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耀挨个检查了一遍,确认剩下的姑娘都是人类。
他正言辞凿凿地教育老鸨以后看姑娘可得走眼点,门外急匆匆地跑进来十几号枕海栖谷的弟子,为首的正是吏坤。
“你们怎么来了?”素耀问道。
吏坤拱手道:“接夫人回府。”
孟熙乔:“……”
几人回到疏桐院,刚一进门,就听到素鸣站在院中念了一句“一寸”。
孟熙乔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啊”的一声大叫,整个人直接被吸了过去!
“素坤”,素鸣攥着孟熙乔捶打他的两只手,对她身后说道,“以后没有我在,不准任何人带夫人出府门。”
孟熙乔道:“你给我解开!”
素鸣低眼看着孟熙乔,又看着吏坤问道:“在哪找到夫人的?”
吏坤:“……嫣红阁。”
素鸣冷眼看着素耀问道:“你带着她和素玄去青楼了?”
“呃……我们是去抓妖怪的,对,抓妖怪的”,素耀用胳膊肘捅了捅素玄,示意他赶紧将乾坤袋中的狐妖放出来。
素鸣看了看,道:“你们先散了吧。”
几人走后,孟熙乔还贴在素鸣身上,气得面红耳赤,喊道:“素鸣,你给我解开!我又不是你家的犯人,你凭什么就独独把我抓回来?再说,我又不是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也没给你带绿帽子,你凭什么不准我出门!”
“你见过谁家娘子成了亲还在外面女扮男装逛青楼?”
孟熙乔道:“我又不是真的当你妻子,你凭什么管着我?!”
素鸣低眼看着她,道:“那你回家的办法自己想。”
“……!”
孟熙乔气得只能大喘气,瞪了素鸣半天硬挤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出来,道:“行,您厉害,我服了好了吧?你给我解开,我不出去了还不行吗?”
素鸣解了子母符,孟熙乔直奔卧房“嘭”的一声关起房门!
素鸣看着院门,道:“怎么还不走?”
素耀从大门外探出半个身子,问道:“被你发现了啊,话说……你既然放她出谷又急着抓回来做什么?我一直跟着,从出谷她就没接触过枕海栖谷以外的人。”
素鸣道:“上次慕君延带来的那个叫夏娥的女子,我一直记得她的眼神,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素耀问道:“你还是怀疑孟熙乔跟慕氏有关系?”
“也许是那个夏娥之前跟芸裳有什么关系,不查清楚我实在放心不下。”
素耀摇摇头,道:“晚间他们约好要在琼珠楼里看烟火和月族舞娘的表演,你不让她去,怕是要气上好几日了。”
素鸣没有理会他的话,淡淡问道:“让你去查之前五星一线之日发生过什么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素耀摇摇头,他可是把整个海平城都打听了一遍,可上一次五星一线的日子已经是十三年前了,谁能记得这些。
素耀看了看素鸣紧皱的眉头,问道:“如果她说的都是实话,你打算怎么办,真送她回去吗?”
素鸣淡淡道:“自然,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我总觉得兄长你是又想查,又怕真查出什么来,”,素耀一边回身朝远处走,一遍叹道,“兄长,要说这府里谁最了解你,除了长姐,那就剩我了。”
素鸣看着素耀远去的背影,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眼神中看不出一丝波澜,回身走到卧房门口敲了敲,没人应。
“熙乔,我进来了”,素鸣道。
素鸣进入屋内,孟熙乔正坐在幼莲边上抱着膝盖生闷气,撅着嘴看也不看一眼素鸣。
素鸣走到八仙柜边上,从里面拿出一身女装,丢在孟熙乔身边道:“换上女装吧。”
孟熙乔别过脸不理他。
素鸣又接着说道:“你若不换,为夫不介意亲自动手帮你换。”
孟熙乔瞪着他:“……!”
没好气地拿着衣服用眼神示意素鸣出去,孟熙乔将男装换下,又随意用摆弄了一下头发插了一支珠钗。
一开门,素鸣还站在门口。
孟熙乔没好气地问:“换好了,谷主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跟我走。”
跟着素鸣到了枫河边上,吏坤正带人在马车边上等着,孟熙乔不知道素鸣又要搞什么名堂,依旧沉着脸,跟在素鸣身后上了车。
吏坤关门前问道:“谷主,咱们去哪?”
素鸣道:“琼珠楼。”
孟熙乔:“……?”
素鸣看向孟熙乔,见她一脸疑惑不解,问道:“不是想去吗?为夫亲自带你去,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吗?”
“……”,孟熙乔好生尴尬,自己因为不能去琼珠楼才摆了一路的脸色,素鸣却是打算亲自带她去,“你……不是不准我出府吗?”
素鸣道:“我的原话是没有我在,不准任何人带你出府。”
这话说的孟熙乔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
说生气吧,素鸣确实带着她去琼珠楼了。说不生气吧,这又限制她的自由,只能在素鸣的陪同下才能出府,孟熙乔都不知道到底自己是该道谢还是生气?
素鸣掀起车窗的竹帘,外面天色已经渐暗,对孟熙乔说道:“若是你真的回不去,有什么打算吗?”
“……”,孟熙乔低着眼,脑子里都是姑姑哭得死去活来的样子,“我想回去。”
“我会想办法查清楚这件事。”
孟熙乔抬眼望着他,素鸣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她淡淡道:“谢谢你,素鸣。”
琼珠楼里,西疆月族舞娘的表演已经开始了,素玄也跑了回来,一众男弟子看得面红耳赤。
这月族女子果然是衣着暴露,身姿妖娆,跟着鼓点扭动的身体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素鸣和孟熙乔在门口站了半晌,只有云霄凡和素玄瞧见了他们俩,其余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厅中央搭建的舞池。
见云霄凡和素玄起身揖礼,一众人等这才回过神来。
素鸣示意他们继续,带着孟熙乔直接上了二楼雅间,开着门让孟熙乔趴在围栏上观看。
我们为什么不与他们一同坐在楼下?
孟熙乔想开口问,想了想又憋了回去。
素鸣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道:“人多不安全,还是在楼上坐吧,你若觉得无聊,可以将素玄他们几个单独叫上来。”
孟熙乔愣了一会儿,心道,这货在我脑子里按窃听器了吗?
见素鸣在桌边坐好,孟熙乔撇了撇嘴,独自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看了起来。
“小娘子,怎么……嗝!一个人在这儿啊……”,不知哪个雅间里的醉汉,举着酒盏凑到孟熙乔旁边说道。
孟熙乔最讨厌这种色迷迷的人,看着穿得人模狗样的,二两黄汤下肚就原形毕露。
那人见她不理,将酒杯举到孟熙乔面前道:“来,陪小爷喝一杯……”
孟熙乔看都没看,道:“滚。”
“嘿,你这小贱人”,那人抬手就要打孟熙乔!
寒光乍现,一柄通体月白的宝剑悬在半空,剑锋直指那人的鼻尖!
剑身上的“麓离”二字吓得那人哆哆嗦嗦地朝雅间里面看去。素鸣连动都没动,只是神情淡漠地喝着茶。
那醉鬼吓得大叫:“小……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谷主大人饶命!”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孟熙乔这才回过头看见麓离正自己飞回剑鞘中。
孟熙乔心道,来了书中这么久,第一次感觉这么有安全感!
她转回头,楼下的人全都齐齐朝她看着,连舞池里的舞娘都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