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相府内,张仪看着夫人、孩子及家丁收拾着一切,装入箱中。他走近夫人,一笑。“钱财皆身外之物,何必如此费心!送与家仆吧,他们此去,亦用得上。张仪来秦之时,唯一套粗衣,去时,有你与儿女相伴,心亦足亦!”
夫人默默点点头。
他慢慢走向府门,不时看着周围的一切,是那样熟悉和亲切。特别是这道大门,不知有自己、秦王及大臣们多少脚印,那匆匆脚步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每一次脚步之声,他都要加速心跳,应对着远在千里的战马铁蹄。这次不用了,他再不用急匆匆地奔波了,自己该放慢脚步和心跳,享受着全身而退的快乐。俗话说,落叶归根,他太想故地了,尽管原是魏国,可现在已在大秦统治之下。他相信不久以后,正象云梦山中的列国版块,虽有界面,却没有限制诸师兄弟的力量,大家自由地互串着庐舍。
马队的声音由远而近,他知道那来人定是白起,他也知道今晚白起走后,这里再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二人来至后院大厅,那里早摆上了美酒佳肴。
家仆退出,二人同桌对面而坐。
白起看着张仪。“今日朝堂之上,师弟为何请辞?多年功劳,岂可付之别人?”
张仪一笑,端起酒杯。“闲人张仪,敬大将军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白起亦随之饮完,一笑。“师弟自称闲人,称师兄大将军,看来此酒不该饮下,谁见白起与闲人对饮?”
“师弟觉得浑身轻松,闲逸而感。现在看来,我倒羡慕茅蒙、徐福师弟啊!”张仪悠闲自得,又斟满俩人酒杯。“奔波半生,近将入土,望眼一看,还在原地!”他邀请白起举杯。“今日陪老朽一醉!”
白起笑了起来,看着张仪花白胡须和头发。“好吧!今日陪你,再不喊师弟了,你必然长我十几载,半生称谓皆是先生所定,自此,看在你满头花白之上,喊你兄长!”说完,白起一饮而尽。
“明日,老朽便回故里,临行受先生之托,转你数语!”张仪放下酒杯,平静说道。
白起一惊。“先生来过?”
张仪点点头。
“先生在珠儿闭关之际,云游至此!”
“为何不待见我?白起日夜思念先生!”白起有些激动。“兄长你为何亦不支会白起?”
“先生之命,恕张仪不能!”
“兄长可告诉白起先生说些什么?”
张仪举杯邀饮,放下酒杯,看着白起。“先王崩猝,新君登基第二日,我晚上回府,却被一童子拦住轿子。童子说有一白发老者驿馆等我,并递我一包东西。我打开一看,原是云梦清茶,我料必是先生到此。于是,随童子来到客栈,果见先生已在那里。”
“先生还似原来模样?”
张仪点头。“我忙跪拜先生,先生将我让至桌旁,一同饮品云梦清茶。稍后问我,为何还不生退隐之意?我先是一愣,还真没想此事。经先生一提醒,我方醒悟过来。”
“原来兄长隐退是先生所授,为何如此?”
“先生说,秦君新立,他不想再见公孙鞅之事再现弟子身上。君王之道,险恶尽在新立,臣子之道,贵在激流勇退!”
“先生如何说我?”
“谈至后面,我问先生可否见你,先生摇头。他让我转告师兄,《道德真经》乃先生授术业前题,不按此经便施术业之人,先生不以为徒。”
“白起征战沙场,亦常记先生一统天下思想,先生何故待我?”白起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白起出生入死,功在秦国,名在天下。白起自认不负先生授业之恩,尽传先生恩德与贤名,何故先生误解白起?”
张仪没有回答,他知道若说出斩杀楚俘八万,杀齐宫五百妇孺之事,必会也使二人不欢而散。“先生怎能不爱诸弟子,唯感叹无人修道业而亦,你与先先最久,依我所见,先生想让你回山陪伴,实则思念之深啊!”张仪不能明说,只好转着弯子,以消白起心里不快。
“唉!”白起叹了声。“若真如此,白起倒觉得对不住先生。当今正适用兵之际,白起如何脱身,再者,白起内人多数,儿女成群,何似原来!看来回山陪伴先生,只是空谈了!”
