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醋坛翻了
细柳再度推开他，“想饿死他们？我要不回来，他们出不来，院里余粮不多，饿死了算谁的？算他们活该？”
“我天天都来。”卫益周说，“锁门是为了防人，不是饿他们。”
他说着，把细柳往旁边的雅间推，要看她的伤。
“伤势不方便你看，害我死的人，你也不敢动手，就当不知道吧，至少这样被调查的时候，心里不虚。”细柳进了房间，看他关了门，便去开了窗。
“你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卫益周把她拉到屋中，又去关窗。
“男女授受不亲，你我同居一室，不能门窗紧闭。”细柳此时刻板的像这个时代的人。
“你我都不是这种人，再说了，你名义上还跟过我半年呢。”卫益周不在乎这些，也不觉得细柳会在乎，她若在乎，当初也不会和他一触即合，随即拍板合作。
细柳说，“我是不在意，但别人在意。”
“别人，谁？”卫益周心里一突，“刚才那个周公子？”
这么一想，他脸色都变了，细柳的心性他自觉知道一些，要真是看上了，那就没他什么事了！
细柳淡然看他，“和你有关吗？”
“有关！我已经和你哥商定了，与你定亲的是我。”卫益周是真急了，“我也早就说过属意于你，你不能言而无信不是？”
“谁定的？谁定你找谁去，属意于你时，你……”细柳打量他，“你那是尚未长开，带着童稚可爱，如今，你的脸已经不行了，气质又不如人家贵公子，我清清白白，为何不能属意于人？”
“你这是什么话！”卫益周终于体会到方杰被气吐血的感觉了，“你，你岂能负我？”
细柳错愕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你就是那做深闺幽怨的诗人吧？年少的情思多缥缈啊，岂能作真？再说，那个时候你才十二。”
“你嫌我年纪小？”卫益周觉得自己再听下去，可能真是要吐血了，果断摆手，“行，我如今年幼，总有长大的时候，你等着我，我一定上门求亲！”
他说着，就去开门。
“我为何要等你？”细柳说，“我如今二八，正好年华，我遇到合适的自然就嫁了，没遇到合适的，怎么我都不会嫁，你凭什么让我等你？”
“我……我不和你说了，我以后天天来。”他指天发誓，说完就要走。
“留步，”细柳叫住他，他顺势就停了脚。
细柳说，“我从没问过，你为何看中我？看中我哪里了？你的上一世，我参与了多少？”
“只参与了开头，然后我就家破人亡，重新活过。”卫益周站在门口，半侧身看她，“我喜欢你，从第一眼开始。”
如今是卫益周，身姿修长，清瘦俊朗，少年气十足，说这话时，眼神里有光影流动。
“呵，随你吧，你不是要走吗？我送你。”细柳起身，转手拿出一盒糕点，“送你。”
“一边赶我走，一边给我送糕点，你这样做，就不怕我误会？”
“有什么可误会的？我本来就是做私房菜的。”细柳掸了掸裙摆，“这衣服，还是你送我的，合身又轻便，真不错，哪家铺子做的？什么料子？”
这料子很好，她即便能做也买不到布，只好问。
卫益周别开眼，很是无奈，“扬州的轻云纱。”
“你家里的？”细柳啧了一声，“那你把这料子给我，你家里不问？”
卫益周看她，“是用你的画，和卫卿换的。你给卫卿留了这么大的坑，你挂上书斋的画，都是她买下来的。”
“我说呢，难怪我的画在书斋卖的那么好，”细柳啧了一声，“那我不定期的挂出一副，都能卖出去，岂不美哉？”
卫益周给她出主意，“与其让人赚差价，不如你在胡杏斋卖。”
“也行，是个好办法，我这儿说了好久要给女客开茶会，一直没开成，要不，你帮着组个局？”细柳又把主意打回他身上。
卫益周不成想她又变脸，“你刚才还说……”
细柳理直气壮，“那也是真的，但这不妨碍你我合作啊。”
“你……”
卫益周彻底无语，言语上说不过她，脸皮也厚不过她，他走，不信他说的，那他就做给她看。
青枋正要过来问细柳是否要给卫公子做午饭，被卫益周撞了个十足，直接摔下，卫益周丝毫没停顿，走的麻利儿风快。
细柳把她扶起来，啧了一声，“这种男人，就是不能要的。”
“啊？”青枋茫然不知所谓。
细柳笑了一下，“你去忙你的吧，下午去菜市场上看看，有什么肉类，买一些回来。”
她还有一匹死马呢，皮已经剥了炮制，肉总是要吃掉的，不然多浪费，浪费可耻，尤其是现在靠天吃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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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杰卡着中午点儿来了，不顾细柳正吃饭，指着她说，“你回来了也不给我说一声，害我最后一个知道，像话吗？”
