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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挑水新夫

天穹接炊烟,阴风长棉絮

大河扶水柳,恶浪生浓烟

双手左右一扯,勒紧裤腰带,田老头将领子拉严实,粗糙的毛线磨着下巴。“什么破天气,成天办丧事。”田老头瞪了天穹一眼,将领子变角按了下去。

远处马蹄声入耳,破左耳踮起脚见,越过最矮的墙头,从墙缝里抬头眺望。又是一队人马从远处那条缝隙走出来,仿佛缝隙里里头有取之不尽的人。不知又是个哪个倒霉的部落?他们本来就深居山林,雾蟒溪为界,不与人族来往,然而,人族却惦记着他们,白昼难忘却。真不公平!他暗忖,双手握紧了水桶,越来越用力,仿佛那木头能拧出水。

岸上马为车,人做马,见泪两行。一道左,一道右,落影满地。

雾障尘幕中,声声叱喝,长鞭飞扬,呜呜低咽,蹄步急忙。

前日来新人,昨日成故人。白日来新人,黑夜成旧人。

如今,他从头到脚也是发霉的。刚走进棚屋,他甚至都不知道如何下脚。就算闭着眼睛都能闻出自己的床,上面有他的口水和屁味。

继续往前,从狭窄的通道走出,进入高墙深路,他们来不及伸腰,就与运输兽皮的车队打了个照面。

一张张石雕的脸,难以分辨谁是谁,车子上的兽皮还淌着血,必然是新鲜货。

长年累月被血灌溉的地板,向上挥发着刺鼻难闻的腥臭,直破鼻孔,比起棚屋有过之而无不及。

高墙下人如鼠窜过,在地上留下尾巴。

黏糊糊的血水在双脚下使力,他扶在墙上继续前行,伶俜山可比这里好行走。掌心里传来冰凉的异感,细眼一瞧,高高的黄土墙内层竟然是硕大石块。

与甬道对望的,必然是棚屋的休息区和其他奴隶的住所。那中间又是何地?一股恶酸汹涌直上,他来不及琢磨胸下疑惑。

昔日,田老头带他高处,都是借了看门老狗的路,从未曾打此高墙内外出。继续往前走,还未等他琢磨出一个所以然来,门口就在脚跟前。

推开嘎吱作响的破门,恍如隔世般令人伫立。

像只老狗一般伸出头,“这才是人该闻的。”田老头的鼻子快速抽动。

不发一言,他闭眼仰头,把脖子拉到最长,张开双臂拥抱天地。蜷缩在身体里的恶臭争先恐后逃窜而出,在每个毛孔出口和新鲜的味道交接换班。

半响之后,他才缓过神来,高举双臂,对着远山大喊:“啊”。

“啊”。田老头附和。

树叶簌簌,河水哗哗,风在身体的每个部位上刮擦。无法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长期与腐烂为伍,所有嗅觉味觉都已经麻木不仁,根本不知道臭是什么。甚至,有过恍惚之际,他以为自己就是块破烂的腐肉布,飘来飘去。

天穹在头顶上,大地就在他脚底板下,风爬上他的脸,阴寒刮着他的颧骨和眉骨。他深刻理解了死而复生这个词的意思,这就是重生。吸了太多阴寒,他有些晕眩,鼻子却渐渐苏醒,那是新鲜的野草夹裹着马粪。

终于,闻到了阔别已久的野林味道,越来越浓郁。宛若是一张毯子,向无边无际的天穹铺开,就等着他四肢并用。

道路上马车疾驰,河边已有人来来往往,肩膀上挑着水,手里提着的还是水。

谁也不没闲情关注挑水新夫的到来。

兽皮终于滚一边。他再也不用面对生兽皮,忍受臭味熏天的棚屋生活。但也没有解脱,地狱还是那个地狱,只是换了个位置。刚刚的欣喜,来不及肆意生长,就在胸膛下枯萎。

皮革店需要大量的水,用以洗、浸、煮、染兽皮,还有各种洗刷,每日都必须重复没完没了地冲洗,否则腐味会飘到牛扒皮的窗子里。

从今而后,挑水夫就是他们的新命运。一想到这里,他立即耷拉着脑袋,四肢发软。

“还愣着做什么,你以为你是肉干啊。”有人催道。

群风如茧子包裹身子,破左耳觉得自己就是等风熏干的肉条。然而,他张不开口。不知道是谁,哪个混蛋在催促?他已懒得看管工一眼,最好看不见,否则他可不敢保证野人之怒不记仇。

