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是楚应行冰冷的目光。
苏慕想如果此刻非要形容的话，她大概是坠入湖底，四面八方的湖水冰冷裹挟着她，灌进她的鼻腔发肤，拼命挤压这幅身躯，剥尽她胸腔里最后的一口空气，将她仅存的侥幸击溃的一干二净。
“为什么？”她狠狠抓住他的衣襟，脑海里最后一根弦猛然崩断。
“你为什么？商黎，你把我当什么，凭什么你说分手就分手？！”
“松手。”楚应行气压骤降。
她说这话时倔强的像一只发怒的小兽，带着决绝，“商黎，你要跟过去告别是不是？”
“最后一次，松手。”他的目光已经快要吃人了。
“那你动手啊。”苏慕看着他轻轻的笑，“我保证，你只要动手，愿望就可以成真了，我不会再叫你商黎，你也永远没有苏慕。”
苏慕仰头看着他，凄惶的神情满是决绝。
听到这句话，楚应行心里骤然紧紧一缩。
竟莫名其妙觉得恐慌。
下意识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那念头来的突兀，又消散的太快，他还来不及抓住，就消失了。
他一贯冰冷的神情有了一丝裂痕，不知道这种心慌从何而来。
楚应行看着她漂亮的眼睛里倒映着他森冷的面容，楚应行没由来的，心里堵的难受。
眼里的泪顺着眼角坠下，苏慕执拗地笑着问他：“商黎，你怎么不动手？”
楚应行骤然回神，没有错过她眼里的希冀，晃动的眸色最终沉寂下来，他冷然抓着她的手从衣领上拽了下来。
他果然说到做到。
当她身体摔倒地上的时候，连着心也一并碎了。
苏慕掌心火辣辣的痛，她抬头，看着视线里那朝思夜想的身影渐渐走远，走的那么快，走的头也不回。
苏慕看的心痛，跟刀子在割一样，一刀一刀的都是鲜血，都是血肉。
她终于绝望地闭上眼，一行泪从白净的脸庞坠下。
“商黎，你赢了。”
陆释东到的时候，苏慕正惨白着脸，扶着墙艰难起身，他脸色大变：“阿慕！”
苏慕脸上罕见的慌乱之色一闪而过，她匆忙抹掉脸上的泪，这才看他，“释东。”
“是不是商黎，楚应行是商黎，他做的？！”
从楚应行露面开始，她的情绪就开始不对。
除了楚应行是商黎之外，他想不到别的原因。
苏慕在听到商黎两个字时，就知道他知道了，她面如死灰，“从今以后，没有商黎，他也不在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陆释东蹙起眉宇。
苏慕为了那个商黎做到什么程度陆释东再清楚不过。
当初为了维护这段恋情，害怕父母从中插手，拆散她和她门不当户不对的商黎，苏慕甚至隐瞒了所有人。
若不是他无意之中撞破，只怕她要连着他一起瞒着。
还记得他反对时，她扯着他的胳膊哭，陆释东从来没有见过她哭的那么凶的时候，哭的他心都碎了。
抬手拭掉苏慕脸上的泪珠，陆释东视线落到她耳垂上那枚精致小巧的黑色耳钉，神色更加阴沉，隐隐掺杂着滔天怒意与悔恨。
或许，他一开始就错了。
从他心软的那刻起。
他就已经大错特错了。
错的离谱！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现在分手……也好。”
陆释东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发，任由着她一声不吭的掉眼泪，“他不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