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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开学(下)

接下来,要去参加开学典礼了。

素倾按着晴空给她的学校地图,走到了大礼堂。

礼堂的门开着,门前站着几个人,正在愉快地交谈。他们看到素倾,非常热情地跟她打了招呼,其中一个看起来比素倾小上好几岁的小女孩朝她走了过来。

"初次见面,我叫苏茗涓,叫我茗涓就好了,你也是这一级的新生吧?"女孩甜甜地笑了,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

素倾心下诧异,"也"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女孩是同一级的?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小啊?"女孩脸上闪过一丝好奇,又有一丝淡淡的忧伤,跟小孩子一样,“我猜对了是不是?虽然年龄摆在那里,但是所有人都认为我很小……”

"其实,看起来还真挺小……但说不定你会比同龄人要优秀。"素倾说道,实际上她自己也并不知道这样说是否合适,"再说了,这是你的个性,是区别于其他人的特点。"

"真的?"她的大眼睛闪烁起来,脸上绽开一个甜甜的笑容,"待会儿开学典礼上,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坐啊?"

"啊?好……好的。"素倾没有拒绝。

素倾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健谈的人,但当两人一起坐在礼堂第一排的正中间,等待着开学典礼的开始的时候,倒是聊了很多有趣的话题。在聊天的过程中,她发现,眼前这个叫做苏茗涓的姑娘,看起来确实小,然而思想的深度丝毫不逊色于任何同龄人,甚至比一些同龄人要更成熟一些。

过了一会儿,学生基本已经就座,这时,礼堂的门关上,灯光也暗了下来。

帷幕拉开,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走上了台。灯光师的高光打在了二人身上。

素倾惊讶地发现,竟然是维多利亚和一开始遇到的那个学长。

"开学典礼,现在开始。"两人齐声道。

"随着秋风吹走炎热的夏日,学校生活即将拉开序幕……"

又是这样的语言,与小学没什么区别,总是听得想睡着。

"有请校领导发言。"不知过了多久,进入了下一个环节。

"嗯,我很高兴见到同学们充满活力的面孔……"

总之,就是这类的话,在这里滔滔不绝十几分钟。无聊是无聊,昏昏欲睡也是人之常情……反正都已经习惯了……

"下面有请XX届学生代表发言。"

直到这个时候,素倾才突然清醒过来,走上台的那个人竟然是晴空!

"咳,睡觉的麻烦醒个几秒给点面子。"这倒是一个引人注意的开头,跟脱口秀一样似乎没写稿子,全靠这个人随意发挥,"刚刚那么多人都说过,开学了,要好好学习,所以,我不得不在这里替他们对'为什么要好好学习'作出一个解释。"

晴空摆着一张认真脸,似乎没发现自己的话有多么好笑。

台下一片哄笑,学生们似乎都喜欢着这个有趣的演讲,全神贯注地听完了她的发言。等她最后一个字说完,并向大家鞠躬道谢时,素倾才发现,自己一直不知不觉地保持着微笑,而且,竟然真的被那个演讲带动了,想要努力地去学习。素倾转头看看教师席,观察老师的表情,看样子他们并没有感到晴空这演讲如何失礼,毕竟晴空本人早和全体教师打成一片……同时教师们也觉得很欣慰,毕竟带动气氛还是很不容易的。

那么,明天就要正式开学了,既有点期待,也有点害怕。那是面对未知时的无助。

开学典礼后,素倾跟着队伍走出了礼堂。惊讶地发现,原来自己的室友就是刚认识的茗涓!这是巧合,更是缘分。茗涓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这样学校的住宿生活似乎不会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了。

两人肩并肩,闲聊着回到了宿舍。宿舍两室一厅,两个房间都配有单独的卫生间,还有空调。室内还挺宽敞,比素倾到校前想象的要好。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还是第一次自己铺床,她废了很大劲才自己铺好床单和被子。随后,她在书桌前坐下,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虽然被子明显叠得歪歪扭扭,但她心情却很好。

这时,茗涓敲响了她的房门。她开了门,并答应茗涓帮她一起铺床。

"谢谢。"十分钟后,茗涓看着已经铺好的床,笑得很开心。

"没关系的。在学校的这几年,请多关照。"素倾笑了,但没有放下她的礼仪。

"对了,你打算加入学生会吗?"茗涓突然问道。

"具体是……"

"学习部,宣传部,文艺部,生活部,体育部,风纪部……应该就这些了吧。"茗涓努力思索着有没有落下什么,确定之后,她表明了自己的观点,"我其实蛮想去宣传部的,不过,其实风纪部也不错。再说了,我在风纪部待了那么久……部长人很好的,所以,更喜欢风纪部……但是大家都说,风纪部就是管纪律的,没什么用。"

"你今年不是刚入学吗?"素倾觉得很意外,那怎么会“在风纪部待了很久”呢?而且,风纪部,风纪部,怎么这么耳熟呢?