“先生另托一事,说白起虽精兵法,却难授子嗣,其因便是不忍训罚,溺爱有加。为将先生所授代代相传,托张仪归隐之际带走你后生一位,交至乐毅那里。你二人情同手足,必代你授业有成!”
“先生想得细微,倒使白起更加难过,白起定当从命。可乐师兄忙于燕军,怎能抽身相教?”
“你还不知,”张仪邀饮一杯。“乐毅率燕军攻齐,尽得齐地,唯三座城池不降。乐毅不忍杀戮,便困之三年,还将齐地谷粮送进城里,免得齐人饿死!”
“师兄妇人之慈,误了传世名声!”
“燕王听信谗言,质疑他有不臣之心,便收了师兄大将军之权。乐师兄亦回到云梦山的东裕村里,清闲教子,时常与先生论道。”他想提醒白起。“先生说,乐毅入齐地,不乱杀无辜,以德服众,实为他日消除恩怨的贤德之举!一统之后亦会长久。”
“那齐地现在如何?”白起没有悟得张仪所讲,只关心战事。
“燕军绝粮绝水,强攻猛打,竞逼齐人妇孺挡矢,民怨冲天,先生讲到此处连连摇头。”
“早该如此!”
“好了!不谈此事。”张仪笑道。“先生所托,张仪尽转。现在浑身更清松畅快,来,再共饮一杯,亦好听听你所理想,他日回归故里,再见故人,亦好有话说来!”
两人喝毕,白起品品酒香。“不瞒兄长,秦王已暗召白起,许以燕、赵封地。并暗调白起率精锐前往赵国边境,准备伐赵。现在列国自顾,如群羊争草后事,残者、胜者皆都仇视对方,再无群羊驱狼之势。纵观六国,赵为胜羊,但其虽不残,终是羊类,何况残羊亦仇恨之。”他自饮一杯。“白起犹恨当年赵奢夺我马匹,羞辱我之事,今再相战,我定报此仇!白起让他尝尝狼食羊的感觉。兄长,先生仅此狼羊一论,却定天下之局,白起越发敬佩先生!”
“愿你马到成功!”张仪自饮一杯,他有些醉意。“别去想那封地!张仪辞去一切,方知快乐。张仪料你秦、赵之战,必胜。可亦劝你,勿杀伐过度,度!”他笑着,笑得醉意。“度,如酒,适饮,快乐。多饮,快乐之极!可明日,老朽将难再进矣!”
“多谢兄长提醒!”白起亦饮尽杯中之酒,他亦有了醉意。“秦王怎知?那一块块土地乃我白起打下,他日他敢…哈哈哈!”
