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听着那钦的话,又看着他满背的伤疤,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要论一个战士,一位将军,那钦是绝对是大金的一个传奇,但是对于大明来说......他却是一个强有力的威胁。
不知从何时起,姜钰开始不再害怕那钦,可能是对于他未经允许就私自受伤的惩罚,姜钰手上擦药的力道也不由得加重了几分,那钦虽然没有喊疼,但是也觉得很奇怪,他连忙回身拉着人的手腕,然后说道“本来不疼了,被人上完药回头伤口又该裂开了。”
“啊!”姜钰刚刚有些走神,直到被人抓住手腕才反应过来,她一边笑着道歉,一遍小心翼翼的帮着那钦上药。因为担心碰到他的伤口,所以这一整夜姜钰都是蜷缩在床的一角,甚至连翻身都不敢,生怕碰到那钦的伤口。
那钦哪里有这么娇贵,活了二十年也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看着姜钰那个小小的身体蜷缩在一遍,那钦也不知怎么想的,伸手把人往自己这边拽了拽,好在他动作比较轻,姜钰又一向睡得沉,只是低声嘤咛了几下,便翻了个身接着睡了,就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第二日一早,当姜钰起身的时候,那钦早就不在自己身侧了,她伸手摸了摸那块地方,早已冰凉,想着人可能早就已经出门了,她坐起身,轻声唤了乌兰珠入内,与人言“爷几时出去的?”
乌兰珠轻笑道“宫里来人让爷进宫一趟,一大早就走了,说是不用等他回来用膳了,让福晋自个先吃。”姜钰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由人服侍着洗漱整齐,坐在桌案上,等着早膳。
不大会功夫,乌兰珠便端着一碗黄色的面汤,和一碗鸡蛋酱还有一碟糖。这面汤闻起来有些酸酸的,让姜钰不禁皱眉,她抬眼看了看乌兰珠,指着桌案上的面汤道“这是不是坏了呀,怎么好大的一股子酸味。”
乌兰珠见姜钰的模样,嘿嘿一笑,淡淡道“大明似乎没有这个呢,这是咱们大金特有的美食,咱们都叫它酸汤子,汤子味香而微酸,顺滑爽口,吃起来很开胃口的。”
说着将筷子递给姜钰,又言“其实正常都是配鸡蛋酱吃的,但是爷从小就喜欢伴着糖吃,他说酸酸甜甜的,您尝尝,看看喜欢那种口味的?”
姜钰拿着筷子,先是挑起了一条面,然后看了看乌兰珠,想了想还是将面放回碗中,将鸡蛋酱取出来一些,用乌兰珠说的法子混着面吃,酱香浓厚,面条酸酸的,但是却意外的很好吃。
紧接着她有端起了那碟糖,将他们洒在碗的另一边,又尝了尝,忽然眼前一亮,然后一边吃着一边点着头。这乌兰珠见姜钰的样子,笑道“福晋和爷真像。”
“什么?”姜钰看了看乌兰珠,只听她又言“咱们府里没人吃得惯伴着糖吃呢,当然......除了爷和福晋。”姜钰闻声淡淡笑了笑。
这顿饭就在主仆二人的欢声笑语中度过,膳后,按照先前说的,乌兰珠将给姜钰请的先生已经找到了,听到这件事,姜钰笑着起身,道“先生在何处?”
乌兰珠言“一早就到书房了,此时正等着福晋过去呢。”说着又言“这位先生是为女先生,名叫扎哈拉.阿纳日,从前也是绿水少夫人的先生。”
绿水少夫人?姜钰想起来了,应该就是那位富察家的汉人夫人了。她点了点头,连忙朝着书房走去,可不能让先生久等了。
一进了门,便看到一女子坐在椅子上,约莫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生的并不出众,甚至可以说是极为普通,就是那种丢在人群中都分不清谁是谁的那种。
不过姜钰并没有半点看不起的样子,身为学子,就该有个学子的样子,所以她对人福礼,言“阿纳日先生好。”阿纳日见姜钰来了,连忙起身唤了声大福晋,姜钰伸手虚扶阿纳日,言“这里没什么大福晋,我只是您的学生,日后叫我阿钰就是了,初到此处,钰有许多不明,还望日后先生能够好好教导我这个学生了。”
见姜钰的好脾气,阿纳日很是满意的笑了笑,然后与人至桌案处,道“先前听乌兰珠说,阿钰要学咱们女真文?”姜钰点了点头“恩,毕竟日后会常用到,总是要会一些的,也不至于在外头丢了爷的脸面,让别人说身为大贝勒的大福晋,却连个字都不认得,说出去倒是件笑话了。”
阿纳日的脾气很好,浅浅一笑,也不啰嗦,从最基本的开始教起,其实女真的文字看起来歪歪扭扭像是虫子爬出来的一样,但是真的去学,才会发现其实也挺好玩的,所以整整一日姜钰都和阿纳日待在书房,导致那钦回来的时候都没有找到姜钰,乌兰珠因为陪着姜钰,所以并不知道那钦回来的,害得那钦在府里找了好一会,才在书房里发现姜钰。
平日因为看不懂女真字,姜钰从来都不去书房的,如今看到阿纳日,那钦才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迎着月光,那钦靠在门边,看着屋里那个专心学习的丫头,十分的欣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用欣慰这两个字,或许是他们两个之间相差了六岁,或许他一直把她当做女儿一样看待吧。女儿?看着姜钰的模样,他竟然脑海中出现了小孩子的身影,希望他的孩子会比他额涅稳重些吧。
不知从何时起,他对于余生的所有想法,都有了这个小女人,他挑了挑眉,没有打扰屋中的两人,只是一直靠在哪里看着。
过了好大一会,阿纳日才准备离开,至门口看到那钦愣了一下,刚准备与人问安却被人拒绝了。阿纳日走后,那钦这才走进了书房,乌兰珠看到那钦也识趣了厉害了,姜钰此时正在回顾今儿一天学的东西,并没有察觉有人在自己的身后。
直到那钦弯腰贴在人的耳边,淡淡的说了一句“这里写错了,应该是这样。”那钦正准备握着人的手教人写字,可姜钰却着实的吓了一跳,猛地站了起来,却意外的撞到了那钦的下巴,只听那钦叫了一声,当姜钰反应过来以后,那钦正在揉着自己的下巴,一脸无奈的看着姜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