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木牌什么意思？”
十六东西送到，但回来却是连人一起带回来了。霍莹和她前后脚，而她丝毫未觉察。
细柳刚让她下去，霍莹就出声问这么一句，把细柳也吓了一跳，“你，跟着十六回来的？”
“是啊，想试试她会不会发现我，差一点儿她就发现了，可惜她不会武功。”霍莹说的丝毫不羞愧。
“欺负人就那么有意思？”细柳拉住她，一路往小楼那边带，“你最好别让十六知道，否则十六会在别的地方还你。来，看看我这地方，合不合适开消寒宴。”
“消寒宴？”
霍莹跟着她一路从外看到里，真是外拙内秀，她打量着里面，从一楼转到三楼。
细柳从角落里拎出炭，生气风炉，“今天收到秦家送来的请帖，说是要在初雪时开宴，我寻思着，与其去参加秦家的初雪宴，不如在我这儿开个消寒宴，当然了，我的身份请不来那些姑娘，还得请你帮忙。”
霍莹站在扶栏边，看着外面，真是登高望远。
但细柳说的，她可不能答应，“你可真会挖坑，拉我给秦家打擂台，明知道我哥就要成亲了，那秦家姑娘，会成为我的嫂子，现在要得罪了，以后我哥要真喜欢她了，那还不得收拾我？”
细柳烧上水，“什么时候办喜事？”
“具体日子我不知道，反正我娘现在已经在张罗了。”霍莹回身，“你哪来的水？”
还以为她要下楼去提水，怎么转眼就水壶里有了？还烧上了。
“这里藏的雨水。”细柳一笑，“既然你家要办喜事，那这种宴会自然不能冲突，那我倒不用为难了。”
“啊？你想让我家背锅？”霍莹立时就想到了这一点儿，随即走到她面前，“你真这么想的？”
细柳点头，“嗯。”
“你还嗯？”霍莹气的直翻白眼。
细柳浅笑盈然的看她，正有秋风吹过，吹响了檐角的铜风铃，一阵幽幽铃音，霍莹循声去望，一时却看呆了。
水壶此时烧开，细柳只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便看到天边云霞，转头就泡了花茶，特意点了两滴果色。
霍莹看完天上的彩云霞光，又看到水杯里的云烟水汽，瞳孔一缩，有种初到柳州之感。
“尝尝。”细柳端起茶杯，送到她手边。
这么好看的茶水哪里舍得喝？霍莹捧杯在手，爱而不释。
无奈天凉，茶水也冷的快，而冷掉的茶，则成了泛黄的画，霍莹还是很舍不得，尝了一口，有种水果的味道，她忙又多喝几口，“苹果味的？”
细柳笑着，把自己那杯喝掉，“还有别的味儿，改天你再来尝尝。”
“你早说啊，早说我就早点儿喝了。”她端着茶杯，里面还有个底儿，但即便是底儿，也是好看的，她犹豫着说，“你说的也有理，这景色好看水也好看，我倒是狭隘了，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那既然是你邀请我做东的，那就该你请客。”
“你不想出钱，可以直说，我给你免费便是，我这院子里，挂的最多的，就是菜单，这明码标价的，你还是头一个让我免费的。”细柳续杯，清水也透着果香。
霍莹盯着她的手，等她倒完了水，直接拉住，翻覆颠看。
细柳抽回手，无奈解释，“我手上什么都没有，你不用看了，尝尝这果脯，我自己渍的。”
霍莹叹服，“哎，你果然什么都会，我当初就不该想着看你遭殃。”
“幸好你有所举动后见好就收，否则柳州之行，你还无法得到了。”细柳看向檐角，“以后欢迎你常来，但是要走正门，今晚，我这儿的墙头就会长满刺藜。”
这墙不高，才到这楼的一半，霍莹往下看了一眼，“那你可得贴个告示，否则三天两头会有人受伤。”
“不至于。”
“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你医药费都赔不起。”
霍莹说的笃定，细柳但笑不语。
临了，霍莹带走了果脯，说下次来还要吃，细柳本没放在心上，结果没过几日，国公府来人要买大量果脯。
几十斤上百斤的果脯，细柳有也不能直接拿出来，只好说，需要几天时间。
那管家模样的人，笑的和善，“倒不是我催的急，实在是府里马上要办喜事了，东西必须得有，是五小姐说你这儿的果子好吃，让我一并订了，别的不说，最少得二百斤。”
“二百斤也不多，我两天便能做好，五小姐有说价格吗？”
管家说，“她说，您这儿但凡挂起来的，都是菜单。”
细柳谦虚一笑，“那你先看看这甜点菜单，再看看其他的，我这儿还真就是菜单多。”
……
菜单多的好处很明显，国公府可是一大单，三百斤点心，一百斤果脯，还预约她过府泡茶，哪一样不要钱？
细柳是给霍莹免单了，但羊毛总是有地方出的。
青枋待人走了，立刻说，“姑娘，我现在去买米面。”
