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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挑拨不成,出师不利之后,周明芳被盯的更紧了些。一个贵妾,一个不受宠的贵妾,便是怀着子嗣,也只有被下头的人踩低的份。

周明芳便是不甘愿,其实也没有什么办法,侯府不是周府,不是她能作威作福的地方。上官飒一句话,她和上官晨连院子都是不能出的。自然,上官飒的理由很充分,既然‘小’弟妹有了身孕,便应该在屋子里安分养胎,若是实在有余力的话,也应该去照顾卧病在床的夫君才是。听闻侍卫的禀告,上官博只点点头,只要性命无虞,其它的,他不愿意再管了。

上官飒嫌慕容瑶太瘦,怕女儿生下来干瘪,不如麟儿那样白胖,便定时给慕容瑶洗手作羹汤,偶尔还兼顾膳食、小点。一番努力之后,慕容瑶倒是有些圆润了起来。只这次,并不像她怀着麟儿那样暴饮暴食,疯狂长肉了。

此时,正是石榴花开的季节,红花黄蕊绿叶,红艳艳的一片,开满了枝头,十分喜气,偶有勤快劳作的蜜蜂、蝴蝶在花丛中飞舞,让这静止的美景更加灵动起来。石榴寓意多子,早先年上官飒不在侯府中住,这院子便都是侯爷派人打理的,后来虽回了府,却因为麻烦一个接一个,没太在意,现在花开了,她与上官飒才注意到,这园子里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移栽了许多的石榴树,等岚儿满月,想来第一批的石榴就能吃了。

因为怀的已经是第三个孩子了,所以慕容瑶并不是很紧张,听侯爷请回来的产婆所言,这生孩子生多了,虽然不至于跟下蛋一样容易,但是却会比头胎容易许多,至少没有那么慌乱,也知道什么时候该使劲,什么时候该休息。很多头胎之所以难产,那都是因为紧张,不该使劲的时候把劲力都耗完了,真的到了该用力的时候,却没有力气了。说到这样的时候,那稳婆脸上总是出现惋惜之色。

慕容瑶听着产婆的话,想起生麒儿的时候,好似当时难产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劲使的不对,当然,麒儿那样倒产的孩子,便是劲使对了,估计也难生出来。只是或许,飒儿的药能省下几颗。至于生麟儿的事,慕容瑶倒是不大好意思与稳婆说,因为她确实觉得,这身麟儿比母鸡下蛋还要快些。

至于这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些日子才能出来。岚儿比麟儿还不会疼娘亲,慕容瑶这回坐月子,恐怕得要受点苦了,因为是夏天,产妇不能见风,只能硬热着。慕容瑶已经做好了打算,这次坐月子,坚决不让上官飒跟他住一个屋子里了,连理由她都想好了,就说快要会试了,让上官飒安心读书。

其实不过是因为在那样热的天气里,不能用冰块,不能经风,肯定是汗流浃背的,这流了汗,沤久了,可不就酸臭了吗?在上官飒的印象里留一个酸臭味道的妻子,慕容瑶如何能肯?

刚想着肚子里的孩子是个不会疼人的,慕容瑶马上就‘哎呀’了一声,而后表情很有些无奈,因为孩子十分适时地踹了她一脚,好似能明白她刚才的想法,正在抗议一般。这性子这样霸道,肯定不是像她。至于像谁,那简直就是呼之欲出了啊!这样想着,慕容瑶笑了起来。

上官飒随手采了枝石榴花,递到了慕容瑶跟前,“摸着肚子傻笑什么呢?可是岚儿又调皮,踢你了?”

慕容瑶把她的猜测与上官飒说了一说,也引来了上官飒的笑容,“是,女儿像父亲嘛,孩子们还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娘子有空的时候再总结总结,看看像为夫的地方到底有多少。”

慕容瑶把接到手里的石榴花又扔回给了上官飒,“人家在枝头待的好好儿的,就你,非要把它折下来,好在孩子们不在,不然都学了你去,恐怕今年咱们就吃不到自产的石榴了。”

“娘子此言差矣,有道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有银子还怕吃不到石榴?娘子身家丰厚,倒时候务必赏小的几个石榴。”

“贫嘴。”

“侯爷大约是想子嗣都快想疯了,居然在咱们院子里种了这么多石榴树。便是可劲地采花,恐怕今年这石榴也是不会少吃的。”

“好在石榴花艳而不俗,这个时候赏花,等岚儿满月之后,便能吃果子了。”说到最后,慕容瑶似是想起了石榴的滋味,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当日,上官飒便给煮了道又酸又甜的菜,给慕容瑶解馋。

日子一日翻过一日,慕容瑶挺着肚子看着枝头上的石榴花挂蕾,开花,花谢,结果,从摸着肚子到扶着肚子,好似只一转眼,孩子就快要出生了。

慕容瑶的产期临近,上官飒看书的时间比原来少了许多,陪着慕容瑶的时间慢慢多起来。慕容瑶试了多次,没有能赶走他,便只能随他。只他若是只静静陪她赏景倒也还好,可他也许因为紧张的关系,最近这段时间,渐渐变得多言起来。

“瑶儿,现在已经八月了,这日头太毒,咱们还是回房里去吧。”

