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就在扬风语毕之时,一道极为清朗却透着几分故作的娇媚的声音就从账外传进来,“怎么,这么着急,莫不是心中太过牵念本姑娘了?”
话音刚落,主张的门帘便被掀开,入眼处便是鲜红的衣袂。
而后,只见卿如月一身红衣潋滟,头发随意束在脑后,极很是清简,整个人看起来极为简练却又不失女子特有的妩媚。
“有事?”齐业只是淡淡扫了卿如月一眼,便又别开了眸子,声音里透着不耐烦。
“没事儿!”卿如月一脸理所当然的挑眉,见齐业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沉,嘴角狭着一抹笑,“难道没事儿就不能找齐大将军了?”
“你最好是有什么要紧事,不然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在这儿耗!”齐业脸色骤冷,声音亦是冰冷,沁出的寒意让四周的人都有些颤栗。
“这般开不得玩笑!”卿如月嘟囔一声,目光扫了扫账内之人,慵懒开口,“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些话要单独跟齐将军说说。”
卿如月话中刻意带了几分暧昧,但除了齐业脸色又沉了几分,帐内其他人却不敢有任何异样想法赶紧退出去了。不然只怕不是齐将军要杀他,就定是卿将军要杀他了。
之前西郢一战,齐业被封为辅国大将军,卿如月亦是立下了战功,虽不及齐业显赫而卿如月,也是得了特例封了怀化中郎将之职。后来战胜之后齐业班师回朝,而卿如月则是自请镇守西境,于是大家对她的印象并不算深。
见人走后,卿如月十分随意的找了一个靠齐业较近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么多日不见,齐将军难道半分都不曾挂念过我?”卿如月眸中含笑看向齐业。
“你以为呢?”齐业冷声道。
对于齐业的冷嘲热讽,卿如月不以为意,眉梢轻挑继续道,“听闻齐将军回京之后得了以为娇美人,那真是要好好祝贺齐将军一番了。”
“有事说事,本将军没那么多闲工夫。”齐业淡声道,极为烦躁。
卿如月轻笑一声,“急什么,许久未见,总得寒暄两句不是?”
齐业冷冷瞟了卿如月一眼,“你我之间没什么好寒暄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卿如月摇了摇头,眸中瞬间染上了几分娇羞,“怎么说齐将军与我也算是生死之交,一起上战场一起闯鬼门关,齐将军还曾为我挡下一剑救我于生死之间。如月自是不敢忘却的,须得用什么报答才好。”
齐业冷哼一声,“那不过是作为战友下意识救你罢了,即便不是你,换了谁我都能挡下那一剑。”
闻言,卿如月“啧啧”一声,冲齐业眨了眨眼睛,“原来齐将军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如月甚是钦佩,不过总归齐将军救了如月一名,大恩自是要报,那如月便以身相许吧!”
“卿!如!月!”齐业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这几个字。
要说这世间有人是他齐业应付不了的,落竹无疑是一个,而卿如月亦不在榜下。
卿如月此人无论什么事总能一副笑脸说着不知所谓的挑逗之语,无论齐业如何动怒,对卿如月却是行不通的。所以,齐业并不喜欢与卿如月多语,那次救她是举手之举,没想到竟被她拿住了把柄似的好多番纠缠。
见齐业此番实在是怒极了,卿如月也知道适可而止,浅笑一声,“齐将军何必如此斤斤计较,半分开不得玩笑,可是无趣了些。”
见齐业不语,卿如月撇撇嘴,“好吧,不打趣齐将军了,咱们说正事儿!”
“说吧。”齐业淡淡吐出两个字。
卿如月回京他并不意外,本来皇上就没打算让卿如月一直驻在西境。卿如月虽是将军之衔,但终归是女子,静安侯也不会让自家女儿的大好年华荒废在西境边疆,回京不过是迟早的事。
“之前太后寿宴之后,西郢来祝贺的使臣从燕门关回境队伍中,我们并没有发现西郢三皇子的身影。”卿如月正了脸色道。
“西郢三皇子,万俟郇?”齐业微微凝眉,不知所思。
“是,西郢回程车队极为遮掩反倒被我们发现了端倪,西郢皇宫中来密报说,西郢放出消息说三皇子纵情山水游山玩水去了。呵,游山玩水,只怕游的是我连岳的高山,玩的是我连岳的深水吧!”卿如月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眼神凌厉,哪还有半分方才玩笑时的模样。
“万俟郇还在连岳,莫非是……”齐业轻声道,西郢战败他们定是不服,现在连岳朝中局势不稳,难道他们看出了什么想借着这个时机制造出些什么?
“还有什么好想的,那个万俟郇定然是还留在京中,京中权贵众多,消息也是集中,我看他是想做个暗探给西郢打探咱们连岳的朝中机密消息呢!”卿如月眸中满是不屑,“不过一个万俟郇,还能翻出什么天不成,解决他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不急。”齐业突然出声,眸底晦暗,如同深不见底的幽谭,“先不要打草惊蛇,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招,再动手也不迟。”
“还等?”卿如月凝眉。
齐业极为淡然的睨了卿如月一眼,“万俟郇准确的下落你知道吗?”
卿如月想了想,坦然地摇摇头,“没有啊。”
“那不就行了,敌在暗我在明,那么我们现在只能比他更暗才行。”齐业深吸一口气,极为耐心道。
“也是。”卿如月讪讪扯了扯嘴角。
须臾,齐业又看向卿如月,“还有其他事?”
“没了。”卿如月也看向齐业。
“……”
齐业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便站起了身子,“既然无事,那我就先走了,你家中之人甚是挂念你,你也早些回去吧。”
“诶,等等。”卿如月想了想也站起身子,嘴角又勾起一抹邪笑,“齐将军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也引见引见你的那位新夫人呐?如月可是好奇的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