细柳点头，“让那两小子都跟着你，他们力气大。”
青盏也找活儿，“那我去买纸。”
“不用，你在厨房帮我熬些果胶。”细柳把她叫住，倒是十六过来，她把十六吩咐出去了。
“姐，人手是不是不够？”青盏看着她拿出草编小盒，又想到几百斤，顿时脑补好大的画面。
细柳数着盒子没说话，数了八十八份，想了想，又多放了十几份，之后才说，“人手够，就是箱子不够，她要那么多，我也得找东西装了送过去，用什么好呢？篮子太小了，箱子不合适，算了，我自己做一个。”
青盏急忙劝，“啊？姐，你别露太多底儿，我怕被人妒忌调查你。”
“韩成珣都查不出来的事，还有谁能查出来？”细柳觉得无妨，“你看看我这儿的盒子，哪样不是我自己做的？”
她自己做=她的云空间制作区出品。
青盏帮忙捻着麻绳，“也是，姐姐把胡杏斋经营的有声有色的，我觉得不比青灵子的名声低。”
“青灵子……这个称号，如今换人了。”细柳想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她那件事情。
青盏的反应没让细柳失望，她的重点没偏，“那这事，总不能这么算了，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我也不想算了，这不正等着机会的吗？”细柳并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青盏点头，“我一定助姐姐一臂之力。”
“那你多去几趟南白庵，现在这个青灵子，不太会术法，更重视山里茶叶林木。”
“那也挺好的，至少吃喝不愁。”青盏一味捧夸。
细柳说，“人各有志，我现在等米下锅，不能自给自足真是太难了。”
青盏秒懂，“那我出去接接青枋。”
细柳叮嘱她小心些，随即开了云空间，缩小成块，看看里面的人都在做什么，要是能开荒种地就更好了。
却不料，看到她投食处有人等着，她往别处也看了一下，那几个本该出去的婆子竟然没出去，也在其中？
“怎么回事？”她又急又起，这些人想翻出她这里不成？
“上仙息怒！”众人急忙跪下，细柳隔着虚拟屏都看习惯了，她一直都是只出声不显人，让他们以为这是什么神仙福地。
细柳说，“这几个人本该出去的。”
“是，她们在树林里迷了路，我们救了她们，她们自愿留下的。”那人赶紧解释。
“我这儿不养闲人，留下得干活，你们二十一个人，自己分配，往东五十步，有锅灶柴米，还有一些种子，往北有二十块地，往南有三十块地，我这儿东西节令短，你们种的好，我会来收，你们也可以换东西。”细柳一边说着，一边在上面搬挪着。
还把泉水引了分流过去，又给他们留了厨具几十个木碗木盏，想了想，在房屋最边角的一间里，弄了个自动兑换窗，设定了一下农作物数量进行兑换，暂时就放了些瓷碗瓷盘筷子布匹一类的。
自给自足走的就是这个模式，细柳只是跟着指引布置，是轻省方便了，但也很容易上瘾依赖。
这些人再说些什么，她也不理会，她只管说她想要的，于是这些人便不敢再说话了，一起回去看新“出现”的厨房。——对他们而言，这里的东西，都是在他们看不见的时候出现的，那个声音只会告诉他们在哪里有。
人都是如此，会习惯会固化，细柳如此这般对待他们几个月，就是想要些听话的，只是事情得一步一步来，她也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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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枋买了四袋面粉和两袋米粉以及大半袋藕粉，还有二十斤秋果，一种青黄色的此时特有的当季水果。
“真是辛苦，快快，放厨房。”细柳已经烧了一锅热水，那俩小子搬完东西，被细柳催着去沐浴。
青枋洗了手，也过来帮忙，“姑娘，我帮你筛粉。”
“姐，”青盏特意这么叫细柳，“你不是还需要篮子吗？”
“你们俩一起出去买，挑大一点的，结实的，最好就是四个篮子装二百斤。”细柳让她们俩都出去，现在材料都到了，那做点心基本就是等，她做最后的包装。
虽然她们俩有争吵，但在做事干活时，都有分寸，尤其是在对待细柳需要的东西时。
两人分开买，各自买了两个大篮子，一个买的是藤编的，一个买的是篾编的，细柳看着篮子，问出一句，“没有配个扁担？”
额……没有扁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