"决定以后要上星月学院的可以提前来感受一下,不过只限寒暑假。当然,寒暑假有学生待在学校。啊!突然想起来,有个惠族的家伙,也跟我一样,提前来星月学院待了一个暑假,也选了风纪部。那个家伙可奇怪了。"茗涓突然想起来,拍了一下手,惊呼道。

"回族?少数民族吗?"她似乎从来没见过少数民族。

"不是啊,惠族,一声,惠一一族。那是精灵族的一个旁支,精灵按理说都应该是多愁善感的……不过各族都有很特别的存在,比如精灵族中的惠族,他们最冷漠了,成天板着脸,跟别人欠了他们似的……"她拖了个长音,好让素倾听清楚。

精灵族?只会在小说中出现的那种精灵?还是说,听错了?

哦嚯,素倾觉得,自己遇上大麻烦了。

"哦,对不起,忘了小倾你是人类,好像不太懂这个。"茗涓睁大了眼睛,"我来解释一下。星月学院的学生分好几个种族:人族,妖族,魔族,血族,精灵族,还有神族。不过上次出现神族是好几个世纪以前了。人族,就是人类,不难理解,你是人族。妖族,就是动物或器物长期修炼的那些妖了。魔族,被称为'最美种族',因为,魔族都很漂亮的,比如开学典礼的女主持人。血族,俗称吸血鬼,他们比较危险了,开学典礼的男主持人,阿瑞斯就是。而精灵族,就有很多了,比如刚才说的惠族,还有水精灵,木精灵……很多。至于神族,我也不太懂。"

这都是些什么!问题像炸弹一样在素倾心中炸开来,她听得头晕目眩,难道这是父母开的一个玩笑吗?她心中无比惊恐,这太可怕了,现实中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些?她茫然地看着茗涓那双透亮的眸子,不知所措。什么族什么族的,什么魔法,什么鬼神,都是假的吧?

"懂了吗?"茗涓期待地看着她。

"什……什么?"她大脑中一片空白。

"信了吧!我发誓这一切都是真的!"茗涓举起了左手,情绪激动起来。

面对她的严肃认真,素倾却只是沉默着,眼中尽是空洞、无助。无论是谁,快点告诉她这是一场游戏!她此时多么希望管家或父母突然出现,揭露这个玩笑的真相!

她与茗涓长时间对视着,但后者的表情十分认真。如果这一切都是假象,那么她一定是个优秀的演员。

"那,你是什么种族?"半天,她半信半疑,试探性地问道。

茗涓做了个手势,"秘密!"

气氛终于恢复了正常。素倾已经接受了自己的一个念头:我疯了。

"好吧。那现在我们该干什么呢?"素倾觉得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可以去报名参加学生会,也可以先去看分班结果,去教室看一看。"素倾注意到,茗涓把报名学生会放在了第一位,"你怎么想?"

"那去学生会试试吧。"大家都是这样,偶尔会不知不觉地把最向往的事先说出来,素倾这样判断,并成全了茗涓。

"小倾想去学生会的哪个部呢?"路上茗涓忽然问道。

"嗯……我……"素倾这才意识到,自己也没主意。她往上看看天,天空像蓝水晶一样,透亮而散发着蔚蓝的光彩。转念一想,在学校她只认识茗涓,于是她心中出现了一个想法:跟茗涓选择同一个部。"跟你一起吧。"

"诶,真的?可是小倾真的愿意在大家眼中'不起眼'的风纪部待着吗?"茗涓停下脚步,望着素倾,眼中充满欢愉。素倾也回看着她。那可爱娇憨的模样使她脑中突然闪现了一个念头,日常生活中,要是有这样一个妹妹该多好!但她还没意识到,现在就处于日常生活。这样的学校生活,要陪伴她很长一段时间。

"真的,我不在意。"她笑了,不知此时自己语气中的那种温暖,甚至能够融化铁石心肠。

茗涓直直看着她,半天才反应过来。

"啊,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小倾真的很温柔呢。"茗涓发出了感叹,不是为陪她一起去风纪部,而是为刚刚那个笑容。

霎时,好像沐浴春风,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是有血有肉的活人,而不是父母眼中有利用价值的工具。以前,还曾以为那是她存在在世上的原因,同时也是她存在的唯一价值。现在发现,也许能被身边的这个女孩需要。

朋友,是一个诗一样的名词。

对学校生活的看法,好像在这一瞬间由恐惧变为对未来的憧憬。如果星月学院中的生活是这样子的,那么这所学校,应该是素倾见过的最美丽的地方了吧。但是,再绚丽的彩虹,也有消失的那一刻。只怕,这一切都是梦境;只怕,这个梦境太脆弱;只怕,一睁眼又回到了家里熟悉的环境中……

但是,如果这真的是个梦,就把它续写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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