“嗯，有何不好？”细柳夹起一筷萝卜酥，“要吃饭吗？”
“我刚得闲，就听说你回来了，着急忙慌的来找你，听说受伤了？”方杰说着坐下，指使一旁的青枋，“去，打水来。”
细柳一筷子敲在他面前，“自己去水盆洗手去，你听卫家公子说的？”
“你伤的重吗？用药了吗？”方杰不在意她这举动，丝毫不动，只追问她，“伤处方便我看吗？”
“不方便，饭前便后要洗手，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你都不懂。”细柳嫌弃不已。
方杰起身，一脸无奈，“好好好，我洗手，你简直比你嫂嫂还啰嗦，我是不是还要换个衣服？”
“我这儿没你的衣服，你倒是不用换了，外衫脱了就行。”细柳吃的差不多了，最后一口饭配了一口菜，随即放下碗筷，碗里粒米不剩。
方杰洗了手，拎了拎外衫，“外衫脱……像话吗？我吃个饭，和妹子一起，还衣衫不整的。”
“不是和我吃，是你自己吃，我已经吃完了，”细柳起身，“外衫脱了，我给你干洗一下。”
方杰挑眉，“干洗？”
“快点！”细柳懒得解释了，只伸手，给青枋使了个眼色。
青枋点了个火盆放进来。
方杰这顿饭吃的舒服，末了一壶果茶，香甜消食。
“还是在你这儿吃饭，舒服。”方杰端着茶杯叹气，“难怪你这儿收费贵还不愁没客，要我有钱，我也爱来。”
“别感叹了，赶紧喝完赶紧走人。”细柳把他外衫扔过来，“洗好了，一吊钱。”
“一吊钱？你洗个衣服，还能洗出花儿来？”方杰拎起自己衣服，一股淡淡冷香传来，这衣服虽然是被她扔过来的，但毫无褶皱，比他刚拿到新衣时都板正。
他不由感叹，“你怎么洗的？这穿上，立刻就不一样了。”
细柳请他出门，“那你就别管了，我以后还要指着这个做生意呢。”
方杰跨出门来，说她，“你什么能不做生意？”
“恐怕没有，万物皆有价格。”细柳一笑，往旁侧退了半步。
“所以，你敢豁出命去，和那两位王爷有交集？”方杰话锋一转，瞪了青枋一眼。
青枋已经接到细柳的眼神，准备送客了，又被瞪了回去。
细柳摆手让她先下去，这种话她不适合听。
“那两个半大小子，我不觉得要豁出命去，他们那个年纪，正是适合影响的时候，若是以后成年，皇家子弟，是众人标榜，要是做的好，成效比我想的要大。”细柳淡淡一笑，说出的话却能把他吓死。
他急忙说，“你想做什么？无论你什么念头，最好都打消，你真以为人家是半大小子？他们平时接受的那些东西，根本不是寻常人家能接触到的。你那点儿想法，尽早打住！”
“你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这又不是坏事。”细柳原本还想说呢，被他这么打击，她觉得真是颇为急切，这连起码的人权都没有，连个人都不是，太可怕了。
这个观点，必须得改，无论最后有多少人做到，哪怕有一个人在坚持，就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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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和吴王再来时，带的不仅有周齐，还有卫益周。
卫益周竟然跟着？
细柳有些惊讶，但看到他的眼神，转瞬明白，淡定是请几位进去，她亲自上菜。
“你这儿已经铺好地毯了？”赵王一进去就发觉了，很是高兴，“我就说该铺地毯了，他们还说尚早。”
“不早了，再有几天就要到十月了。”细柳笑道，“几位，点菜吧。”
吴王手一挥，“不点菜，你随便做，我们随便吃。”
细柳看向其他人，“几位都是？”
赵王点头，“都相信你的厨艺。”
细柳笑了，“我这儿不仅有好吃的，还有好玩的，二位殿下，要不要看看？”
“咳！”周齐提醒道。
卫益周说，“你尽管摆上，就算是给王爷们逗个乐儿。”
“宰相府里，守备是真森严，这再往里，二位殿下觉得，他们能听吗？”细柳拿出一封信——是那些宫内往来的信件其一。
周齐惊讶，“你何时去的林府？”
细柳一笑，“你猜。”
“你前几天被金如新扔下悬崖，完好回来，还有空去林府？”周齐皱眉，“你没受伤？”
“受伤了。”细柳伤的“太重了”，这事，过不去，所以她才把东西拿出来一点儿，做个引子，起码也得让金家尝尝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