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再次挂上高空时,令米凡陌生而又熟悉的敲门声又一次的响起:“起来了,米凡,叫你早点睡,又熬夜,快点起来吃早饭,人家李达都等你半天了。”
许久未曾听过的妈妈的唠叨声再一次传入米凡的耳朵,米凡出奇的没有了以往的起床气,有些迷糊的应了一声,挣扎着下了床,踉跄的向门口走去。当他的手转动门把手的时候,一下子惊醒了。他清楚的记得昨晚自己锁了门。猛地转头看去,这才发现胖子并不在床上。走到客厅,发现已经洗漱完毕的胖子正坐在餐桌旁摆弄着手机,见他出来,笑着像他打了招呼。
看着眼前笑容与平常无异的胖子,米凡甚至怀疑昨天晚上的谈话是不是自己的一个梦。顿时又想起老者所说的“神眷之体”和二爷爷说的“龙气”,甩了甩头,勉强笑了一下,算是回应胖子的招呼。
“快去洗漱!这一天就等你了,这都快两顿饭搁一块吃了。”妈妈从厨房端出热气腾腾的早饭,看见米凡出来,训斥了一句。
“妈,才九点!”米凡回了句嘴,然后溜向屋外,打水洗漱。
屋外刺眼的阳光让米凡更觉困倦,不过当他的手触碰到清凉的井水后,刹那间睡意全无。洗漱完毕,站在院子里看向自家的小园子,米凡忽然想起自己美好的愿望,不自觉的笑了出来。“这才是生活啊!”米凡喃喃道。
回到屋子里,妈妈和李达已经开动了。闻着香气扑鼻的早饭,米凡的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的叫起来。立马加入了他们,一起吃了起来。
“这孩子,慢点吃,狼吞虎咽的。奇怪,从前整天挑三拣四的,站在胃口怎么这么好。”
听着妈妈的话,米凡偷偷的看李达,发现李达也在满眼笑意的盯着他,二人相视一笑,谁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个秘密,是不能告诉普通人的,连妈妈也不行,免得她担心。
吃过饭后,妈妈招呼着二人准备一下,和他一起去集市上的饭店,说已经订好了酒席,宴请亲朋。米凡虽然对于升学宴没什么想法,但为了妈妈开心,也就没有推托。
升学宴上,亲朋好友,邻里邻居的来了好些人。都纷纷向米凡的妈妈表示祝贺,也顺带夸了米凡两句。米凡和妈妈挨桌敬酒,迎来送往,忙活了大半天才结束。席间,米凡以外的看到了二爷爷,印象中二爷爷最多都是在幕后帮忙操办指点,很少参加酒席。而二爷爷只是喝了米凡的敬酒,并未和他说什么。
在和妈妈送走最后一批人后,妈妈自己找饭店去结账了。米凡也总算松了口气,这样的场合他实在是有些不太适应。
“哎,米凡,问你点儿事情,你别怪我多嘴啊!”胖子悄悄的拉过米凡。
“什么事儿啊,搞得神神秘秘的,说吧。”
“为什么帮忙张罗的都是你舅舅,阿姨什么的,怎么不见你的叔伯们呢?”
“嗨,我当是什么事儿,你也知道嘛,我爸去世的早,我都没见过他的样子,一直和妈妈长大。说实在的,我都不知道爸爸有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可就算有,也没见妈妈联系过,我也从来没有问过。我觉得吧,这些并不重要,我和妈妈这么多年也都过来了,至于那些人,有还是没有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区别!”米凡笑道,并没那这当回事儿。
“好吧,说实在的我最佩服你的就是,这样的环境下,你依然可以这么乐观,而且努力。其实仔细想想,你说的也对,有和没有,也没什么区别。”胖子点头说道。
“哎,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这儿跟我炫耀呢?”米凡怎么会听不出来胖子的感慨,他故意将话题引向别处。“行了,看在小爷我心情好,不和你计较,走跟我去看看妈妈好了没?”说着,不由胖子争辩,搂着他的肩膀就往屋子里走。正好迎上刚要出来的妈妈,问过妈妈已经结好了账,三人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晚上,米凡和李达二人刚洗漱完毕,就被妈妈叫了去。二人来到妈妈跟前,之间妈妈刚刚对过礼金和账单。
“李达,这是你的。”说着妈妈递给了李达一叠红彤彤的钞票。
“妈,我才是亲生的,你这太偏心了吧。”米凡夸张的说道。
“你知道什么?李达,你有没有把阿姨这儿当成家,那有回自己家还送礼金的!”妈妈冲米凡训斥了一句,转头看向李达,也是一脸的严肃。
米凡这才反应过来,勾着胖子的肩膀道:“胖子,你有这钱直接给我多好,还上什么账啊!”李达刚要回头和米凡贫两句,却发现这话是从他牙缝挤出来的时候,顿时和他拉开了距离。笑嘻嘻的对米凡妈妈说:“阿姨,我这不是一点心意嘛。”
“你要是还想叫一声阿姨,以后就别干这样的事情,把钱收好!”
