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夫长刚刚滑下第三处瀑布,在河道中疾行。
一只地火狼紧跟其后,不时喷出烈焰。
爆炸接连不断,千夫长竭力闪躲。
灵力耗损,身体重伤,已让他疲惫不堪,随时都有可能被地火狼袭杀,至于阴杆,早已在攻击中落水,葬身瀑布了。
正当地火狼蓄力,准备下一次攻击时。
一个黑影从天而落。
轰!!!
岩石瞬间凹陷,掀起巨大浪花,流水夹杂着血液碎肉,飞溅八方。
下坠的地火狼,不偏不倚,正中它的同类,将其上半身,近乎砸成了肉酱。
摔落的那只也没好到哪去,胸骨凹陷下去,出气多过进气,眼见就活不成了。
千夫长停下回望,神色诧异。
那只地火狼,是怎么掉下来的!
观望之时,摔的七荤八素的风辰和左眼瞎,从地火狼的背上滑下,在水里挣扎。
千夫长若有所思,将盾牌放在一块岩石,游了过去,将二人托起。
风辰哇的喷出一口鲜血,胸闷顿时减轻不少,晃了晃眩晕的脑袋,风辰连忙查看自己的身体。。
倒不是看自己有没有受伤,而是看厄运之气。
“消失了!”风辰喜上眉梢。
这一切总算结束了。
千夫长道:“那只摔下来的地火狼,是你弄的?”
风辰看了一眼地火狼的尸体,道:“是啊,还真是走运。”
本以为会摔个半死,或者直接见阎王,没想到阴差阳错的砸死了另外一只地火狼,在加上一个肉垫,大大减轻了冲击力,才让他们二人成功脱险。
千夫长点头:“继续赶路吧,尽量在天亮前赶到山脚下的湖。”
左眼瞎看了一眼周围,连声道:“大人,和您一起的那个死囚呢?”
“落水死了。”千夫长抽刀走向地火狼的尸体。
左眼瞎微微低头,神色黯然。
风辰拍了拍左眼瞎的肩膀。
盾牌乘不了三人,千夫长将地火狼的毛皮扒下,做成了一个兽皮筏子。
三人乘坐,向下滑行。
后半段路程,也就没有之前那么险峻,加上兽皮筏子的坚韧和千夫长的控制,顺流而下也算有惊无险。
天色蒙蒙亮,三人终于滑下了第五处瀑布,来到了山脚下的湖泊。
在湖泊漂流了几分钟,兽皮筏子也撑不住了,三人只好下水。
“你们两个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路自己走吧,往北游,那边的河岸比较近。”千夫长说完便往岸边游去。
左眼瞎伤势较重,飘着还行,游是游不动,风辰伤势也不轻,拖着左眼瞎的话,半道上俩人都得沉湖里去。
风辰往兽皮筏里吹了几口气,凸起一个鼓包。
风辰道:“你先扒在上面,我到岸边找点浮木,在回来接你。”
左眼瞎点头,扒在兽皮筏上,尽量省力的让自己飘起来。
千夫长在湖中快速游动,到岸边后,第一时间将装着探兽器的皮袋子解开,拿出探兽器端详,见其完好无损以后,才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岸边的泥石滩。
沙沙!
一阵轻微的动静传来,千夫长警惕起身,望向右侧的密林。
密林中,一位身穿银甲的军士,疾驰而出,焦急刚毅的面容,在看到泥石滩上的千夫长后,顿时舒展大喜于色。
千夫长也同样惊喜:“九哥,您来了!”
这位军士,是一名万夫长,也是千夫长的顶头上司。
万夫长来到千夫长身边,故作用力锤了一下他的胸口,笑骂道:“你这个雷老虎,命比石头硬,看到山顶留下的痕迹,就猜到你顺着瀑布冲了下来,这么疯狂的办法,只有你能想到。”
千夫长感慨:“是啊,能活下来,真的是非常幸运。”
万夫长道:“还有其他人活着吗?”
