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风初瑾如今见风九歌，还会顺着礼数喊上一声，只是这背后的咬牙切齿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她恨自己，这一点风九歌不疑有他。
也是，风初瑾被人算计至此，被自己的父亲拿去当争取荣耀的踏板，被洛樾笙拿来当打压风氏的棋子，还被不知所名的人玷污因此有了野种，这等经历说出去也委实不是什么好听的。
不过这一切都与风九歌无关，一切都是风初瑾自愿，怪不得旁人。
风九歌并不想同她周旋什么，眼下也是没心情，只是瞥了眼风初瑾便随着方丈往另一方向而去，就在离去时，背后响起风初瑾的声音。
“二妹听闻陛下派了兄长前往边地平叛，如今怕是凶多吉少。大姐还有心情过来烧香拜佛，还真是手足情深啊。”
风初瑾话里的讽刺不言而喻。风九歌闻言，转过身，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
而这份冷冽目光扫过风初瑾，她却浑然不知地打了个寒战，如果她没猜错，风九歌方才是想杀了她来着。只是现下的风九歌不敢动她，她还是风府的二小姐，是楚洛的皇妃！
“若是兄长离去，妹妹作为手足，也是会烧上些香烛纸钱的，也好让兄长在黄泉路上走得安稳些。”风初瑾继续张牙舞爪地不顾死活。
子衿只见自家小姐周身慢慢散出浑厉气息，气焰几乎能够杀死风初瑾。可她知道，自家小姐如今是在隐忍，她不能在国清寺就将风初瑾了解，不仅是顾及宫中的面子，更是为了风氏考量。
只是这样的风初瑾，死一百次都是死不足惜，留着也是红颜祸水，都成了如今这副鬼样子还能张牙舞爪得起来，子衿也是佩服她的厚脸皮。
“你再说一遍试试？”其实一切都如风初瑾所言，她并不喜欢风初瑾，不仅是因为不是一母所生，再加上她不喜欢风初瑾仗着背后有人撑腰便肆无忌惮地挑起她的怒火。
风书屿于她而言不仅是兄长，更是不能失去的亲人，而这些，风初瑾不知，她也不配知道。
所以在听到风初瑾如此诅咒风书屿时，风九歌内心压抑不住的怒火开始蹭然上涌，如若不是时辰地点不对，她一定要让风初瑾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呦，大姐这是恼羞成怒了？你这般担心兄长，难道就不担心檀王是如何看你的么，如果说你们是兄妹，可这等关心也太过愈矩，若是让世人知道了，定会说……”
“啪——”风初瑾方才还在自鸣得意地说着话，下一秒便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晕头转向，骤然她的脸上浮现一个狠厉的巴掌印，半边脸也高高肿起。
而这个巴掌，并非出自风九歌之手，而是子衿做的。
风初瑾丝毫没有意识到子衿是如何来到自己面前，又是如何甩了自己一巴掌，直到半边脸颊传来焦辣疼痛，她哇哇大叫起来，“你敢打我？你这个贱婢敢打我？！”
一个婢女竟然接连打自己两次，风初瑾此刻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在往上涌，她气得突起两只眼，扬起手臂就要往子衿脸上打去。
只是还未出手，手腕便被握住，这逐渐加大的力道让风初瑾呲牙咧嘴，她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就要这样被子衿拧断，目光扫过一旁的风九歌，只见她至始至终都保持观望状态。
如果不是风九歌授意，一个小小婢女不会对自己动手。风初瑾现下想杀了风九歌的心再次提起，她巴不得现在就有一把刀，将风九歌捅到血流成河才解恨！
“风九歌，你快让你的婢女放开我！”此刻的风初瑾也装不出什么姐妹和睦了，她的手腕快要被子衿捏断了。
看不出来子衿如此瘦弱的身躯，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她毫不怀疑如果风九歌不制止，这个贱婢能将自己的手腕拧碎！
子衿此刻也向风九歌投来目光，似乎是在询问接下来该如何做。风九歌微微挑眉，见风初瑾这副样子，看上去还真是狼狈，一张脸硬生生涨红不说，那肿得老高的脸此刻已经惨不忍睹。她身后跟着的人见状也没有半分动作，看样子风初瑾虽受了洛樾笙的恩典，却始终没有得过半分优待，不然这些下人也不会装作视而不见了。
本就是想给风初瑾一个教训，这往后的大动作还等着呢，只是没想到子衿竟然比自己动作还快。也好，让风初瑾吃吃苦长长记性，她这待在国清寺中的，温氏无法探望便罢，这日后的教导礼仪还是得自己来才是。
她淡淡开口，“放开罢。”
子衿领命，瞬时将握住的手腕松开，下一秒又大力地一甩。风初瑾本就没站稳，被这么一甩身子直直往后倒去，索性身后的下人此刻才有了反应，连忙接住风初瑾将要跌落的身子。
结果便是，三个人都倒在了一起，风初瑾压在最上头，此刻却是疼得不行。
“你——”她气结，却无法对子衿动手，只能瞪着眼看向风九歌。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子衿能这般对她，定是与风九歌在背后调教她有关。不将她放在眼底便罢了，还差点让她跌倒，这安的什么心不用说都知道。
风九歌被她这么瞪着，倒也没有生气。
方才被风初瑾激怒，无非是一时的事，她忘了即便是自己不动手，也总会有人来治风初瑾，她慌个什么劲。
“今日不过是给你一个教训，你现下身在佛门，便踏踏实实地待着，如若被我发现你做出什么愈矩行动，这第二日的太阳便不用瞧了。”风初瑾这话看似是规劝，字里行间却都是警告。
她在警告风初瑾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即便她不是洛樾笙的妃子，可到底还是风氏的子女，如今风氏正在四面楚歌，两难选择的时候，风初瑾要是在这时闹出个什么大麻烦，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一贯晓得风九歌的无情，风初瑾此刻看着那张让自己讨厌到极点的脸，眼底涌聚的恨意愈发浓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