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众人全都是目瞪口呆的，他们都没怎么看清楚姜绾的打人动作，结果一票千金都被姜绾一个人给干了遍，常丽还狼狈地坐在地上哭，场面一度变得相当的感人。
“绾绾姐，你怎么可以打人呢？”姜棠棠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变得有些难看，她是这里主人，自己的朋友在姐姐的生日宴受到伤害，她的脸面往哪里摆？
“我打她？我看你这空口说瞎话的本事，真是一天比一天大了。”姜绾并不在意地笑了笑，“场内应该有好几个角度的监控，现在调出来看一看，就知道到底是谁先动的手了。”
“绾绾姐，你可真是无理取闹了。”姜棠棠却充耳未闻，完全只字不提监控的事情，只打算把一盆的脏水泼到她身上。
“刚刚拒不道歉，现在还当场殴打我的朋友，你也是名门出身的千金，不是市井泼妇，你真的想让爸爸对你越来越失望吗？”
姜绾听着姜棠棠这番颠倒是非黑白的话，原本心中还怒腾的火意，在这一刻却消平了。
又故意拿姜升来刺激她，这一招姜棠棠玩了那么多年，还没玩腻。但凡她和姜家姐妹有了什么矛盾，姜棠棠第一个搬出来的就是姜升，她很清楚，姜绾这些年对姜升一直有很深的怨恨。
包括被冤枉，被区别对待，甚至对她这个亲生女儿不闻不问多年。
可姜棠棠不知道的是，姜绾对这个亲爹的感觉，早就比路人还路人，现在甚至连陌生人都比不上了。
“真是无趣极了。”
姜绾勾了下红唇，突然劈手拎起侍者托盘上的红酒，砰的一下，红酒瓶瞬间砸了个稀巴烂。
“刚刚那不叫殴打，而现在，是了。”
姜绾一只手握着红酒的玻璃碎片，舔了舔红唇，那张妖异的美艳脸蛋，瞬间散发着冰凉的气息，震得其他千金们纷纷后退，尤其是刚刚那些帮常丽和姜棠棠的千金们。
常丽看到姜绾手上的破碎红酒瓶，突然嗓音尖锐地叫了起来，生怕那只红酒瓶会扎在她的身上，姜棠棠皱了下眉，很嫌弃地瞪了一眼常丽，真是没一点用。
“绾绾姐……”
姜棠棠一直都是被男人护在身后的，哪能见过这样的阵势，当下也有些手足无措。
“都是一场误会罢了。”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更尴尬的境地，姜棠棠只能承认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误会。
“既然都是误会，那我可以继续去那边吃东西了吗？”
姜绾有些没心没肺地回了一句，明艳地脸蛋上仿佛没有一丝一毫的阴霾，那张脸太过明媚了，仿佛所有光芒都集中在她一个人的脸上，娇媚却不失冰冷的，冷淡却不失赤忱。
姜棠棠被这道光芒灼伤到了眼睛，脸色更加不好看，但还是只能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当然可以了，绾绾姐。”
姜绾直接扬长而去，给姜棠棠留下了一个急需收拾的烂摊子，以及一大堆需要安慰的虚假姐妹塑料花，搞得女人焦头烂额的。
姜棠棠在心里咬牙切齿的，暂时先忍住了。
……
当顾聿深知道姜绾在前方宴会厅里和人打架了，眼底反而浮现了不明的低沉笑意，仿佛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他的手搭在膝盖上，垂下眼眸淡淡道。
“这就是你给你姐姐过生日的诚意？和人先在宴会厅里打一架？”
姜绾有些惊讶地扫了男人一眼，眨了眨眼回复他：“我不是来过生日的诚意，难道是来出殡的诚意？”
姜绾原本还以为顾聿深会诟病她的行为，毕竟姜雪烟很有可能是他的白月光，虽然她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爱上这个白月光的，也不敢肯定姜雪烟就是他的白月光，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顾聿深和姜雪烟之间肯定有牵绊。
至于这个牵绊是深是浅，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可是，他现在的样子似乎丝毫不怎么顾及姜雪烟，甚至连问一句她的话也没有。
“你恨姜雪烟。”
男人眸底的笑意瞬间淡了很多，虽然是疑问，但确实肯定的语句，姜绾眼皮子震了一下，没说话。
顾聿深并不在意她的反应，茶色的眸子对上她的眼睛，薄凉中含着很深的审视：“你心里这么恨她，却口口声声说想把她介绍给我当老婆？你这样，还怎么让我相信，你留在身边只是想为了我好？”
男人继而低笑了一句，语气清冷而迟缓，声调格外的迷人：“姜绾，那你先前这句会为了我好的话，到底是怎么摸着良心说出口的，嗯？”
姜绾：“……”
刚刚有些大意了。
姜绾当即有些后背冷汗直冒，原来这男人刚刚是在试探她，眼睛里的笑意不知道是为了让她放松的，还是为了套她话而做出来的假象。
这个男人，实在太危险了。
只要稍微精神懈怠一下，就会引来他的怀疑。
“就算我再怎么恨她，可你若是喜欢她，我也不会阻拦你和她在一起。”
姜绾也是个反应机灵的，马上不动声色地挡了男人一句：“人的爱是本能，越是限制和压抑，反而反弹得越厉害，虽然我很不喜欢姜雪烟小姐，但不至于蠢到压抑一个人的本性，这样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这番话出现在姜绾嘴里，居然多出了几分伤感的气息。
顾聿深眼眸一顿，静静地看着女人的侧脸，依旧很美，却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这张过于明媚没有丝毫阴霾的脸，是不是也曾经遭遇过什么，他以为，姜绾永远都是那个发光发热的小太阳，不管外界发生过什么，她都能一如既往地保持赤忱和热情。
良久，顾聿深没有再说话。
等到两人这样对峙，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姜绾才听到顾聿深淡定的优雅磁性嗓音，犹如幻听一般。
“你自己也说了，爱是人的一种本能，不管我以后爱上谁，是姜雪烟还是任何女人，都是一种本能而已，根本不需要谁刻意去引导和牵引，所以，你也没必要故意把我和姜雪烟凑在一起。”
就算爱上的女人最终是你，亦是如此。
顾聿深忽然闭上了眼睛，喉结滚动了下，再睁开眼，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