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来那人,正是王礼,我不由得惊讶,他捂嘴示意我不要出声,我点头。
“听春华说您今天提起我,我便来了。”
原来如此,我连忙说到:“早前多亏你帮衬救了我兄长,还未来得及向张大人提及你。”
“不急,看大人如此赏识您,我这也放心了。”
“你且等着。”
我起身去拿张让前天赏给我的首饰,我向来不爱戴这些珠珠串串的,显得招摇。
见我拿着的首饰,王礼的表情十分复杂,不过那渴望的眼神却也暴露无遗,我将手中的都给了他。
“太多了。”他说
我微笑地对他说:“无妨,我还留了些。”
他这才将东西塞进了兜里,我见他手层层黄茧,倒不像是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
许是见了我心疼的眼神,他苦笑:“我们这下等人干得都是些重力活,这是寻常的,重则受伤流血,比这严重多了。”
“王礼,拿了这些钱离开张府如何?”
他有些愣了,回头问我:“可是有什么隐情?”
我沉思良久答:“身在朝廷当差,朝不保夕,况且这些足够你用的了。”
他笑:“自然是的,不过我们这种奴才进府是要签卖身契的,要么契约到期,否则出逃都是罪人。”
这卖身契我是知道的,只不过我还没有机会向张让讨过来,算算日子,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对了,今天张大人唤我兄长去,你可听到风声?”我忽然想起这个茬来,随口问了他。
王礼点头:“不瞒您说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何意?”我连忙问到,他左右瞧瞧凑近我说“王礼虽是下人,不过与郝侍卫关系甚好,今日偶然听他说您兄长的事,恰巧晚上春华提到您,我就通报您了,我听说大人似乎是想让您兄长去…”
王礼将手横空一侧,似是暗杀之意,虽是意料之中,但我仍然不愿相信问道:“谁?”
“何将军。”
果不其然!
“我兄长此时在何处?”
王礼摇摇头,十分惋惜地回答说:“听说他不肯,已被大人软禁了起来,任何人不可见。”
“我兄长如何杀得了?这张大人所托非人,却是故意刁难!”
“王礼着实看不透大人,不过如果您兄长不肯,按张大人的性子,必不留他,您可有什么法子?”
这可难倒我了,听王礼这么说,张让是准备把这罪嫁祸给叶清秋,不管成功与否,叶清秋与他张让可是毫无关系,因为叶清秋本人也在汉代没有任何记录,何进一除,他们几人便能只手遮天,何进不除,那他们还有退路。
想了想我回屋又拿了些赏赐递给王礼,王礼惊讶,我央求他说:“可否请那位郝大人帮个忙,放了我兄长,这钱若是不够,我再想想办法。”
王礼将首饰推了回来摇头拒绝了我,我深知此事牵扯重大,可我没有任何办法,两大势力斗争愈来愈激烈,张让等人必须做两手准备,这是一个老狐狸的警觉,狡兔三窟的道理,他自然是懂得。
我见王礼始终不肯答应,只得退而求其次,只不过我还不太信任王礼。
他见我眼神迟疑,便欲往门口走,边走边说:“我虽与郝侍卫交好,可万万不能害了他,您这件事恕我办不了,我也不能做不仁不义的人,我走了,您多保重!”
我稍稍犹豫,又唤了他回来:“是我不对,在外小心行事终归是好的,我也没有想置你与不仁不义之地,这些东西你且就收着,也不让你放我兄长出来了,可否请那郝侍卫就替我传一句话?”
王礼似乎动摇了,吞吞吐吐问:“那,那要替您传什么话?”
我附耳贴近将话说与了他,他反复向我确认,我点头,他这才收下了礼。
“您放心,我定会将您的意思告知郝侍卫,至于成不成还得等他点头,我来这里太久了,那我先走了,您要是还有什么吩咐就托春华告诉我。”
“好。”
王礼出了门,我坐下来若有所思。
有时候在绝境中定会有贵人相助,而我的贵人正是王礼,幸得老天垂怜,几次三番拯救我们。
既然叶清秋被软禁,我也只能让他暂且答应张让的要求,等获得了自由身再找个机会逃出张府,董卓入京,天下大乱,若能取他性命,自然是最好不过,可单凭叶清秋肯定不成,那董卓再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只能让叶清秋去找曹操他们了。
可还没等我将一切关系理清楚,门忽然被人用力推开,动作十分之粗鲁,我回身去看,看见了王礼还有跟在身后的张让。
张让迅速走到我身前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看他已是怒气冲天又红了眼:“本官早就知晓你是那老贼的人,你以为本官留下你真是因为你会算什么命么?”
我被张让掐得不能呼吸,只感觉喉咙止不住地想外吸气,又忍不住的犯呕,原来被掐的滋味这么难受,我反复用手拍打着张让的右手,什么都不甘心。
余光瞧见王礼镇定自若地站在旁边,眼神里是之前没有过的小人得志,原来,他们只不过是给我下了个套,从一开始王礼就不是什么好人。
就在我快晕过去的时候张让松了手,我惊魂未定之际见他将袖子一甩又背过手去说:“你不必煞费苦心了,既然那老贼如此心狠手辣,自然也怪不得我了!把她关起来,不准给她吃任何东西!等本官成功了再慢慢折磨她!”
王礼行礼领命,张让随即出了房门,
我抬头看王礼,万万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人,终归是我太年轻了。
“看什么?我猜你现在在想怎么会看错我了,我怎么是这样的人,是吧?”
他笑得越放肆,我就有多想揍他,我问他:“你又何苦骗我?”
“不放你出来你又怎么会透露那你主子的消息?你明里向大人献计拉拢董大人,暗里又让兄长去杀董大人,可比我会演,王礼自愧不如啊,要不是大人明察秋毫事先让我做了这人情,又怎么知道你的阴谋诡计?”
我呵呵大笑,他反问:“你笑什么?”
“董卓乃豺狼虎豹,你们以为能控制得住他?简直愚蠢!看着吧,天下不久就会血流成河,现在不杀董卓,有你们后悔的!”
“啪!”一巴掌重重落在我的左脸,王礼擦了擦手十分傲慢地说:“你如今又是什么身份,敢这么说话?事成之后大人自会处置你,忘了告诉你了,你兄长,怕是凶多吉少咯。”
“什么意思?”
他没有回答我,只用力拍掌,不一会儿就从门外进来两名侍卫,他凑近得意地对我说“现在知道急了?不慌,你会知道结果的,将她拖下去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