“不谈了!不谈了!”张仪打断他。
随后,他喊进白起随从,扶白起向外走去。
张仪泪水流出,既有失去荣耀之感,亦有先生暗示白起之情。
邯郸的驿馆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贺喜的人流使往日狭小冷清的驿馆变得拥挤热闹,门前街道停满了锦轿、马匹,更聚来无数的赵国百姓,看着这盛大的婚礼。
身着锦衣的吕不韦和身着新郎服饰的子楚在驿馆内外穿梭着,向着前来贺喜的高朋打着招呼。来宾相互攀谈着,吃喝着,祝福着,直到天近傍晚。
驿馆恢复了清洁与平静,屋内点燃起红红的蜡烛,使一切充满喜气和幸福。
吕不韦坐在摆满美酒佳肴的桌前,陶醉在自己所安排的非凡婚礼当中。他等着,等着子楚和赵姬前来,共同分享彼此的幸福。
自从他与乐毅一起下山到燕国,便全身心地投入到商旅之中。他率领着庞大商队往来辽东、胡、燕、赵,甚至连正战乱的魏、秦、韩亦照常经营。他买闲卖需,互换奇缺,冶炼铜铁,短短二年,竞使燕国国库有了大量积蓄,还改变了燕国固有的轻商观念。特别是辽东的马匹和赵国的弓弩,让燕军不断充实和壮大。
当乐毅的大军占领齐地大部时,吕不韦奏请燕王,将列国盐业掌控燕国。果然,他的掌控换回的是丰裕的粮食和良种的战马及华丽的锦缎。
他本想再给燕国换回这些奇货的生产技术,可当他看到燕王听信哑言,罢了乐毅,便亦坚决请辞。他将燕王赏赐的一切分发了百姓,孤身来到了赵国。多年的奔波让他觉得邯郸倒是理想经商之地,何况这里有他更多的人脉关系。
他先寄居在朋友舍内,靠着原有的信誉少取勤卖,又积下商资。不几载,他已有了商队、铺店,成了邯郸城内有名气的商人,行走在大夫和贵戚之间。
那日聚会,经商的同行史清拱手问道:“吕兄!燕王赏你千金,你却散于百姓。而来赵都,却又营商谋利,这是为何?千金已够你受用几代,何必再行劳作呢?”
吕不韦一笑,向着与座诸人拱手。“史弟差亦!为商之道,不在私积几何,而在互通有无,与人方便。故商者不观舍金,只看奇居,是以此修商者贤德。不韦自知德浅才薄,散金、劳作皆为修养自己而亦!”
“吕兄此言,晚生敬佩!”史清拱手。“听闻吕兄曾求师鬼谷子,其弟子皆为列国显赫之人,吕兄为何不投奔其下,亦可封候拜爵?”
“不韦正因得鬼谷先生授商经,才有此成就。”吕不韦看看桌边的贵戚、官吏。“先生说,行行皆有王者、贤者、圣者,乃自修而成,非他人能代修。当今天下,虽不以商为贵,可不韦看来,他日必可逆转。是故先生曾赠奇书,专以治世之道,告诉不韦,如想弃商,只读此书,便可得治世绝学。可不韦坚持商道,把它放于闲厨,不曾看得一眼。”吕不韦终于有机会将原想的计划巧妙地说出。
“什么?吕兄有治世奇书?”赵无可惊奇地问道。
“鬼谷子当今奇人,传你奇书不足为奇!”史清亦羡慕语气。
“看你二人,有何大惊小怪!”吕不韦淡淡一笑。“先生著此书,将秘籍内藏于真经之中,弟子们虽偷看过,却各得少许妙理,不能全解。故先生赠我之时,再三叮嘱,此书只可转贤德之人,不可与名利之徒。”他叹了口气。“不韦思之良久,终觉德才不具,故只能等待他日有了贤德,再看此书!”
众人不再言语,默默地想着得此书的方法。
吕不韦心里暗笑,看来他正要办的一件大事不愁资金了。
原来,吕不韦无意之中结识了贫困的子楚,细谈之后才知子楚是秦国送来赵国的人质。皆因秦、赵时战时和,两国存在敌意,赵国根本不善待子楚。而秦国呢!子楚的父亲安国君虽为太子,却有二十个男儿,子楚的母亲夏姬更是众多妃子之中不受宠爱之人。所以子楚被送来赵国当了人质,两方都不重视,他常常一人以酒代饭。可吕不韦却没有慢待子楚,他觉得有一个机会,更能施展他商道才能,并把它推向顶峰。于是,自己暗地有了一个谋划,而先卖书积资就是这谋划的一步。
果然,宴后第二天,史清便拿着赵王之弟,列国名扬的平原君手牌来邀吕不韦入府宴席,吕不韦答应改日准到。晚上,赵无可拿着将军赵括的手牌亦来邀请,吕不韦故意告诉他,明日已赴约平原君,后日可赴将军宴请。
待客人走后,一旁的子楚问道:“何故值赵国两位权臣争相宴请?”
