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院外一道娇媚的唤声愈来愈近,正是舒映瑢。
声音听得越来越真切,齐业眉头微不可查的皱起。
舒映瑢手腕间提着一个食盒从院门走进来,一眼便看到坐在梅树下面的齐业,唇角微微轻扬。她早听到有丫鬟说柏落竹此刻不在府里,而且今儿中午柏落竹和齐业表哥好像还大吵了一架,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
舒映瑢故作不知的四下张望,走近到齐业身旁是像是才齐业一般,便带着几分疑惑上去道,“齐业表兄,你也在啊。”
见齐业低头把玩着桌上的茶盏没有丝毫反应,舒映瑢脸色变了变,继续道,“表嫂呢?映瑢怎么一直没有看到。”
“她还没回来。”齐业这才抬眼,淡淡出声,脸上没什么表情,“你若是要找她,明日再来。”
“啊?”舒映瑢一脸遗憾,咬了咬嘴唇,又将手上的食盒放下,“今日听说表嫂的糕点做的极好,映瑢也对厨艺有所钻研,本来想做了些糕点过来请表嫂品尝品尝指点一二的,这下……”
舒映瑢目光扫向齐业,后者却是一脸冷淡,舒映瑢索性在齐业对面坐下了,声音娇媚入骨,“齐业表兄,表嫂的手艺你定是尝过的,要不然,你也尝尝映瑢的手艺,这样也是能分辨出其中不同,再告知映瑢,映瑢才好回去对症下药,更改配方。”
生怕齐业不答应似的,舒映瑢又急急道,“这些糕点映瑢反正都已经做了,齐业表兄应该不至于不给映瑢这个脸面吧。”
舒映瑢语气态度把握的恰到好处,看起来带着几分拘谨与羞涩,像是怕齐业拒绝,眸中又含了几分真切的期待。
齐业本来嫌有旁的女子在自己身侧叽叽喳喳甚是扰人,聒噪不堪,眉头紧锁。本想直接赶了人走,可是耳畔隐隐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齐业却是顿住了动作。
轻抿着薄唇,眼神微动,须臾,便抬头看向舒映瑢,脸上带着极淡极淡的笑,声音也不似方才那般冷淡,“甚好。”
虽是只有简短的两个字,但是方才齐业那一笑舒映瑢看在眼里,真真切切,此刻心中别提有多雀跃了。
柏落竹,你以为你在齐业表兄心中有多高的地位,男人嘛,没有会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的,咱们走着瞧。
落竹刚踏进院子之时,也正好看见了这一幕。齐业对着舒映瑢笑,舒映瑢十分娇羞地打开食盒拿出糕点盘子递给齐业,齐业缓缓拿起,似是对舒映瑢说了句什么,小姑娘赶紧低下头去,想都不用想,此刻定是一脸红霞了。
落竹只觉得实在刺目,敛下眸子,心中冷哼一声,果然是个随处可以招惹小姑娘的烂桃花。
齐业拿起一块梅花糕浅浅咬了一口,太过甜腻,他并不喜,但是眸光触及到那抹素色身影,却是硬生生吞咽了下去。
“味道怎么样?”见齐业吃过,舒映瑢赶紧问道,脸上写满了期待。
“不错。”齐业淡淡出声,扯了扯嘴角还是放弃。
“真的?”舒映瑢惊喜之情溢于言表,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齐业的目光已经不在自己身上,随着齐业的眼睛看去,舒映瑢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院门的落竹。
这个贱人!舒映瑢心中低咒一声,赶巧不巧却在这时候回来,果然是惹人厌恶。
但是舒映瑢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脸上立刻堆起笑来,远远地唤着,“表嫂,你回来了。”
瞧,人家都喊了,落竹觉得好笑,也抬步走了过去,“方才出去转了转,怎么舒表妹有事找我?”
落竹问道,但心中自是明白,人家可是来找齐大将军的。
“哦,是啊,映瑢做了些点心,本来想请表嫂指点一二的,只是见表嫂不在,院内只有齐业表兄,便让齐业表兄帮忙尝尝。”舒映瑢笑着答道。
“原来如此啊!”落竹明了的点点头,眸中含着笑揶揄道,“那表妹可真是找对人了呢,将军的味觉甚是灵验,定能给你一些好的建议,那我便先回屋里了。”
落竹刻意把后面一句话说的很重,语罢,不待舒映瑢答话,便直接转身往屋里走。
我去,真是辣眼睛!
猛地关上房门,落竹翻了白眼,捶着酸疼的脖子往软塌那儿走去。真是的,不过下午看了个把时辰的书罢了,脖子便这般酸痛了。
屋外,齐业看着紧闭的房门,目光闪动,眸底一片冰冷。
“齐业表兄,映瑢的点心可有哪些地方还做得不好的?”舒映瑢见齐业自从柏落竹回来之后几度走神,心中甚是不甘,咬着唇又问道。
见齐业并不答话,舒映瑢又试探性的多喊了几声,“齐业表兄,表兄?”
“太过甜腻!”齐业的声音猛然响起,如同从修罗场走出来的暗夜修罗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舒映瑢心底一颤,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怔怔的站在那儿,一脸惊讶。方才,方才不是说挺好的吗?怎么会突然?
齐业自然不会管舒映瑢这样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径直站起了身子,“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语罢,齐业便往书房而去,“砰”的一声,门一关上。
落竹本来已经脱了鞋子舒舒服服躺在软榻上,听到这一声巨响“啧啧”摇了摇头,人呐,就不能惯着,真是一点儿都不懂的怜香惜玉。
趁着窗缝,落竹便瞧着舒映瑢面上几分尴尬,看着齐业的书房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来。想着刚才人家还妾意深深喊着“表兄”呢,呵,真是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
落竹自个儿脑袋也不知道想着什么,忽然就噗嗤笑了,摇了摇头。
舒映瑢在外面徘徊了好一会儿才离去,人刚走,偃月和春意就赶紧跑进屋子里,“夫人,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不晚,天还没黑透呢。”落竹看了眼天色,怕她们再说,便对两个丫头笑道,“快到饭点儿,你们夫人饿了。”
“是啊,夫人还没用饭呢,奴婢这就去给夫人拿饭。”偃月一听这话赶紧道,话一落便跑了出去。
见状,落竹掩着唇笑了。
春意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把前堂桌上的茶水和果盘拿了过来,“夫人再和将军置气,也不能在外人面前驳了将军的颜面,那个舒家表小姐一看便是心怀异心,夫人若是不当心些……”
“若是齐业真有纳妾的心,我也不会拦着。”落竹拿起一颗冬枣咬了一口,味道不错。
见春意要言语,落竹又道,“男人的心要是真的不在了,便是想留也留不住的,咱们女人啊,不能一辈子靠着男人的那点儿宠爱。不靠谱的,最终来,还是要靠自己。最起码,来得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