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王贺分神的片刻，皇甫墨辰一掌打落他手中的刀。
月玲珑只觉得身子一轻，就被皇甫墨辰揽到了身边，看着月玲珑白嫩的脖颈上渗出一丝鲜红，皇甫墨辰周身的气场压得王贺喘不过气来。
王贺也不敢回头，他应有几分小聪明被指为这群人的头子，可骨子里仍然是怕死的。
王贺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预感这个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人必也不是个好惹的，“你..你是谁？”
后面的人用鼻子哼了一声，“是我万老婆子。”苍老的声音带着一股无形的穿透力。
看着从阴影里走出来的人，月玲珑也惊讶了一番，这就是那个老妇人，原来，她除了喊着露儿还会说别的话。
王贺听到这声音一下子蔫了，膝盖软了软，跪了下来，“您饶了我吧，万婆，饶了我吧，你孙女的事跟我没关系啊，饶了我吧，那药，也不是我想让您老喝的。”
王贺磕起头来，这万老婆子又是何人？
“哼，就你那点手段，还奈何不得我。”万老婆子将千钧剑还给皇甫墨辰，像拎小鸡似的把王贺拖出了畴昆洞。
“你尽管去告诉胖子，我老婆子又出来和他作对了。”万老婆子说着笑起来，转头朝着月玲珑他们嚷了一声，“丫头，走了。”
确定安全了，皇甫墨辰才放开了月玲珑，月玲珑拉了尺素跟上万老婆子。
皇甫墨辰停在王贺面前，王贺顿时双目圆睁，仰面倒地，没了气息。
“那小子对你是不错的，下得去狠手才护得住关切之人。”万老婆子若有所思，余光瞟到尺素又停住了。
尺素往侧边挪了半步，心里疑惑万老婆子盯着她做甚？
月玲珑救了万老婆子，万老婆子也替他们解了围，畴昆洞是待不下去了，万老婆子带着他们顶着散灵山的夜寒往高处盘桓。
月玲珑问过她散灵山的山洞四通八达，为何不从里面走，万老婆子答从里面走讨不到便宜。
散灵山的黑夜没有一点光线，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万老婆子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了。
月玲珑与皇甫墨辰倒是行如白日一般无二，万老婆子腿脚不利索，几人找了个避风的小丘停下来，在散灵山这样寸草不生的地方生不起火，尺素搓着手。
万老婆子听着声音挨着尺素坐下，伸手给尺素传去一股暖意。
尺素一惊就要站起来，万老婆子苍老的声音响起，“你别紧张，只是你与我的露儿生得有些相像。丫头，你能不能，叫我一声祖母。”
声音里带着几分恳切的意味，尺素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觉得万老婆子是个可怜人，便喊了一声。
“祖母。”
一声祖母出口，万老婆子在黑暗里直抹眼泪，尺素从小没有父母亲人，也不禁红了眼眶。
寒夜的天幕不见边际，万老婆子拉着尺素的手像是自言自语般说着自己来到散灵山的来龙去脉。
万老婆子和孙女露儿都是西瑾人，因为一场变故露儿的父母都没了，只留祖孙两个相依为命。万老婆子有些江湖手艺，一直带着小孙女走南闯北的。
只是每每看着小孙女天真快乐的笑颜，万老婆子一天天老去，开始担心陪不了露儿多久了，这露儿生得文文弱弱，万老婆子怕自己死了，没人再护着她，她会吃苦。
因缘际会她听到了散灵山的传说，仗着自己还有些本事就带着孙女来了，在周围一片徘徊了半年之久才找到散灵山的所在。
王贺就是那个带她们进散灵山的人，不过王贺这个人很会看人眼色，在长使面前殷勤的很，很快就得了用。
万老婆子一直在散灵山寻找传说中的长生之法，可露儿身子弱，没几日就生了病，散灵山上没有药石，我也开始怀疑散灵山是不是真的有长生之法，便想着先行离开给孙女治病。
可未曾想到来时容易去时难，散灵山就好像一座巨大的囚牢，任她们怎么转也出不去了。
万老婆子无计可施，想起来还认识过王贺，便去畴昆洞找他，当时畴昆洞里除了王贺还有一个胖子，也就是王贺口中的长使。
胖子一见到露儿，像是猎人见到了猎物。说露儿是因为散灵之故才病的，只有天圣长老可以救她，要带她走。
露儿抱着万老婆子不撒手，万老婆子也不放心，胖子便说不急在一时，让她们先住在畴昆洞的暗室里。
往后几日，王贺日日拿还灵果来招待她们。果子鲜润甘甜，露儿很是喜欢，万老婆子便把自己的也都让给了露儿。
可谁知，露儿开始忘记自己从哪里来，忘记万老婆子是谁，最后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大清了，有一天万老婆子外出，回来就找不见露儿的踪影了。
万老婆子找来找去，终于在畴昆洞深处的铁门边上找了一块露儿的衣角，一想就明白了这事一定是王贺和胖子搞的鬼，气势汹汹地又去找王贺。
哪知王贺早就给她下好了套，她一去就被一群人围上捆了起来，王贺又给她灌了药扔在暗室里，以至于有些痴痴傻傻。
也不知被关了多少日子，暗室的破门早就不堪一击了，万老婆子一日梦魇惊醒恢复了些意识，趁夜悄悄地跑了出去。
半疯半傻的一个老婆子，王贺那群人觉得她也翻不出什么花来，便由着她去了。
万老婆子在散灵山别处遍寻孙女不得，又折返了畴昆洞，日日夜里在铁门前哭喊。
再后来便遇上了月玲珑，遇上月玲珑之后王贺又起了警觉，便把她捆起来关到了别处，也就是月玲珑第二次找到她的地方。
“婆婆，您知道那胖子的来历吗？”月玲珑问道。
万老婆子轻轻拍打着尺素，尺素竟又睡着了。月玲珑倒是笑了，尺素这丫头倒真是在哪儿都能睡着。
“我被关着的时候他们以为我疯了，我偷听过几回王贺同他讲话，不过他很少下到畴昆洞，王贺说他是上面的人。”万老婆子说着。
“前些日子，我装疯在铁门前喊露儿的时候，他在铁门里边出现过，还扛着一个人。”
“您看清那人长什么样了吗？”皇甫墨辰问道。
万老婆子摇摇头，“太暗了，没看清，不过瞧着身形应该是个年轻的公子。哎。”
前些日子？年轻的公子？
难道是...
月玲珑和皇甫墨辰心里仿佛有跟弦，铮的一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