吕不韦长叹一声。“还不是因为你啊!”
子楚有些疑惑。“为我?我一闲居之人,感先生不弃,常以礼相待。又与先生学些营商之术,足矣!”
“子楚啊!别人不看重你,可不韦确觉你为人厚道,大智大慧,非俗人可比。故想卖掉随身一宝,以助你荣耀门庭,成大贤大德之人!”吕不韦动情地看着子楚。
子楚听毕,扑通跪倒,泪水流下。“先生,为子楚一闲放之人,让先生卖宝,实感子楚!”他膝行两步,走至吕不韦近前。“他日子楚真有出头之日,定当厚报先生!”
吕不韦一笑,扶起子楚。“不韦视金钱如粪土,只重才德,子楚虚心求教,视我为师,不以商轻,不韦破干金亦值!”
两日之后,就待吕不韦以五百金要把书籍卖于平原君之时,赵王的内臣却出现在吕府。他将千金抬至大厅,拿走了吕不韦手中的《文始真经》。
平原君眼见奇书就要到手,却又被人抢走,可他没有办法,那毕竞是赵王啊!无奈,命家人抬着五百金怏怏而归。
吕不韦看看惊慌万状的子楚,点点头。“子楚,这便是奇货!而你能将此宝告知赵王,使之得到,日后赵王再不会待慢你了!”他看着内臣送来的干金。“子楚,为师将这些都与你,你可知如何使用?”
子楚摇摇头。“依子楚现在花销,怕是难以花完。”
吕不韦亦摇摇头。“子楚,日后你尽可与王候将相之子比阔,荣耀你门庭之事不会太久!”
“可这是先生卖宝所得,子楚心里不忍啊!”
“有价不为宝,无价才算宝!”吕不韦一笑。“为师会帮你寻无价之宝,这有限之资何须计较。”
自此吕不韦与子楚已成莫逆,不出三日,便相邀互饮,而随饮之人,亦是当朝权贵或列国名士。
那日,子楚来了酒兴,非与先生对饮。二人来至内厅,席坐在床榻之上,隔桌而坐。家人摆上菜肴、酒杯,二人便边谈论着列国之事,边举杯慢饮。
“先生可知今日子楚为何高兴?”子楚透着笑迷迷的表情。
吕不韦笑了笑。“准是又遇故乡之人!”
“非也,”子楚摇着头。“故乡秦国正兴兵诸候,且连连取胜,每日皆在庆功之中,谁还问及子楚这个人质!”
“那便是又结识了名士!”
“非也!”子楚得意地笑着。
吕不韦沉思一会,摇摇头,突然一笑,指着子楚。“定是遇到了可心女子交欢!”
“非也!”子楚笑得更浓。“子楚随先生行走在贵戚权臣之间,亦出入红楼绿瓦,何样女子未曾近身,怎会因一可心女子而如此!”
“那为师可不知了!”吕不韦眼巴巴望着子楚。
子楚停下笑声,声音放小。“子楚爱上一人,一日不见,便觉心内翻腾。”
“嗨!”吕不韦笑道。“就为这事!应该,应该。也怪为师大意,不曾考虑于你。你正值盛龄,当有内人侍候身傍,亦该育有子嗣。你说,哪家女子如此让你心动,为师自当出面下聘!”
子楚举杯邀饮,一干而尽,放下杯子,品品舌香,稍一迟疑。“先生,子楚说来,不可怪我!”他见吕不韦笑着点头。“是先生家的舞艺之人。”
吕不韦停下笑容。“你可说是赵姬!”
子楚点点头。“那日你我饮酒,我中途如厕,行至后厅时,便见两女子束妆起舞。其中一女,俊俏天仙,身形如画,舞姿优美,优其那双凤眼,只单单冲我一笑,子楚便已醉倒。回去之后,便不思茶饭。”他有些伤情。“中间几次偷来府上,本想一睹而足,却日夜难忘。今日听家人说先生要再纳两妾,子楚实怕空欢,故才大胆说与先生!”
