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左辰的住处,澹台佳瑜又去探望了一名澹台家的学子。
她从家里出来,就是以探望这个自家子弟的名义。
澹台家的长辈们,目前还不知道她当年生下了一个私生子。
当年她刚发现自己怀孕,便就向家里打了招呼,说是要去莽荒森林历练一番,过了一年有余的时间才回家。
今日她来到学府,想看看自己儿子的态度,如果一切顺利,她才会向家里禀明一切。
探望过自家的那个学子后,澹台佳瑜寻见了黎睿,向这位副院长表示感谢。
“感谢副院长大人成全!”
若不是黎睿同意,她根本不能有与左辰单独相处的机会。
如今的左辰,确实惹了很大的麻烦,学府对他的安全格外重视。
“怎么样?”
黎睿对着向自己鞠躬的澹台佳瑜虚扶了一把,问道:“左辰愿意跟你相认吗?”
为了能够与左辰单独聊,澹台佳瑜对这位副院长透露了当年的实情。
“他只说能原谅我,从来没有恨过我。”
身着银灰长裙,长发盘起的澹台佳瑜摇头道:“不过,看样子他并不打算视我为他的母亲。”
“有这样的开始已经很不错了。”
黎睿微笑道:“多给他一点时间吧。”
“佳瑜知道。”
澹台佳瑜点头。
“此事最好不要张扬出去,左辰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澹台家族负担不起。”
“嗯,佳瑜明白。”
“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你就先回去吧。”
黎睿和善的说道:“以后再想进学府看他,提前给我打个招呼就行。”
“谢副院长大人!”
澹台佳瑜再次拜谢,而后离开学府的院区。
经由学府正门走出,穿过那片小广场,她步入了学府街。
走到滕记酒楼的门前,她的耳畔忽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传音。
“佳瑜,来这边酒楼的三楼,五号包厢。”
澹台佳瑜往右手边抬头看了看,犹豫片刻后,走进了滕记酒楼。
登上三楼,她敲开了五号包厢的房门。
在这个包厢里,她见到了一位面如冠玉的貌似青年的男人。
此人身着锦衣,胸前佩戴有一枚黑色族徽。
那族徽上刻有雕首和六颗五角徽星,还有“万泽秦家”四个字。
“秦战,你是专程来等我的吗?”
澹台佳瑜坐了下来,面色冰凉如水,语气冷漠似霜。
“我说不是,你肯定也不会信。”
关上包厢房门后的秦战坐在了澹台佳瑜的对面,脸上明显有浓浓的愧疚之色。
他拎起桌上的茶壶,向两只茶盅里斟茶。
“你我之间,似乎没什么可说的吧?”
澹台佳瑜没有伸手去接秦战递过来的茶盅,对于这个男人,当年她有多么深爱,如今就有多么厌恨。
“已经过去将近二十年了,你还不能释怀吗?”
秦战将右手中的茶盅放在了澹台佳瑜的面前,收回手臂,说道:“我们两家,一个是六星家族,一个是四星家族,差距太大,我父亲不允许……”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澹台佳瑜冷笑一声,暗恨当年自己瞎了眼。
“唉!”
秦战沉沉叹息,当年他对澹台佳瑜是付出真心的,可惜身在大家族,命不由己。
二人是在万泽学府相识相爱,相处数年,感情不可谓不深,被迫割舍那份情意,他又何尝不是痛彻心扉。
后来,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他更加怀念与澹台佳瑜的美好。
“你无非是想知道学府的左辰是不是你的儿子,我可以告诉你,他不是!”
澹台佳瑜一脸轻蔑的说道。
“不要赌气,我知道他是。”
“你知道?现在才知道?”
澹台佳瑜恨得牙痒,浑身颤抖的道:“当年我生下他的时候,抱着他给你看,你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
“我……”
秦战无言以对。
那一天,他父亲逼迫他答应与奚姝的婚事,他喝了很多酒。
当他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意识模糊的他,非常不冷静的说出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与父亲大吵一架,烦心醉酒,他的心情极度糟糕。
那个一身金毛的孩子,看起来简直就是一只猴子,他很难相信那孩子是他的种。
“秦战,你早已娶妻生子,为了避免误会,咱们还是少见面为好。”
澹台佳瑜起身,拉开房门。
秦战没有挽留,也没去送。
对于澹台佳瑜,他亏欠太多,他根本没脸见她,更没资格奢求什么。
此番将她请到这里来,为的是确认万泽学府的左辰与自己关系,现在他已如愿,不能继续纠缠她。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如今都在万泽学府,而且彼此关系极差,秦战不由得一阵头疼。
……
……
万泽王城的北城,奚家府院。
与秦家一样是为六星家族的奚家,自然也有在这座王城之中占据一片广阔宅院的资格。
此时已近黄昏,回了娘家的奚姝,正待在一栋二层阁楼的一楼客厅里。
这栋阁楼原是她的闺房,她出嫁之后,一直空置着。
最近几天,她一直待在这里。
“见过小姐。”
客厅的门敞开着,有一位身着粗布灰衣的佝偻老者走了过来。
“今天有什么发现?”
躺在一把竹椅上的奚姝往门外瞥了一眼,没有请那老者进来的打算,更无半点恭敬之色。
“姑爷今天如前几天一样,又去到了学府街,进了滕记酒楼。”
佝偻老者答道:“不过,就在半个时辰前,有一名貌美女人进了姑爷的包厢。”
“哦?那女人长什么样子?”
奚姝坐直了身体,眯起了双眼。
她对自己的丈夫早起了疑心,因而回到了娘家,让娘家培养的强者帮她探查。
这位佝偻老者,是奚家的隐卫之一,虽非奚家血脉,却是自幼在奚家的栽培下成长和修炼,早就立下一世效忠的灵魂誓言,对奚家绝对忠诚,而且不为外人所知。
隐卫,是奚家的奴仆,所以奚姝对这位实力远胜自己的老者不必恭敬。
“这样。”
佝偻老者单臂一挥,青色的功力涌出,凝化成了一个女人的模样。
“哼!果真是她!”
奚姝的嘴角抽搐几下,她当然早知道秦战和澹台佳瑜的事情。
二十年前,她也曾是万泽学府的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