在米凡妈妈和米凡二人双重威胁的目光下,李达只得乖乖的把钱装好,不再推辞。
“米凡,这是给你的。”妈妈说着,又拿出一叠查好的钱。
“妈,你这是干什么?”米凡没有上前去接,他粗略的看了一眼,妈妈手里的钱少说也要又二三十张。这和以往一贯节俭并控制米凡开销的妈妈大不相同,实在是太反常了。
“给你你就接着,离你们开学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呢,你和李达出去玩儿几天吧,就当是放松放松。妈也不多给你,五千块,省着点儿花。”妈妈笑着看着米凡,眼神中是米凡许久未曾见过的慈爱。自出事过后,他和妈妈的关系就一直有些紧张,交流也是甚少。此时他突然发觉,自己以前的那些想法是错的,并非妈妈不爱自己,只是自己太过固执,已经太久没有好好和她交流了。
“我……”米凡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那个,阿姨,我看这个钱你就别给米凡了,我们去J省的大学学费虽然不贵,到那边据说日常消费不低,而且路远,车票也不便宜。那个,我过两天正好要回家一趟,我家在首都,您知道的,我准备把米凡一并带回去玩儿几天,您看怎么样?”李达插话到,还偷偷的向米凡眨了眨眼睛。
“出门在外,身上更要带点钱,更何况还要去你家做客。米凡,赶紧拿着,妈同意你去。”妈妈说着,又向米凡伸了伸手。
“阿姨,您才刚说过我外道,您看您不也这样吗?我可是把您家当自己家了,您这好像不欢迎我的意思啊?”胖子的油腔滑调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过的。
米凡妈妈也被他说的一怔,笑了起来,李达见状,赶紧扯着米凡往外走,边走边说:“阿姨,就这么定了啊,我以后不愿意回家的话,可还是会经常来打扰您的,您可别让我不好意思来啊!”话音一落,二人就已经回到了米凡的房间,胖子顺手带上了门。
“胖子,我可以让我妈少给我拿点,但是不能不拿,不能总是花你的钱,那是你妈妈留给你的。你要是这样,我就不出去玩儿了。”米凡说道。他确实不太想拿妈妈的钱,他知道妈妈的不容易,也清楚自己家里的状况,若不是李达打断,他肯定要立马回绝妈妈给出的提议。但是如果出去玩儿,他更不想什么都是胖子花钱,虽然胖子做事周到,没有一次让他有不舒服或者施舍接济的感觉,但他仍然不喜欢这样。
“嘿嘿,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钱是我妈给的,可是紧靠这点钱读完大学就得见底儿,所以,这次我们不仅是出去玩儿,也是要去赚钱的!启动资金算我的,回本以后,剩下的一人一半,到时候你别嫌累就行!”胖子压低了声音笑着说。
“赚钱?干什么?什么事儿能让你有这么大把握,能回本儿,而且还有的赚?事先说好,违法的不做!”米凡有些摸不着头脑。要说起生财之道,他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在这方面,确实不如胖子。即使胖子并未参与家族生意,可从小到大耳濡目染之下,眼界也是比普通人宽阔的多。
“嘿嘿,暂时保密,等回到县城在和你说详细的计划,我们也得坐些准备再动身。不过,我可以先和你保证!绝对不是违法的生意,具体的盈亏,我只是有点信心,算不上十足的把握,不过我们可以小规模的先试一下,万一赔了也不至于连饭都吃不起。就算运气不好,真的都赔光了,我这不是还有你这个长期饭票吗?你总不至于看着我饿死在学校里吧。”胖子一脸贱笑的冲着米凡说。
“放心,洗脚水管够,饿不死你。”米凡知道胖子在开玩笑,忍不住逗了逗他。
“嘿,我这暴脾气,那天的账小爷我还没和你算呢!”说着向米凡扑了过去。
二人瞬时间疯做一团,直到米凡妈妈听到动静赶来制止才罢。待妈妈离去,大汗淋漓的二人,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好半天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