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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伺候本宫

神无月做了个凌乱的梦,在梦里,她不断的在逃命,但身后追兵始终紧咬不放,最后,她奔逃至悬崖边上,来不及停步便直直坠落下去。

她就在这陡然的失重当中惊醒,还没等看清楚周围环境,就先被架在脖颈间的长剑给吸引了注意。

“刀剑无眼,阁下是否妥善保管为当?”神无月不动声色道。

仁云真把玩着手里扳指,似笑非笑道,“这玩意儿是死物,想怎么着不还得听本宫的。”说着,眼神在她周身寻梭,“这副身板,也不晓得能不能割三千刀。”

仿佛要印证他说的话似得,仁云真抬手一划,便在神无月肌肤上留下了浅浅的血痕。

神无月心头微凉,面上依旧镇定,“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阁下何必下杀手。”

仁云真懒得和她虚与委蛇,“说,谁派你来的。”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神无月反问。

“能够避开重重守卫,潜进父皇寝宫并且刺杀他,想来派你来的那人势力也不小吧,现在整个皇宫戒备森严,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倒不如老老实实交代,兴许本宫还能留你条命。”仁云真慢条斯理的说着,仿佛在和人闲话家常。

烛火静静燃烧着,偶尔发出“噼啪”声,光影变化间,将他映照的犹如鬼魅。

神无月对危险向来有敏锐的直觉,心思电转间,她开口道,“殿下,我想你弄错了,我只是一名小宫女而已,今天主子发脾气想处置我,我不想死,这才拼命逃出来的。”

仁云真闻言,指骨分明的手搭在桌边轻敲着,好半晌才恍然大悟般,“看来,是本宫错怪你了。”

神无月面露恭敬,“殿下也是为皇上着想。”

“你倒是明事理。”仁云真轻笑,抬手替她解开了绳子,“既然是误会,那你就走吧。”

他态度反转太快,神无月原先准备好的说辞尽数失去了用武之地,但是心里的警惕确实不减反增。

这人,究竟有什么盘算?

她始终没动,仁云真抬眸看过来,唇边依旧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再不走,待会儿本宫改主意了你就别想走了。”

话音刚落,神无月当即收了疑虑,转身就走,无论他有什么打算,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一步、两步、十步……背后始终没有动静,眼见就要走出殿门,背后突然袭来一阵冷寒意。

神无月骤然回头,视线里是挟裹着雷霆之势袭来的长剑,她下意识往旁边躲,却终归慢了半拍,只能任由长剑没入身体。

剧痛瞬间在肩膀处蔓延开,神无月神色骤冷,“原来殿下喜欢做言而无信的人。”

仁云真眼里闪过意外,他顿了顿,将剑收回,神色自然的很,“方才本宫便说过会随时改变主意,现在,本宫决定要将你留下。”

一个没有武功的女人,居然能避开重重守卫,成功偷袭到巫咸皇帝,并且在逃离过程中刺出那样刁钻的一刀,他对她产生了探究的兴趣。

神无月下意识就想拒绝,话没出口,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好。”

玲玉婆婆的病需要真龙天子的血来做药引,既然巫咸皇帝不是,那肯定就是其他人,与其回去绞尽脑汁,倒不如留下来查探。

而仁云真似乎早料到她会如此,没有分毫意外,“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贴身宫女,其他的事,会有人教你的。”

丢下这句话,他抬脚离开,紧接着,神无月身边悄无声息的出现一道声音,“跟我过来。”

她顿了顿,转身跟上。

接下来的时间,仁云真并没有给她安排什么事情,只是让她安安静静的养伤,直到她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他才终于施施然出现在她跟前。

“收拾收拾,随本宫过来。”他说完就走,没有任何多话的心思。

神无月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便垂眉顺目的跟在后面,直到在宣武门前停下,她抬眼望去,发现这里已经候着长长的队伍,而代表巫咸皇帝的御撵则在队伍最前头。

“三哥,你怎么才来。”一人驾马而出,半是抱怨半是兴奋的开口。

这是七皇子,任云轩。

在养伤的这段期间,神无月并没有闲着,她费尽心机和东宫的宫女太监们结交并且打好关系,并且在闲聊中将宫里的情况大致打探清楚了。

当今圣上共有五子一女,其中太子排行第三,而他的这些子女里,六皇子和五公主和仁云真关系最为亲密,大皇子则是和二皇子走的近,剩下的四皇子便是独来独往的。

仁云真开玩笑道,“自然是要留给你出风头的时间。”

任云轩怪叫一声,连连嚷道,“本皇子风头无二,就算你在也没办法掩盖住我的光芒。”

“小七你真是越发不要脸了。”又一道清脆嗓音插进来,循声看去,正是身穿骑装的五公主快步而来。

“我说的是事实!事实!”任云轩气的跳脚。

他这般耍宝引来旁人纷纷失笑,一时间气氛轻松的很。

“大庭广众之下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笑声还未歇,突然传来声呵斥。

神无月悄然抬头,发现出声的人正是巫咸皇帝巫咸皇帝,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投向仁云真的视线好像掩藏着不易察觉的厌恶。

气氛陡然僵持起来,所有人都敛了笑意,仁云真扫眼周围,朝巫咸皇帝行礼,“儿臣知错,父皇恕罪。”

巫咸皇帝一拂袖,冷哼道,“你既身为太子,就该做好表率,否则,如何堪当大任。”

这句训斥,对于仁云真来说委实过重,按理来说,太子与其他皇子公主关系融洽,应当是皇上所乐见的,可如今,他非但没有称赞,反而借此斥责其难当大任,这心思,便值得琢磨了。

在场的都是老油条,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心下立马有了计较。

“儿臣谨遵教诲。”仁云真面色不改。

他这般表现,巫咸皇帝便是再想发作也没道理,冷着脸回到原处,下令出发。

仁云真没有同其他皇子那般骑马出行,而是带着神无月坐了马车,刚坐定,他就懒散开口,“给本宫泡杯茶。”

神无月低声应下,无声将茶泡好,端到他面前。

仁云真接过轻啜一口,眉头当即紧皱起来,“你泡的茶怎么这么苦,该不会是你往里丢黄连了吧?”

神无月低头,“太子殿下恕罪,我原先只是个洒扫宫女,做不来这等精细的活儿。”

“洒扫宫女……”仁云真端着茶盏,若有所思的重复,半晌,他忽然道,“我倒是不知,宫里有哪位主子这般宽容,竟然容许小小宫女自称‘我’。”

神无月心里倏然一惊,连忙低头认错,同时心里暗恼自己竟会犯这等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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