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快撑不住了。
白夜的视线一点一点变得模糊，眼皮也越来越沉重，他用力捂着腹部，用那阵痛劲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他不想让木宁看到他惨败，可他的表现被敌军首领看得清清楚楚。
他用力往白夜右手边击去，白夜堪堪挡过了他的那一次重击，却再也抬不起剑去挡他往自己腹部伤口上刺的那一剑。
他最终还是被击下了马，在彻底昏厥之前，他感觉到了有一个人将他揽入了怀中。
“白夜！”
大乐的士兵很快就把白夜和木宁围在最里面。
木宁用力按着他的人中，泪水流了满脸。
“白夜你醒醒，你还没把酱肘子做给我吃，你怎么能死。”
他闭着眼，耳边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叫他，白夜知道那是木宁，他用力睁开了那双疲惫的眼，他知道现在的他很狼狈，他用尽全力摸上了木宁的发顶。
“阿宁，不要哭了，我给你说柠檬树下我和你好不好？”
记忆中，每次他对木宁说这句话时，木宁都会笑得很开心。
“阿宁，你一定要好好的，柠檬树下……我和你……”
木宁哭得一抽一抽的，突然，她抱着白夜的手一点一点消失，她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刺眼的白光，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等她再度睁开时，已经回到了奈何桥上。
木宁怔怔的看着阎无夙，她突然扑到了他怀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只觉得有一只隐形的手在揉捏着她的心脏。
可她明明只是一个没有心的树妖啊！
木宁感觉到了阎无夙的手在她腰间慢慢收紧。
“白夜，他的结局是什么？”
阎无夙的手僵了僵，一句“死了”说得云淡风轻。
可他的心里清楚，后来真正死的到底是谁。
……
顾停初刚甩开追兵，就看到山林间的一切如同画卷般被撕裂开。
最先破裂的源头处是阎无夙。
那个时候，木宁已经去看柠年了，所以这一切，她都被蒙在鼓里。
“都结束了吗？”
阎无夙背对着他，负手而立，“结束了，这个世界的一切，在阿宁心中，都改变了。”
顾停初抚平衣上的褶皱，“如此最好。”
说罢，顾停初从他身边走过，进入黄泉的那一瞬间，他身上的衣裳恢复成了原本的素色，如同墨染般的长发也被一根白丝高高束起，额边有两缕青丝微垂着。
那是他第一次见木宁时的模样，从五岁那年遇见木宁起，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形象，因为木宁喜欢。
因为他喜欢木宁。
顾停初等木宁睡下以后，才敢偷偷站在她窗边远远的看着她。
没有人看到他对着木宁时那种深情的目光。
这份长达千年的爱意，从未断过。
他没有停留多久就提前进入了下一个世界。
第二日一早，木宁睁开眼时，就已经不在黄泉了。
柠年在木宁回来后又恢复成了婴儿状态，但她长大了很多，也许是阎无夙的意思，她跟着木宁一起去了三千世界，只不过她是以一种原身而且只有木宁能看到的状态跟随在她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