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农村弃妇
李家寨,是北湖省内的一个偏僻村庄,因寨子里的人大多姓李,所以这李家寨从几十年前开始,便叫上了这个名字。
吕云心是在这里出生,也是在这里长大。她的出现本就算是个意外,据她过世的母亲讲,她的生父乃是当年从帝都插队到这里的高级知识分子,在李家寨的那几年,是他们两人最幸福的日子,并且还诞生了他们二人的爱情结晶——吕云心。
但好久不长,那个负心的男人似乎本是什么大家族的子弟,在某年某日突然消失,据他留下的信中所言,他其实已有家室,希望吕云心的母亲能独自将吕云心抚养成人,也同时希望她们可以忘了他。
自那以后,吕云心的母亲在寨子中受尽冷眼,什么掏粪之类的脏活,通通留给她们母女俩。为了将吕云心养大成人,她母亲也只能咬牙坚持,这么一晃,便是二十几年。这么多年下来,她的母亲积劳成疾,身体早早地被拖垮了,某日在吕云心出门挑粪归来的时候,发现母亲在家中已然断了气,死的不明不白,却又符合常理。
痛苦过后,吕云心想着母亲这辈子还没享过什么福,这身后事一定要好好操办,可家中又没什么积蓄,想到这里,吕云心咬了咬牙,似做了什么决定。原来,李家寨寨主的小儿子李福能早就觊觎吕云心的美色,想将她讨回家做老婆。虽然她只是个掏粪的,但单就这姿色来讲,两个北湖省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后边的事大概已然顺理成章,吕云心被李福能风风光光的娶回了家,李福能自然也遵照约定,给吕云心母亲修了个两米乘两米的石墓,四周摆满石质瑞兽,好不威风。
对于吕云心来说,也没什么认命不认命的,她也就只是个掏粪的,大字不识几个,按她所想,后半辈子跟谁过都是一样,本以为不会再有什么变动,可谁知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婚后三年,李福能每日每夜自然都在勤劳耕耘,娶了个天仙一样的媳妇,可不得让她下几个崽?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三年了,颗粒无收,就算是哪吒他妈,那肚子也该有点动静了吧?对此他先是承受着来自父母的压力,还有周遭乡亲们的指指点点。
某日,李福能实在是忍受不了众人背后的言语,简单收拾了下行李,从此不知去向。李寨主夫妇急也没用,便将火气全撒在了吕云心这个小儿媳妇身上。
此后的五年,家中的脏活累活一律交由吕云心去做,任谁都能踩上她一脚,吕云心对此也是毫无怨言,毕竟李家帮她葬了母亲,起先对她也很不错,怪就怪自己是个不会下蛋的**!
与此同时,李福能正乘着广深开往北湖的火车,一脸得意。他这几年在广深做了些小生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有次陪客户去KTV找了几个公主,临了他还带走一个,后来这可不得了,那公主一次就中,为他老李家生下一个大胖小子。这几年未归家,他打算这次回去就将家中那花瓶休掉,然后和那公主办个正当手续,以后孩子在广深落了户口,这上学也方便。
李福能到北湖省会第一件事就是租了辆小轿车,这开回寨子里,也有派头。如他所料,当这桑塔纳2000驶进李家寨的时候,乡亲们一个个跟没见过世面的猴子似的,都想上来摸摸,这可让李福能的虚荣心受到了莫大的满足。把车停在了他自家门口,一手牵着公主和孩子,一手扯着他脖子上的大金链子,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走进了他阔别五年的家庭。
李母正端着摞盘子往厨房送,这一瞥望去,自己最宝贵的小儿子竟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咣当一声便将手中的盘子摔了个稀碎。
“福能!福能回来了!”李母尖叫不停,快步上前抱住了李福能,生怕他再悄声离开,五年不归。
李福能见状咧嘴一笑,松开了拉着公主的手,一把将李母抱住:“娘,我回来了,还给你带回来个孙子!”
“孙,孙子?”李母惶恐中掺杂着喜悦,缓缓蹲下生怕吓着那大胖小子,将手伸出试探性的摸了摸,那小子还算懂事,也不反抗,也不露怯。
李母见这孙子对自己就像自来熟一般,顿时亲的不行,将家中美味齐齐拿出,声称晚上要亲自动手,做上它一桌满汉全席。
可正当这时,一个令李家最不待见的声音突然出现,扫了一屋子的兴。
“婆婆,过冬的柴已经劈完了,我——”吕云心进屋的瞬间,见所有人的目光全盯在了她的身上,似乎她这个未来的女主人,是个最不该出现的外人,见状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福能哥,回来了啊!”
对于这个拥有过人美貌的妻子,李福能内心也是纠结万分,休了吧,他还舍不得,不休吧,现在的老婆孩子又不能放过他。
李福能打了个哈哈:“回来了,回来了,一切都好吧!”
正当吕云心想要回答他些什么,却被李母拦下,只见她拽了条玻璃丝袋子,将吕云心的衣物揣了进去,思考片刻,又从厨房掏了几个馒头,再攀上屋顶吊着的篮子,抓了五百块钱的旧币,通通塞进了吕云心的手中。
“云心,你也看到了。现在福能有了媳妇和孩子,你再在我们李家寨就有些多余了。当初你们结婚也没去县里扯证,自然也算不得数。东西和钱你拿着,去个远点的地方吧!”李母今日对吕云心的态度,可谓是这八年来最好的一次,为了将吕云心哄走,她也算煞费苦心:“越远越好啊!”
李福能伸手想说些什么,没说出口。
公主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将吕云心当做对手。
大胖小子眨眨眼,似充满了好奇。
吕云心此时脑袋里乱乱的,也不知该应下还是拒绝。但身体里似乎有种力量,在控制着她接下李母手中的东西,并且转身离去。
她不知往哪走,又似乎知道应该往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