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同窗
细柳这句话把几人说的都哑口无言了，那一直没说话的书生，还拍手鼓掌了。
“说的真好，人是不应该有贫富之分的，那么萧兄，来了就别站外面了，进来吧，也算是给老板娘一个面子。”
“我可没这么大的面子。”细柳看向门口，青枋正引着那方脸书生进来。
“老板娘不像你们几个，嫌贫爱富。”他对着细柳抱拳作揖，“小生姓萧名树，字如遇，萧山人。”
“你干脆把年龄也一并说了，让老板娘帮你说媒啊。”那圆脸书生又笑他。
“郭兄，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萧树有些生气。
这几人真是明里暗里在挤兑他，他这脾气，已经很好了，细柳对此，不能过度说什么，沏茶斟杯，又给他们准备笔墨纸张，“各位说说笑笑，也可吟诗作画，东西齐备，各位玩的开心。”
细柳还要把水管安装好，还要准备晚饭用的食材，好多事呢。
那人一伸手，又要拉她：“你这儿没姑娘作陪，我们不尽兴啊。”
“公子说笑呢，我这儿不是青楼，自然没得姑娘。”细柳直接呛他，“公子若是想喝花酒，那也行，你出银子，我去请姑娘来作陪。”
他嘴角一勾，痞笑道：“没想到老板娘看着年轻，也很懂嘛，那可要请头牌来，钱先记账上，等我们走时，一并结算。”
“您说这话，那我就不去请了，省的请会来你们不满意，不付钱了，那我岂不是要亏了？”细柳再度拎起茶壶，“喝个下午茶还想姑娘，你们当这是什么？没得败坏了人家好好的茶话会。”
说完，一甩袖子，拎着水壶出去了。
那萧树忍不住笑意，有被他们讥讽说话，他也出来了。
细柳拿着几根竹竿，和青枋十六两个，在房梁上挂了绳子，绑好竹竿，从厨房那儿一直排到耳房，高度只半人高，到耳房时，更是只离地一个木桶的高度了。
萧树站在院里看着，就听细柳在洗漱间门口说：“正好，十六你去倒水试试。”
不多时就有水流的声音，很轻，从竹管间流过。
细柳拎着桶回来：“好了，这以后就不用拎水了，你们出去买些肉，晚上做汤用。”
青枋应声，“是。”这一次，竟是抢了十六的活。
“萧公子还没看够吗？”细柳看他站在院子里许久，打趣道，“他们喝茶聊天您不参与，这才头一天呢，还得半个月，您就准备一直这样？”
萧树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果然刻板，但这话，细柳喜欢，“也是，圈子不同，何必强融？那您以后的饭菜，我给您送房间？”
“如此，便多谢姑娘了。”他微微点头，这才回房。
细柳看了十六一眼，十六表示记下了，她便去厨房，洗了藕和萝卜，又切了青菜，准备了面粉米粉，各种豆类，一样样的食材摆在桌案上，等着青枋买肉回来。
光是准备食材，她的刀功都练出来了，如今拿菜刀的虎口处都有了茧，她果然不是做千金小姐的料，这十指从来不是纤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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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枋带回来了肉，还有一个人：“姑娘，卫公子来了。”
她把篮子放到案上，低声解释：“我回来时，他在门口，正准备敲门。”
细柳正筛面，“请他来厨房吧，我没空出去。”
青枋看了一眼门外，识相的出去。
卫益周看到院子里有人在，也看到了门口的挂字，知道是有客人，便想等细柳有空再说，没想到细柳竟然在厨房，真的在做点心。
他进来就闻到了香甜的枣味儿，正想说话，细柳把一个盘子递到他面前。
素白盘，里面几颗饱满的青色微红大枣。
他接了，看细柳又要继续忙，便拦住她：“细柳，我这次一定能考好，如果我考好了，你随便动手，不用再等了。”
细柳拿着小箩，正准备再晒一下米粉，看他正好蹭到面板，便拉了他一下，不让他那么狼狈：“真是个好消息，那我就等你确定结果了，到时候定要送你一份大礼。”
卫益周被她这一拉手腕，周身都热了，那源头正是手腕上，软乎乎的手指。
有了细柳这话，他觉得日子过的飞快，几乎转眼就到了进考场的日子，一科三天，三科连场，每次考试，都是一道坎。
在胡杏斋住的客人，也都觉得过的快，每日里早中晚饭，尽是色香满眼好味道的饭菜，还有下午茶，这吃好睡好的日子，连倒春寒都不冷了。
一入三月，更是日日晴空，到了初九这日，一大早，细柳便摆桌在院，为他们做“登科饭”。
这是她前几天特意去那些客栈里学的，都是为了讨个好彩头，毕竟学子众多，书生千百，谁知道哪个会高中？在考之前，全部都对待好一点，总是没错。
当然了，这登科饭，主要是好看，用稻、黍、稷、麦、菽做了饭，斗笠碗里盛满，压实，然后一直添一直压，直到一尺来高，再点缀上红的黄的做花朵状，叫锦上添花。
几个书生也都是起了大早，除了萧树，都是让各自书童准备着东西，自己照常闲散穿衣，反正进考场什么都不能带，连外衫都不能是自己的。
最先出门的是萧树，他一直叫细柳为姑娘，如今说的也是客气：“有劳姑娘做这寓意吉祥的早饭，承姑娘吉言了。”
细柳笑着让他不用谢，反正都算在他们的食宿费里了，她说：“把钱结了吧，这样等你们考试归来，就又是新客了。”
无利不起早，细柳就是以身释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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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说，他们会考中吗？”青枋有些不习惯冷清的院子了，才两天，就忍不住说起来，“每次春闱，京城里都是人满为患，但考中的总是只有少部分人，咱们院子里只住这四个客人，要是都考中还好说，都没考中也好说，就是……”
她觉得要是有人没考中，这在一个院里住了半个多月，到时候放了榜不尴尬吗？
细柳摘着手里的春芹，“他们考中与否，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反正钱也收了，他们再来，依旧是新客人。”
青枋小声：“话是这么说，那要是放榜后，有人没接到消息，那咱们准备这庆祝的席面，不是很别扭？”
“只有一个高中的，就值得摆一席了，你在想什么呢？虽然弱者值得同情，但可不是谁弱谁有理，弱者自己站不直，怪别人把他压弯？”细柳把芹菜枝叶分开，分放篮子和水桶里，转移话题：“二十一今年也能上学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