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尘寥醒来后,身体大为受损,每日只能在屋内调息养伤,于是幻影的弟子们就看到了这样的画面,每日晨昏,都能见到云尘止出入云尘寥的房间,二人也不交谈,云尘寥调息,云尘止就坐在不远不近处,仿佛连体婴般,除了睡觉入厕,两个人都在一起,却是当对方如空气般的相处着,实在有趣。
十日后,云尘寥终于拿了两壶酒,当着云尘止的面斟上,递了杯给他,道“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吧,别再盯着我了”
“不可”云尘止接过酒杯,却是语气坚决。
“咱俩都是大男人的,天天形影不离,师弟们都要笑话了”云尘寥有些苦恼的道。
“别人愿意说什么与我何干?”云尘止道。
“听说师父去了黑门一趟?”云尘寥突然岔开了话题,又斟了杯酒递给云尘止。
“师父去讨人,那晟昊尊人虚与委蛇,也没什么结果”云尘止一饮而尽。
“他们若是成心隐瞒,总会找到借口”云尘寥道。
“阿寥,我们一起长大,你如我亲弟一般,阿晚被贼人所害,我亦痛心,可眼下,我不想你再有事”云尘止看着云尘寥,似是想看到他的心里去。
云尘寥没有回应云尘止期待的目光,只是嘴角轻轻扬了扬,似笑非笑的喝了三杯。
“我听师父说,灵州一面冰川一面火山,线球尾巴上的灵器不过是灵州的一方土石炼化,就有此等威力,可想灵州是个怎样的地方,这几千年来,多少人去过灵州,又有几人回来?”云尘止难得说了这么多话,多到云尘寥掏了掏耳朵,一脸愁苦的嫌烦。
“阿寥,禁术不可修,师父已经在想办法了”
“毒蛊无人可解,连制蛊之人都不能,这你我是知道的”云尘寥看着云尘止,眼中布满血丝。
云尘止不敢再看他,颤抖着闭上了眼睛,他们都知道这件事的利害关系,也都知道将要面临的什么,无解,早就无解。
那一晚,二人喝了两壶酒,云尘寥将阿晚的剑给了云尘止,没有再说什么,云尘止却已经知道了后来。
后来,云尘寥去了灵州,遥遥几万里外的灵州,杳无音讯。
后来,臻威带着云尘辄杀到了幻影,云尘辄对于幻影实在太熟悉,她果真成了臻威的一柄利剑,长驱直入,直捣要害,杀得幻影措手不及。云尘潇和云落忙于与臻威缠斗,云尘止则应付着这边与不断攻上来的黑门家徒,乱斗中,只听到几人尖利的叫声从大殿内传来,三人皆是一惊,云尘止用剑芒震散一批家徒后,方得空向着大殿奔去,脚步却在门前停滞住,大殿中央,云尘辄将剑刺入紫峦仙人的胸前,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神色,平静的诡异,而紫峦仙人却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满面慈爱的抚上了云尘辄的脸,道了声“阿晚”
“师父”云尘止的后背不知被谁用剑划伤,他却感受不到疼痛,脚下如有千金,艰难迟缓的向着殿中走去,他的嗓音带着奔腾不断的悲伤,呢喃了声“阿晚”
“师父”一个身影从云尘止身边掠过,一掌打在云尘辄身上,却不想云尘辄受了一招后不需要片刻缓冲时机,直接对着云尘潇拔尖刺去,云尘潇未料到云尘辄的攻击如此之快,生生受了一剑。
此时,紫峦仙人念起了安息咒,在场众人听到安息咒,皆神情悲怮,他们知道,紫峦仙人想用自身的飞逝飘零来度化云尘辄,这是一种舍生取义的咒,一生只能念一次。
然而,安息咒也仅仅只撑了片刻,云尘辄仍旧像个不知疲倦的人偶一样,继续着她的杀戮,那一日,幻影被血染成了红色。
臻威经此一役,完成了他多年的运筹帷幄,杀父弑兄,夺了黑门门主之位,寂寂无名的三少爷,一朝震惊所有法门世家,而同样令人闻风丧胆的还有那位亲手杀了自己师父,重伤了师兄的幻影叛徒云尘辄,幻影遭到巨大重创险些灭门一事令其余世家战战兢兢,纷纷现出自家法器讨好新任黑门门主,一时间,威风凛凛的晟昊尊人不再被人提起,取而代之的,是他德才兼备、韬光养晦的三子臻威尊人。
只是这尊人还没叫上几天,一个大消息又炸了出来,云尘寥回来了,话说这幻影的云尘寥,在世家法门中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年少有为长相俊俏,和他的师兄云尘止二人早就有了美名,此次一役,云尘止和云尘潇均受伤修养,世人皆忘记了这位,也不知这位去了哪里,只听说他回来后,一个人去了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