“唉!子楚!你向为师要何物,为师都曾满足与你。可赵姬乃是为师遍寻赵国,才得此美女。她本是被抄斩的王亲之后,抄斩之时,正在奶妈之家,才躲此一劫。她生性丽质,皮肤鲜嫩,只是长在贫困之家,未曾调教。为师重金索得,几经调教舞乐,风雅,这才如出水芙蓉,光丽照人。”他叹了口气。“为师苦心,还不是为了自己有一称心爱妾,本来今日就想纳其入室。”
“先生!”子楚长跪起身,面带恳请。“先生对子楚大恩,已难报答。今日索求,实则不该!”他流下泪水。“子楚心痛,为何子楚平生之爱又要空成悲歌?”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吕不韦沉思片刻,示意子楚坐下,又长叹一声,转向门外。“请赵姬过来!”
家人应声而去。
吕不韦看着流泪的子楚,情深意切地说道:“你称我为师之日,我便以你为子,父子之情,你当体会。哪有父亲不爱宠儿子,为师亦然,你今日所求,为师答应,你可善待赵姬,别负我心!”说完,吕不韦陷入痛苦之中。
子楚听罢,即高兴又感动,他再次叩拜于榻,含泪说道:“先生自此当为子楚义父,子楚有一块秦地,亦当与先生一半,先生归西,子楚扛灵入土!”
吕不韦听罢,渐露笑容。“有义子一语,我亦宽慰,快快入座,你当敬我三杯!”
“当然,当然!”子楚破涕为笑。
赵姬推门而入,面带微笑,轻展身姿,施礼两人。
子楚忙拱手还礼,眼露惊喜,不离赵姬身形。
“此为义子子楚,胸怀大志,厚实之人,亦是秦国王族子弟。”吕不韦介绍道。“子楚心怡于你,愿明媒正娶,贵为夫人。你可愿意?”
赵姬一怔,随即看着子楚,四目相对。赵姬脸显红润,眼放情光,子楚更是眼中闪亮,期盼有加。
赵姬低下头,娇言细雨。“赵姬虽为贵戚之后,可早已沦落乡野,蒙大人恩赐,才踏入富贵,一切尽听大人安排!”
吕不韦笑道。“你二人倒是天生一对!我做主,择良辰吉日,与二人完婚!”
竖日,子楚已邀巫师来至吕府,查完二人生辰,定下了婚期。
眼见婚期已近,吕不韦和子楚分咐下人收拾新房,通告高朋,单等大喜之日。
吕不韦回到府上,己是掌灯时分。他洗漱更衣,走至内寝,赵姬已和衣躺卧床上。
想着赵姬即将离去,再见她动人身形,吕不韦窜上床榻,揽其入怀。
赵姬倒在吕不韦怀中,好久才睁开双眠,甜甜笑道:“奴家已不见红事,怕是已怀上孩子了!”
吕不韦没睁双眼,微笑着,陶醉在赵姬言语之中。好久,他缓缓说道:“若是男儿,我定叫他当上秦王!”
吕不韦陶醉,全然没有听到子楚扶着赵姬走进大厅的脚步声。
“子楚及夫人给义父请安!”子楚和赵姬身着大红锦袍给吕不韦施礼。
吕不韦回过神来,笑容满面。“义子大喜!你与夫人皆无亲人在侧,我就以长辈之份,与你二人新婚祝福!团圆之宴,理当共饮。”
二人再谢。随后,子楚连连敬酒,赵姬亦举杯陪饮。
吕不韦笑道:“知你二人新喜,不相再扰春霄一刻,仅数语便归。”他已有些醉意,他看着子楚。“当时刻记住王室身份,胸怀大略,义父会为你铺平入主王庭之路!”说完,他起身走向厅外,家丁已候在那里。
子楚带赵姬目送吕不韦离去,回身看着更加动人的赵姬,喜不自禁。
他伸手托起她,快步走向内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