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兄弟二人,出了北州一路南行,到了渭州,渭州虽与北州相邻,可民风已有所不同,北州人洒脱恣意,多豪放爽直之人,渭州人则在豪放之中又多了一些痞气,这与渭州赌坊产业的繁荣不无关系。
“喂,苏琚林,走了这么久,肚子都饿扁了,要是再没有饭吃,我怕就饿死在路上了。”苏琼嵑往路边一瞥,看见了一家门面很大的酒楼,四周飘出的饭香就是从这里来的,里面熙熙攘攘,人多得很,单凭这两点就能说明这酒楼的饭菜是有多诱人。琚林随着琼嵑的目光向里看去,不由得咽下一口口水,抬眼看这酒楼的招牌———-满汉楼。
店内小厮也是机灵,看见两位翩翩公子衣着不凡又带着包裹,便迎上前来说道:“二位公子,第一次来咱们渭州吧,咱们满汉楼可是渭州最有名的酒楼,只要是路过的朋友都会来此一品渭州美食,看二位风尘仆仆,一定是饿坏了,进来尝尝我们师傅的手艺,一定能让二位一解劳顿。”
听到这,苏琼嵑想也不想的就随小厮进了店内,苏琚林也只得跟上。进到店内,里面的空间比在外面看的还要大,四下一看,在座的人大约都是富户商贾之流,二楼三楼都是雅间,关着门,看不清里面如何,但估计都是一些有权有势之人。
店中央有一圆台,圆台四周恰如曲水流觞,围坐了一圈的人,圆台中央坐一女子,垂首抚琴,因为离得远,苏琼嵑也没看出来那女子面貌如何,只觉得这琴声清冽,听了颇为提神。小厮见琼嵑这眼神一直盯着潇娘子看,便把二人安排到正好面对着潇娘子的一边,待他们坐下,小厮给倒了些清茶,开口问道:“二位客官,咱们酒楼的特色,二位看看要不要试试?”
琼嵑上下打量了小厮一番,“特色在哪呢?”
小厮笑着说:“这特色就是潇娘子四周的水台呀,玩法就如同曲水流觞般,水台内有荷花一朵,潇娘子一曲作罢,荷花飘到何处,与荷花相对的客人就可在诗、琴、歌、赋、画中选择一样与在座各位比试一番,潇娘子和其余客官当作裁判,赢的一方可与潇娘子同饮同席,看那周围坐着的人,这可是好多人梦寐以求的美事。”
琚林在旁边听了个大概,扭头说道“听你这么说,这四周围着的人就是为了能让那女子跟他们一同吃饭?”
“呃,呃,可以这么说。”这小厮怕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简单的理解,一时也答不上话来,琚林接着说“那这多没意思,废了好半天力气就为了让一女子陪着吃饭,好生无趣。”说完看向一旁的苏琼嵑,苏琼嵑的眼睛一直饶有兴趣的看着那水台中央,要不是因为两人年纪不大,旁人还以为这人是个久经风月场的好色之徒呢。
苏琚林白了苏琼嵑一眼对小厮说:“把你家的特色菜品上一些,其他的就不用了。”小厮应下转身就下去了。
苏琼嵑回身拽了拽琚林,“诶诶,你看,那潇娘子蒙着面根本不让人看清脸,远看着这眉眼身形还算得上是美人,这掀了面纱估计也就是中等偏上吧。”苏琚林没有搭话,默默的拿起茶盏抿了一口。
不一会小厮就将饭菜端上,最后拿了一壶酒对二人说:“二位客官,这满汉楼的菜品配着酒喝那是最好不过了,我们店新酿的梅子酒请二位客官品尝品尝。”
“嗯,放下吧。”小厮放下酒转身就要走,琼嵑叫了一声说:“等等,问你个事?”
听到声音,小厮转过身来,琼嵑接着说:“你可知,渭州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小厮笑着答道:“咱们渭州好玩的地方也有,但是最好玩不过的就是赌场了,在渭州,只要是叫得上名的大户,名下都会有一间赌坊,赌坊中的花样也是一家比一家新颖,这最有名的可能就是薛家的汇东赌坊了。”
苏琼嵑听得颇有兴致,可琚林却不以为意“赌坊有什么好玩的,不过就是懒惰成性之人妄想发大财,富裕人家吸干人血的地方。我们去那里做甚。”可是苏琼嵑却问小厮,“汇东赌坊在什么地方?”小厮答道:“就在城西五十里的地方,往城西去的人有一半都是往那去的,二位客官肯定能找到。如果二位没什么事那小的就先下去了。”
苏琚林点了点头,对琼嵑说:“喂,你不会想去那什么汇东赌坊吧?”琼嵑倒了一杯梅子酒一饮而尽说到:“咱们又没去过赌坊去看看怎么了,再说,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不得好好玩玩,不然下次哪还会有这样的机会。”
琚林看着琼嵑说:“咱们这次出来是去拜师学艺的,出门前我也答应了母亲要好好照顾你,你可别给我惹麻烦。”
“诶哟,苏大公子,我怎么会呢,菜快凉了,快吃。”
语毕,两人狼吞虎咽般的吃了起来,“琼嵑,这饭菜还挺不错的。”
长麟台。鹿苑小路。
长瑾快步的在林中跑着,这一次魏川紧紧的跟在他身后,本来一个八九岁的小孩是跑不了多快的,可是长瑾不同,武帝爱护长子,起初,请了最好的帝师来教,可是长瑾天资聪颖,老生常谈的诗书礼记根本难不倒他,所以在长瑾四岁的时候武帝亲自去请了巍云居的博文居士来拜为太傅,教长瑾武功和词赋,长瑾学的也快,五岁时便能飞身上树,没事在长恭公主的寝殿屋顶跑来跑去也是有的,词歌赋更是不在话下,哪怕是与朝中颇负盛名的大学士作对子,长瑾也能与之对出个一二。
自他们向兽园方向前进,之前的雷啸之声便再也没有响起,整个林子都静静的,日光渐微,林中升起了一片薄雾,要不是林中早已被宫人们踩出一条小路,怕是真的要在这里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