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站在那房梁之上，紧紧用一只脚，便已经足够战立。
“萧晟旌，你若是再敢过来，我便自刎于此！”
她清冷的嗓音带着几分决绝，让萧晟旌在半空中的身影硬生生地停了下来，终是身形急速往下。
他选择了一处离长欢最近的房梁站着。
萧晟旌定睛朝着她看去，她仍是那般美丽模样，精致细腻的五官在月光的掩映下，愈发美丽。
只是，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那把剑，正架在那纤细的脖颈上，泛着森森的寒光。
长欢眼底的寒意和决绝，让萧晟旌丝毫不怀疑，她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真是没想到，再次相见，他们会是这般情形。
萧晟旌唇腔里泛起浓郁的苦涩，就连那心，也是狠狠地揪痛，他压根无法忽视。
“长欢。”
静谧之下，萧晟旌思虑许久，仍是唤道。
这一声，饱含了深情与思念，多少个日日夜夜，他盼望能够遇见她，与她重逢，可多少次，都只是一个梦境？
“抱歉。”
萧晟旌想了很久，吐露的二字含着他深深的懊悔。
他垂下头，为那一晚，为那荒唐的事情。曾经那些日子里，他受了命令，去攻打燕国。
那一夜，也宛如今日这般漫长，他何尝不纠结？
长欢恨他，但他从未为任何事，说过对不起。
闻言，长欢架在脖子上的剑却没放下来，她狠狠地瞪着他，不知为何，她的眼底忽的酝酿了泪水。
鼻头酸涩的可怕，“道歉有什么用？你欠我的，能还回来吗？”
她问着，色厉内荏。
萧晟旌瞧着她一脸防备，她背对着月亮，头发为了方便行动被高高地束起，眼底的神色，他却是没能瞧见。
“若是你真的如此恨我，那么……”
他慢慢的，眼底起了落寞的神色。
他深深地看了长欢一眼，那一眼里，有着痛苦，有着决绝，也有着一些，长欢看不懂的释然。
若是他死，能够换来她永远的欢喜，那也值了。
他萧晟旌，这一辈子没欠过什么人，唯独她，是他伤的最深，也最不能放下的执念。
“那么，你就杀了我，杀了我，报你燕国之仇。”
萧晟旌张开双臂，呈现拥抱之势，面上的笑容有些洒脱。
长欢一怔，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手下拿剑的力气渐渐松散，听见这一句话，她本应高兴的，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心口泛起一阵难言的疼痛，前些日子受的伤再次泛起锥心的疼痛，长欢眼前一黑，昏倒了过去。
萧晟旌正要闭上眼睛，接受那早晚要到来的死亡。
就在这时，青鹤剑突然从空中掉落，长欢的身子，也直直地往下面掉落。
他来不及多想，忙飞身过去，接住了长欢的身子。
“长欢，长欢！”
萧晟旌喊了几声，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怀中人儿的小脸一片苍白，胸口处，更是有一片濡湿，血液染红了那一块黑色的布料。
他忙抱着长欢，离开这个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