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中，看到阿娘在准备做饭。我低声喊了一声“阿娘。”然后坐在凳子上发呆。
阿娘看到我没了以往的活力，走过来摸着我的额头，以为我是生病了。“婉婉这是怎么了？”
我望着阿娘，心里感到酸酸的。“阿娘，女孩子真的不可以读书吗？”我一直不敢让阿娘知道我在跟安珣哥哥读书识字，就怕阿娘生气。就算是练字，都是在村后的沙地上练的。
听到我这句话，阿娘的表情中似乎夹杂着什么。
她复杂地看着我，“婉婉就那么想读书吗？”自己的一生已经够不幸了，如果婉婉当个普通人，不懂那么多大道理，以后找个老实的种田的嫁了，起码可以平安快乐地度过一生。
读书多是薄情郎，莫非婉婉终究要走上我的老路？
“婉婉，你要记住，阿娘不是不允许你读书，主要是······”阿娘说着便红了眼圈。
我抓紧阿娘的手，咬紧下唇，若是我读书令阿娘伤心的话，那还是不读吧。
“阿娘，其实我不读书也没关系的。”阿娘颤抖着，想对我说些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那时候的我看不懂阿娘的眼神，后来我经历过才知道，原来那是绝望的眼神。
阿娘紧紧地搂着我，我感到肩膀有点湿润，凉凉的。
我学着安珣哥哥的样子，轻轻地拍着阿娘的后背。唉，我还是与书本无缘。
虽然无法读书，但是日子还是要照样过的。不过我不敢告诉安珣哥哥，说我以后不能读书了。所以我最近都在躲在他。
我无聊地在院子的菜地上拔草，一棵棵杂草恹恹地散落在地上。
“婉婉。”我忽然间听到了安珣哥哥的声音，不过可能的幻听，安珣哥哥正在上学，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我撇撇嘴，继续糟蹋手中的草。
一只手搁到了我的头上，还揉了几下。我皱着眉头，不满地看过去。
待看到来人时，我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安珣哥哥，你是来找阿娘的吧？我进去帮你把阿娘喊出来。”
不待林安珣答话，我就脚底抹油地往屋里跑。“嗷呜。”我泪眼汪汪地摸着头上的丫髻，安珣哥哥看到扯疼了我，连忙松手。
林安珣半跪着，严肃地看着我。“为什么不过来上课？”
我嗫嚅着，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和你说我以后都不去上课了，谢谢你教了我一段日子。我转过头，不敢看他。
林安珣叹了口气，他抓着我的肩膀，一本正经地盯着我。“婉婉，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想不想读书。”
我张了几次口，想说我不想读书，可就是说不出来。原来我真的不适合说谎。
我苦涩一笑，“就算想读书又怎样？想读书就一定要读书吗？”
“既然想那就放手去做。”我听到这句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些事不是说想做就可以做的，如果能这样，人又怎会有那么多烦心事。
“咦，你们怎么都站在院子门口？进来坐吧。”阿娘从屋里出来，看到我们的表情不大对劲，心里有点诧异。莫非是闹矛盾了？
林安珣站起身，微微笑着道：“不用了，李婶，我只是跟婉婉说几句话。”
阿娘淡然地点点头，也没有挽留安珣哥哥的意思，只是让他慢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