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的冷淡让萧晟旌猝不及防。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那一晚观雪之后？不，在那一晚观雪的最后一点，就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她忽然就冷淡了，仿佛那一晚，和他一同观雪的，不是同一个人。
她仿佛已经变成了当初，初初破了家国的长欢。
大雪过后，仍是继续赶路，但气氛在一瞬间降至冰点。
萧晟旌本是和长欢同坐一辆马车，但长欢毫不掩饰地对他表示出厌恶和仇恨。
“我不想和你坐在同一辆马车上。”长欢沉默了很久，忽然说道。这一句话来的很突兀，萧晟旌甚至没有来的及反应。
他很久没动，长欢抿了抿唇，作势要起身，“你不走，我走。”
“我下车。”
萧晟旌见长欢的动作，想也不想地就说道。并且以极快的速度下了马车。
她讨厌他，她恨他，是很正常的。
离京城已经很近了，队伍中并没有多余的马，萧晟旌下马之后，便在雪地上行走。
厚厚的雪在他的脚下形成一个又一个脚印，深深浅浅，都是他走过的痕迹。
长期在雪地上行走，让萧晟旌的脚承受了莫大的寒冷。
但他一直强撑着，从村庄走到驿站，他一刻也没有停留。
到了驿站，早有人闻风而来迎上来，“王爷，欢迎回京。”
但他早就准备好的迎接，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
萧晟旌因长期在雪地上行走，他的双足都长了冻疮，疼痛加上寒冷，很大地考验了人的意志。
如今到了温暖的地方，他竟是直接昏倒在地上。
长欢就在他身后，看着他倒下去，抓紧了衣襟。
因为萧晟旌身体不适，他们只能在驿站多待几日。据大夫的诊断，是因为脚在雪地上走的太久了，双腿麻木，并且还生了冻疮。
而这冻疮因为长期的挤压，已经被压破了。只留下满目一片疮痍，十分可怖，还需要修养好几天。
长欢了解清楚后，知道这是因为她。
若不是她，那一日提出要下马车，萧晟旌也不会在雪地上走那么久。他是人，不是神。
她眼中神色变幻好几分，忽然，她站起身来，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是因为她，才会有这样的结局。
但……
她复又坐下来，他是她的敌人，她不能去关心他。
更不能自己去买药送给他。
烛火摇晃几分，长欢难得感到坐立不安。
她倒了一杯茶水，萧晟旌的伤和昏倒，一直横亘在她心中，不能释怀。
有人推门而入。
“王妃，大夫说王爷已经歇下了，这是一个好消息。”
采薇走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盆热水。
热水散发着热气，蒸腾在采薇清秀的脸庞上。
长欢眼前忽然一亮，她坐回去，道：“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
采薇到了长欢面前，“王妃，时候不早了，奴婢服侍您梳洗一番，早些歇息吧。”
她声音轻柔，如往常一般，要将长欢的双手捧过来，放入水中。
然而长欢忽然转头看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