就把我丢一边去,他可能是怕我丢中国人的脸,所以他是用日语跟人家交流的,你说那玩意贱不贱,但是最后我还帮他凑成了一段姻缘呢,他之所以会选择刘boss的师弟,去华晋读书,就是因为那个女孩子来中国就去了华晋。”
南佳人挺惊奇的,“没看出来啊,你还有红娘的体质。”
“小南同学,你没看出来的事情还有很多,以后慢慢地给你看。”娇妻在手,卫律辰觉得以前那些操|蛋日子只是一点调味剂。
“哎,不是说用日语么?女孩没去日本?”南佳人问道。
“去了,她来中国,是作为交换生来的。”卫律辰笑说。
这是怎样的一段孽缘啊!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天,其实讲什么不重要,卫律辰的初衷也不是单纯地聊天叙旧联络感情,以后大把的时间,实在没必要挑这么个蛋疼的时候,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让南佳人睡着,准确得说,是在卧室里睡着,那样她就不用在客厅里将就了。
白天奔波一天,南佳人也的确累了,靠在卫律辰怀里睡得很沉,给她盖好被子,床头的台灯不是很热烈,凝神看了她一会儿,最终关灯去到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