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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东京留学故事|名正言顺

周日在外狂欢的四个人,深夜靠赶末班地铁才回到会馆。几个小时后,陆明诚又要坐早班巴士回去。为了能节约车票多看夏雪几次,每次他都从新宿坐大巴颠簸五个小时到仙台站,然后再乘地铁去学校。夏雪怕他辛苦,他轻描淡写:“清醒时坐车多浪费啊,半梦半醒最适合在车上补觉。”迷糊中感到陆明诚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门被悄悄关上了。等她彻底醒来时,他已经快到仙台了。

夏雪所在研究科的博士入学考试分两次试验,一次试验是提交申请材料,称为资格考。只有通过一次试验的人,才有资格进入二次试验。申请材料中要求提交硕士毕业论文,夏雪的论文是用中文写得,需要翻译成英文或日语。考虑到日语水平目前难以胜任,思考再三决定提交英文的翻译版。几万字的论文要翻译、需润色,还得找个native speaker来查缺补漏,怎么说也得小半年时间。加之8月暑假要回国一个月,时间越发紧紧张张了。

每周的日语课和教授的专业课之外,夏雪剩下的时间基本都用来翻译论文了。万事开头难,单就中国法律用英文准确翻译就耗时耗力,有的要在官方网站上的大段文献中寻找比对;那些实在找不到的,先用翻译软件译个大概,然后自己修改,再用翻译出来的内容作为关键词去检索,最后一步步地寻找比较贴切的翻译。N年前写硕士论文经历过的痛苦,如今必须平心静气地重新被虐一次。

就在夏雪每日深受煎熬时,听到一件前所未闻的事情。同会馆同楼层有位跟夏雪同校的华裔女生,原本预计是10月入学,最近几个月在备战考试。据说是白天上课、晚上复习、夜以继日,加之熬夜导致失眠,精神承受不住竟然失常了。她的目光呆滞,嘴里念念有词,时而傻笑时而疯癫,会馆的志愿者紧急将她送进医院,而校方正在联系她在新加坡的父母。唉~~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出国才知步步难。留学从来都不是件轻松的事情,要面临前所未有的经济压力和精神压力,面对亲人的期许,有时只能孤注一掷,这些情绪如果没有可以释放的出口,估计连铁人都难以支撑。

两周转瞬即逝,当陆明诚在周四晚上再次如约而至,出现在夏雪身旁时,夏雪逗他:想好要签卖身契了?当然啦,要不我能来嘛!周五的早晨,夏雪还赖在床上,陆明诚已准备就绪。他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一遍遍地催促夏雪起床,却只换来她“嗯嗯啊啊”的声音。他有些急了,“你今天到底去不去了啊?!”“你,你还没求婚呢!”夏雪裹着被子声音慵懒地回答。“这都要出门了,还怎么求婚啊?”“没有戒指就算了,没有鲜花怎么行?”“这么早,花店还没开门呢。”嘴上这么说着,陆明诚还是赶忙出门向马路对面的便利店冲去。这里没有玫瑰和百合,却一眼被一小束白色满天星打动了。他在心里默念它的花语:“夏雪,我爱你,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临走还不忘给她带了玉米和面包牛奶作早餐。

一会儿功夫,夏雪已换上新买的碎花连衣裙,化好淡妆,准备得当。她打开窗户,阳光正好照在身上。陆明诚推开门的一瞬间,眼睛被坐在床边的夏雪吸引了。和往日的高马尾不同,她安安静静地长发披肩,白皙的皮肤红红的嘴唇,笑吟吟地看向他。他缓缓地走进屋内,轻轻放下左手中的早餐,走上前、面对她、右腿单膝跪下,两手将那束花捧到她的手心。随后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地问:“夏雪,今天是6?20,同样代表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夏雪扑哧一声笑了,“这么严肃干什么呀,愿意愿意,咱们这就登记去,哈哈。”陆明诚给这冷不丁逗笑了,拉住她的手站起身,顺势把她抱在怀里,亲吻着他的准新娘。

“好啦好啦,把我的口红都弄掉啦!”陆明诚笑嘻嘻地放开撒娇的她,“那你快点吃饭吧!我一起床就把昨天上车前买得饼干吃完了,车上又不让吃东西,早饿了!反正也知道你不爱吃饼干,就给你买了面包吃!乖,快吃吧!”夏雪飞快地吃完,又对镜补了补妆,“可以走啦,亲爱的!”

陆明诚提议,“今天是个好日子,又这么特殊,咱们打车去车站吧!况且还能快点。”“不要啦,现在急着到车站,也是早高峰,还不如趁着天气好走路去呢!到时办完手续直接去吃午饭。”两个年轻人手牵着手迎着太阳向车站走去,所有沿途的风景都抵不过眼中的彼此。越是靠近车站,越能看到风格各异的一户建(独栋别墅),身处海外的他们此刻没有任何关于房子的概念,他们坚信,只要二人同心,即便身处异地也是圆满。

位于东京都港区元麻布的大使馆从未去过,按照雅虎地图给出的路线坐地铁需要换乘,然后出站后再步行,等快到目的地时远远看见外面有排队的身影。向门口工作人员询问办理结婚登记是什么业务,应该在哪里办理?回答是领事业务,而队伍排到外面的都是来办理领事业务的。本以为随办就能随走的,光排队就用了不少功夫。夏雪负责排队,陆明诚进里面去了解结婚登记具体在哪个窗口,还需要准备什么?好在他们提前照了证件照,要不然拍照也还要排队。无论在哪儿,“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始终是我们的国情呀。

终于轮到夏雪和陆明诚时,两个准备好的护照和照片第一时间给了工作人员。“我们结婚登记!”“你们两个都是初婚吗?”工作人员问。夏雪一时没理解是什么意思,不知该如何反应。陆明诚一边回答“是的”,一边用余光瞄向夏雪:“哦~哦~,是的是的,以前没结过婚!”哐哐哐地盖好章,工作人员递给他们两个红色结婚证,说了声,“祝福你们,白头偕老啊!”“原来这么简单就结婚了,两人的关系也没什么变化啊?!”夏雪小声嘟囔。“谁说的,已经有了质的飞跃好不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受法律保护的、名正言顺的~~~陆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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