慕容瑶看了看头顶的大伞,瞄了瞄身后的大树,不自觉地露了露眼白。上官飒这句话并不大突兀,因为他才刚停下来没有多久。最近上官飒能说的东西突然变的多了起来,慕容瑶第一次发现,原来上官飒真的十分博学。只是,见天儿地被灌输一些永远都记不下来的东西,却委实让人有些头疼。于是慕容瑶把手边的温水递给了上官飒,“说了那么多话,口渴了吧,喝点儿水。你若觉得热,便先回房里去,顺便试试屋子里温度,若是可以了,我再进屋。”

慕容瑶怀着身孕,因为怕她受凉,所以即便现在天气已经很热了,她在屋子里的时候,还是不敢直接放冰块的。一般都是提前再屋子里放了冰块,等冰块化到一定程度,上官飒便进屋去待上一会儿,觉得不是太热,也不会太冷之后,便让人撤了冰块,然后才让慕容瑶进屋。

慕容瑶其实觉得这样十分麻烦,而且她现在身上的温度可是比上官飒高上许多的,因为她肚子这块,待着一个小人儿,冬天揣着火炉子,那是幸福,夏天揣着火炉子,那就是折磨了,虽然,这是十分甜蜜的折磨。

这几天,大约是受了上官飒的影响,慕容瑶很有些烦躁。真是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坐着觉得腰酸,躺着觉得肚子太重,站着嘛,一个是腿酸,一个是上官飒宁愿让她走走,也不愿意让她干巴巴地站在原地。

大约就像有些人能预知死亡一般,对于新生命的诞生,慕容瑶也有了些许预感。

虽然对将要到来的生产有了些许预感,可是因为具体时间无法确认,所以慕容瑶并未对上官飒说些什么。不然上官飒又该紧张地不停说话,抑或是到处转圈圈了。一个烦的她头晕,一个转的她头晕。而产妇,是不可以晕的。

旁的倒是也没有什么,早在上个月月底,这产房便准备好了。稳婆和乃娘也早就备妥。万事俱备,只欠发动了。只是,想起生产后的那一个月只能闷在屋子里,不能沐浴,不能吹风的日子,慕容瑶现下只有一件事想做:沐浴。洗发为沐,洁身为浴。为了支撑今后的一个月时间,慕容瑶决定好好沐浴一番。

上官飒去厨房转了一圈儿,定了晚膳的吃食后,很快便回了屋子。人还没进门,话音就落了,“瑶儿,听丫鬟说,你要沐浴?”

“嗯。”上官飒现在便是个话多的,便是不搭理他,他都能找出许多话来说,若是搭理了,那便更是滔滔不绝了。慕容瑶想省些力气沐浴,省些力气生孩子,所以只轻轻地应了一声。

“为什么?你不是前天刚刚沐浴过吗?今天你也并未出多少汗!”而后用了类似商量的语气说:“瑶儿,你肚子这么大了,沐浴起来不方便的,就不要那么频繁沐浴了吧。你若实在觉得难受,不如我用热水给你擦擦吧。”

“你又不是我,如何知道我流的汗不多,不过是因为天气热,身上的汗很快就干了罢了。比起原来天天都要沐浴,现在我这隔两天才沐浴,已经很难受了。光是擦身,身上还是很黏腻,再者擦身的时间并不会比沐浴的时间短多少。同样都是累的,不如沐浴更干净清爽些。”

“那不然,为夫帮你洗吧。你肚子这么大了,我怕小兰他们的力气不够。”

若是平时,上官飒提出这样的建议,慕容瑶多半是会拒绝的。虽然他们成亲也快三年了,可坦诚相见的机会却并不是很多,而且多是在晚上。现在这时候沐浴,自然是看的十分清楚的。可她确实想省些气力,小兰她们帮着她沐浴的时候,她自己费的劲肯定大些,若是上官飒.....于是慕容瑶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边上官飒还在说着,他帮慕容瑶沐浴的种种好处,正说到兴头上,看到慕容瑶点了头,一时间上官飒傻在了原地,两盏茶的功夫后,上官飒才用一种十分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瑶儿,你刚才,是同意了?”

面前冒着傻气的上官飒,简直让慕容瑶不能直视,看来他已经不能光凭她的动作,了解她的意思了。于是慕容瑶淡淡地说,“嗯,我同意了。你快去准备吧。”我能等,不知道你家闺女能等多久。

由上官飒帮着沐浴,慕容瑶觉得挺好的。因为他洗的十分的细致,不放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地方。若说哪里不好,就是他在某些地方好似停留的会比较久一些,让她觉得脸上有些充血,身上也有些发热。

好容易结束了这时间比平时长了许久的沐浴时光,慕容瑶觉得浑身有些无力。因为刚才绷紧的时候比平时多。

因为沐浴的关系,慕容瑶浑身的皮肤都透露出淡淡的粉色,眼睛也似被水汽氤氲地更加水灵、勾人。上官飒只强迫自己看着她滚圆的肚子,那里面,是他们的闺女。

好容易把头发绞得半干,慕容瑶已经昏昏欲睡了。头发不干自然是不能躺着睡的,肚子那么大,也不能趴着睡,最后无法,只得让慕容瑶侧卧,他用了个比暖手炉大一些的火炉,给慕容瑶烘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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