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一个女孩出生在了一个普通人家。然而奇怪的是,不管产婆怎么努力,这个刚出生的女孩都一声不吭,以至于大家几乎以为她是死婴。
“算了,不哭就不哭吧,她的母亲如此说道。就这样她在父母的抚养下逐渐长大。
“可是,随着年岁增长,她周围的人越发认定她是怪胎,因为,她既不会哭也不会笑。即使是同龄人,也没有一个愿意跟她做朋友。女孩感到有些寂寞,哈,明明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胎。
“直到有一天,母亲因为病重而去世了,女孩依旧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她的父亲质问道,你母亲走了,你就一点也不伤心?女孩无从辩解,于是愤怒的父亲在一个大雨倾盆的夜晚,把她赶了出去。
“女孩不明白,自己只是不会哭而已,为什么会被当成没有感情。虽然不会哭,她依旧能感受到寒冷与心痛的滋味,但她只是站在雨中一声不吭,心想,就这样死了也不错。
“但是有一个奇怪的老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问她冷不冷?女孩心想这不废话嘛,但还是回答说冷。也不知为什么对方突然被逗乐了,于是便收养了女孩。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啊。
“一开始,女孩感觉在老头那里的日子,跟之前也没有太多不同,还是一直遭人白眼。只不过老头会让她帮忙做一些铺里的活。也许他只是想要一个做白工的,女孩这样想。
“但不管怎样,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女孩也渐渐习惯了在老头那里的生活。
“然而有一天,也不知老头到底招惹了谁,一群地痞流氓突然冲到了铺子里,把一切都砸的乱七八糟。女孩只能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老头气得病倒在了床上。
“女孩从未如此怨恨过自己如此软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被打破。女孩渴望获得力量,就像那些高高在上的武者一样,但她一个普通女孩又怎么可能接触到武道修行呢?
“就仿佛是回应了女孩内心的呼唤,一个戴着奇怪面具的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你想要力量吗,对方的声音很是怪异,简直不似人类。
“女孩强忍内心的恐惧回答道,想。面具人说,我可以给你力量,但作为交换你要替我工作。
“女孩毫不犹豫地接受了面具人的交易,得到一个神奇的甲珠。虽然融合甲珠的过程痛苦不堪,但女孩还是挺了过去。最终,女孩获得了跟武者相同的力量。虽然不得不去做一些充满危险的事情,但她很轻松地就排除了她和老头周围的那些麻烦,过上平静的生活。
“故事讲完了。”
方朔阳点了点头,“我懂了,你一开始只是面瘫,不成想却变成了个心瘫。”
“你什么意思?”
“我也跟你讲个故事吧。”
“哈?”
方朔阳自顾自说道:“从前,有一个男孩有幸出生在一个世家旁支,然而他的家族早已败落,只保留了一个世家的名头而已。
“他童年时代的生活条件绝对称不上优渥,但好在男孩有着疼爱他的父亲和母亲,还有一个可爱的弟弟,他感到很幸福。
“然而男孩的父亲希望全家能过上更好的生活,于是整日忙于修炼,和家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最后男孩的父亲成了一位了不起的武者,重新振兴了家族,但是男孩的母亲却是积劳成疾,不久便离开了人世。
“虽然男孩很伤心,但他想起母亲说过的话,要开开心心地活着,哪怕是假装的也好。于是人们经常看到他的笑脸,却从来没见过他伤心的样子。
“再后来,男孩展露了不俗的武道天分,每个人都认为他会像他父亲那样成为一个了不起的武者。
“但是有一天,男孩遇到了一场意外,从此瘫痪在床,只能与轮椅为伴。所有人都认为他会就此沉沦,但男孩依旧没有放弃,书写着属于他自己的篇章。
“至于再后来的故事……嘛,有机会再说吧……”方朔阳摸了摸下巴,望向宫伶华,“你懂了吗?”
宫伶华毫不客气地吐槽道:“懂个毛线……这算什么,比惨大会吗?”
“好了好了,实际上我只想说一句,甲珠这种东西什么都不是。”
“你认为你有资格这么说吗?”
“我确实没有这个资格……”方朔阳自嘲地一声,“但我认为,身体依赖某样事物才能行动只是残疾,精神也依赖于某样事物的话那就真的没救了……”
“说得好听……就算你没有甲珠,你也是个武者;但我没了甲珠,什么都不是……”
“就算没了甲珠,你不还是你吗?再说了,只要不想死,总有办法活,也许你其实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坚强的多,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
“我说啊,别老是板着个脸,笑一笑好吗?”
“我不会笑。”
方朔阳伸出手,把宫伶华嘴角两边提了起来,“喏,这不就笑了?”
“……”
方朔阳松开手,笑了笑道:“面瘫再怎么也比身子瘫了要好吧?”
宫伶华无言地伸出手,“甲珠给你了。”
“哈,那我就收下了。我会送你到附近的一个村子里的。”
宫伶华眼神显得有些空洞,“又要独自一人了么……”
方朔阳沉默了一会,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开点,人总是要踏上一段新的旅程嘛……”
“鸡汤我已经听够了……”
“……”
当天晚上,方朔阳背着宫伶华来到了附近一个小村落里,花了点银子让一户人家照顾她一段时间。嗯,这里民风这么淳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好好养伤,记得不要让青帝会找到你,最好离开天水郡……”
“那你不担心被青帝会知道么?”
方朔阳沉默了一会,突然道:“既然你是组织要清扫的对象,那我就告诉你吧,我的目的就是找出青帝会的秘密,以及……让它垮台。”
“你……你是认真的?”
“你觉得呢?”
“你跟他们有仇?”
“有没有仇我不清楚,但是……我觉得这个组织大有问题就是了。”
宫伶华无言地点点头。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加入青帝会的,又做了哪些事吗?”
“我是在五年被拉进青帝会的,做的事情大都是杀人……这些人身份都不同,有高有低……”说着她缓缓说出了一大串的名字,有的早已遗忘,差不多有二三十人。
方朔阳皱了皱眉,但旋即又舒展开来,宫伶华顶多是个刀子,真正应该责怪的是命令她的人。
“我姑且记下了,或许将来能找出原因……嗯,我也该离开了。”
“能不能帮我给老头道个别。”
方朔阳笑了笑,“帮你道别不是不可以,但有机会的话还是你自己去吧。”
宫伶芳没有回答。
“这样一来第一个目标就解决了,接下来是……嗯?”
方朔阳正在山间赶路,用来跟朱十九保持联络的乌鸦突然飞了过来,真好奇它是怎么做到的。
解下布条,上面只有一句话:事急,速归。
方朔阳目光微凝,“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