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大喜，拾起巨斧对着大蛇一阵乱剁。
掩埋数百块大小不一蛇肉相比掩埋一条长达数十米的巨蛇容易的太多，众壮汉都对小艾心生感激。
大约三炷香以后，蛇羹终于熬制好了，白白嫩嫩的蛇肉浮在乳白色的浆液中，芳香四溢，馋的壮汉们垂涎三尺。
小艾取出两个崭新干净的瓷碗，瓷碗上镂刻着乾坤二卦。
满锅的蛇肉不多不少正好两碗蛇羹。
少年端起其中一碗道：“甄大人，这一碗给令外孙女，小姐吃后必然活蹦乱跳，大人可不要半路偷吃额”
甄乘小心地捧起碗，略一迟疑，道：“上仙明察，路途遥远，怕人还未到，蛇羹就没了”
此时小艾显露了无数闻所未闻的本领，甄乘对小艾的称呼也变得客气起来。
小艾也察觉到了甄乘语言中的敬意，点了点头，对着蛇羹吹了一口寒气，滚烫的蛇羹跟瓷碗冻在一起。
现在瓷碗和蛇羹已经是铁板一块。
甄乘道了一声谢，骑上宝马，飞奔而去。
他骑马的姿势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有一股大将的风采。
“这一碗嘛！”小艾笑吟吟的道：“当然是要孝敬师妹了。”
众人不解其意，此时一位从容无汗的壮汉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如同空谷幽兰，壮汉径直走向小艾，慢慢的粗布衣服脱落，仿佛剥开莲花的层层花瓣，露出其中的诱人花蕊。
一个活生生的美艳少女竟凭空出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又惊又奇。
只见这个少女赤着足，婀娜的身姿裹在漆黑道袍中，黑袍上刻着血色棺木，棺木上有一张诡异的笑脸，让少女拥有了一种奇异的美感。
她的姿容虽然与刘贵妃稍逊，但那份惊心动魄，却令几乎所有在场的男子内心澎湃，都激发出一种最原始的欲望。
只听小艾笑道：“师妹怎么来了？”
少女只顾品尝纯美的汤汁，好像那几段蛇肉充满了无穷无尽的魔力，无花对蛇羹赞不绝口。小艾笑道：“如果不是蛇羹，师妹是不是还不愿现身呢？”
无花知道小艾平日喜欢嬉皮笑脸，内心其实十分要强，讨饶道：“师兄，是我错啦”
小艾抚弄着她的秀发，闻着她如兰花一般的体香，早把不快抛之脑后。
“师妹现在什么境界了？”
少女回道：“化神中期了”然后她道：“师兄可要更努力才是，师傅盯着你呢？！”
想到师傅，小艾苦笑一声：“师傅她老人家哪里是为我好，她是想巩固自己的地位罢了。”
少女道：“又在贫嘴呢？师傅知道了，可要你好看！”
小艾拉住少女的手，道：“师傅打我骂我，我都不怕，我怕的是我不知道生命的意义。我活了十七八年，还是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
少女道：“哪个修士不是有几百年好活，你才多大，就胡乱伤感，眼下做好微笑棺木交代的任务，才是正紧。”
小艾点了点头。
这时无花才想起类似的对话似乎很早之前就有过。
少女问道：“师兄，要从哪里着手呢？”
小艾道：“祭天大典”
无花点了点头道：“此次任务出动的人很多，时雨派是个硬骨头，师兄要多加小心才是。如果遇到危险，千万要保护好自己，活着比什么都好。”
说完眼角有些湿润了。
小艾忙点头称是。
无花笑道“我还要等师兄做些好吃的呢？你若死了，我可会伤心的”
说完，少女化成一阵微风，消逝在空中。
空中仍残留着少女的芬芳，久久不愿散去。
小艾返回西域大都护府邸时，张良玉已经尝试着下床走路。甄乘怕她疲惫，命她好生休息，张良玉只是不听。甄乘没法，只得陪着孙女，眼看她摇摇欲坠的时候，就去扶住她。
小艾看着爷孙这一幕温馨的画卷，感慨万千，喃喃道：“妈妈，你又在哪里呢？”
······
当张良玉吵着要拜师的时候，小艾不禁哑然，他虽然精通测算，也有他始料不及的时候。
先别说自己的修为，不过是一个练气五层的修士，练气士在修士界根本不值一提。
再说自己所处的立场，早些年，小艾已经意识到他们微笑棺木，是响当当的邪恶势力，是不容于名门正派的。
他们干的勾当简单说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越是乱世，死的人越多，他们反而越高兴。
如同做棺材生意的老板，总是喜欢死人。
或许微笑棺木的名字就来源于此：
人死了，见棺材，死神微笑。
望着少女天真的渴望，少年摇头推辞。
少女意志的坚定，远远超出少年的想象，她竟长跪在小艾房前不起。
小艾从未如此纠结，她可不愿意让一个凡人像他一样成为染血的屠夫。但他不能向她吐露太多实情。
知道太多的秘密，杀身之祸就会如影随形。
小艾开始用蓍草测算，不管怎么测算，收少女为徒都是大凶之兆。
小艾取下随身携带的银币，抚摸银币的棱角，这是五岁那年，狼族入侵时母亲在慌乱中给他的。也许母亲那时候已经意识到可能的诀别。
小艾将银币抛向天空，心中默默许愿，有字一面收徒，图案一面不收。
那时已是深夜，小艾打了一个哈欠，一眼就望见窗纱上开满了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霜花，推开窗子，一股寒气迎面扑来，那是西域的秋天，腊梅树上披着一层厚厚的白霜，好像闪闪发光的银色叶子。
走廊下，如许的月光透过树影映射着少女倔强的脸庞，她蛇毒刚愈，寒风又凛冽，小艾有些不忍。
少女旁他的姥爷甄乘默默守护着她。
这时小艾在想，老夫子说的自己可以早点收徒，难道指的就是这个小姑娘？！
可是小艾实在看不出小姑娘有何特别之处。
冥冥中自有天意，小艾仿佛又见着了老夫子，他那深邃的目光似乎能够洞察千年万年。
小艾叹了一口气，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小艾道：“做我徒儿，会格外辛苦，日后打扫屋子，照顾花草宠物的细活都要落在你的身上。”
少女喜出望外点了点头，赶忙叫了一声师傅。
小艾道：“回家睡觉吧，明天正式拜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