千夫长神色黯然道:“有两个受伤死囚,正往这游着,至于其他和我冲下瀑布的兄弟,我也不知生死。”
万夫长侧目看了一眼湖面。
天色只是微亮,能见度并不高,定睛看去,只看到两个黑影飘来,应该是腐木。
千夫长自责道:“是我指挥无方,才白白葬送了这么多兄弟的命,九哥,请您处罚我。”
万夫长安慰:“这不怪你,要怪就怪我,没料到那些畜生还有后援,你放心,我一定给兄弟们报仇,你的探兽器还在身上吧,我们东三营,可就这么一个宝贝,有它才好追踪。”
千夫长从皮口袋里将探兽器拿了出来,道:“九哥放心,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就算命丢了,也不能丢了它。”
万夫长接过探兽器,看了一下完好无损,眼睛微眯,嘴角勾起:“要是弄丢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话音未落,万夫长手刀一挥,千夫长的脑袋分离,头颅滚落到他的脚边,眼睛瞪如牛玲。
万夫长冷目看向东方,道:“出来吧。”
一只地灵兽级别的地火狼,从东边的密林窜出,狼背上,坐着一个干瘦阴森的男子。
地火狼在尸体周围留下几处抓痕后,将千夫长的尸首嚼碎吞下。
万夫长将探兽器丢给干瘦男子,冷声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酒囊饭袋。”
干瘦男子怒从心起,但他也是怒不敢言,将探兽器收入空间戒指,干笑两声道:“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他能逃脱三只地灵兽的追杀。”
万夫长冷哼一声:“少主人让我给你们传句话,他希望你们宗门的争端,不要影响‘牲畜’的事,不然你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干瘦男子抱拳一礼:“是是,劳烦转告大人,一定不会出现纰漏,我师父他老人家,可是由衷的希望我们可以长久合作下去。”
“那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万夫长道:“赶紧做好善后事离开,记住,不要被人发现了踪迹,如果让上头知道这件事有你们的参与,就等着大军压境吧。”
干瘦男子将几块烧化的金属块扔到四周,随后往南疾驰离开。
被丢下的地火狼看了一眼男子离去的方向,有些茫然。
万夫长一跃而起,手中出现一把巨锤,巨锤燃烧两丈猿拳烈焰,砸向地火狼。
轰!!!
地面瞬间凹陷下去,地火狼脑袋粉碎烧成灰烬,尸体轰然倒地,微微抽搐。
万夫环转身看向湖面,搜寻千夫长提到的两个死囚。
“难道沉到了湖底?”
刚才杀掉千夫长的事,他并不担心被这两个死囚看到,他所能看清的范围内,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两个死囚的视力,不可能看的那么远。
又等了不多时,万夫长外放的灵识,察觉到有人靠近,转身跪到地火狼的尸首前,面露悲色。
紧接着东方的林子里,两名千夫长,方福和花胡接连赶至。
眼前的情景,也猜到了那位千夫长的下场,高胖千夫长方福悲愤道:“还是迟了一步吗,这些该死的畜生!”
“这都怪我,如果我在快一点,虎泉就不会被地火狼吃掉,这都怪我!”万夫长悲愤捶地,将地面砸出一个凹坑。
胡子有些白须的千夫长花胡,搀扶起万夫长,道:“九哥,这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些畜生。”
万夫长悲痛道:“虎泉,你路上走好!”
两位千夫长,安慰了万夫长几句后,方福将地火狼的肚子刨开,将破损的尸体取出,花胡则在四周寻找融掉的金属碎片。
“探兽器也变成了这副模样,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是啊,就算离边陲城这么近,也毕竟是边境,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意外。”
万夫长拍了拍二人的肩膀:“上午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我要先回军营,虎泉的尸体我先带回去,你们在这等一会,看看有没有生还者,顺便打捞一下遗体,至于这件事的起因,我会调查清楚,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又和死囚有关,上一次就是因为死囚的原因,害我们死了很多兄弟,这一次真希望虎泉也不要犯同样的错误。”
两位千夫长面露怒色。
在他们的眼里,死囚就是人形的畜生,该死的蛆虫。
万夫长离去后,两名千夫长坐在岸边,闲聊了起来。
“从那么高的瀑布冲下来,怎么可能还有人活着。”
“就算万分之一的几率,我们也要去争取,东营的规矩,可是绝不抛弃一个兄弟。”
“是啊,虎泉是九哥最喜欢的部下,现在就这么死了,九哥一定很伤心。”
“哎,我们这些镇守边境的军队,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了帝国的安稳,随时奉献自己的性命。”
“不说了,我去砍些树木,等弟兄们来了,做些船只,搜寻一下湖面看有没有生还者,顺便打捞一下遗体,活着不能回家,死了总要落叶归根。”
花胡离开,方福从腰后拿出一个烟袋,点上火狠狠地抽了一口。
湖中!
一个漂浮的腐木后,一张嘴从水面探出。
这张嘴的主人,就是风辰。
风辰在水下拽着腐木的底部,让自己尽力浮起,同时不露出太多的部分,暴露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