河水在咆哮,时不时朝挑夫脸上甩巴掌。习以为常的挑夫,根本不知道疼,毫无表情回应。

一个挑夫与破左耳四目相对,他注视了一下这双眼睛,犹如雕物,没有活人的生气。

一人接一人,一桶接一桶,一担接一担,倒进大水缸里。然,那水缸怎么也不见满,可能水缸底直通地狱吧。

天天挑水,别无他事。偶尔,倒是能偷个懒,这一向是田老头所擅长的。有时在路旁土跺上稍作休息,眯眼打个盹,等天色渐黑时才加入队伍。自从挑水后,他的身体直抽高,小胳膊也粗大起来。

比起其他挑水夫,他们一老一少的胆子硕大无比,简直嫌管工的鞭子不够带劲。明明这一切并不是神不知鬼不觉,然而就是没有人告发他们。或许,他和田老头长得太丑,管工怕看了会长针眼。

四肢摊开,吹上一阵从山林上飘来的冷风,带着一股清新的气息,仿佛氤氲着青草泥土香是来自飘渺仙境。他贪婪地吮吸着,就像小白喝着母狗的奶水,永远舍不得松口。再将身体里的污浊恶臭都从胸腔里挤出来,顿感一阵许久没有的透净清爽。

野人破左耳,他记起了自己是谁!在怀念山谷里的野人生活,就连双脚不由自主地朝伶俜山方向移动。

直到田老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嚷道:“水缸不满,臭小子你就等着被剥皮吧。”

“你都睡一天了。”他反击。

“起码老子的身子和心都还在皮革店,不向某些人的魂魄早已归去。”

伶俜山在呼唤他的名字。“这是个好机会。”他环顾四周,管工正在打鼾,两丛鼻毛窜出鼻孔,和胡子鬼混在一起。

鹰眼重现。“睁大你的眼睛往高处看,那些上面的岗哨可不是站着稻草人。”田老头起身坐起,抹了抹倦脸,“他们手里的弓箭更不是摆设,那可是牛扒皮花了钱请回来的好猎手。走吧,挑夫。”

田老头拽着他的胳膊朝河边走去,桶子下河,满桶而起,紧跟队伍的脚步。

转眼之间,两人腰下皆湿漉漉的,和落汤鸡似的。

小肩膀还不足以负担起两桶水,他总是踉踉跄跄,一路泼洒。最后,能倒进水缸里实在少得可怜。他的手泛白,像泡在水里馒头,松软肿胀。酸疼从指尖一路涌到肩膀,木桶就像山顶的巨大岩石般沉重。都说十指连心,他的心啊,刚刚死而复生的心啊,转眼已被河水浇熄。

奴头酒已醒,铁鞭子在手,摇摇晃晃朝他们走来。

“废物,还嫌弃不够泥泞!再把水洗泥路,老子就用你的血洗兽皮。”骂完,马三丢了两个小桶给他,从他的脚后跟处开始往低处滚,就像被切下的脑袋在地上翻滚。

秽浊的小路就像是被剁烂的巨人腿,显然没有因为他泼洒的水而变清澈一些。几片树叶漂浮在上面,有一只青蛙跳上树叶踮了一下脚。随即,它纵身跃进河边草丛,留下呱呱两声,就已被一个河浪吞噬。

望着滚滚而来的小木桶,他心中滋味万般。不用怀疑,定然是田老头私下又给了马三好处,否则无利不起早的奴头怎么可能突发善心?按照昔日对经验老者所承诺的,他还是朝马三投去复杂的目光,而后点个头表示感激。

马三翘着锋利的下巴割过矮枝,对他的感激视而不见,右手握着长鞭,晃荡着小身体朝棚屋摇去。三四条尾巴吃饱泥水,向后拽着他的上半身,远远望去就像是单薄的不倒翁滑稽至极。身躯和尾巴在每一步之间拔河,身边帮手迈一步,得等马三两步。那小短腿就像半截长的竹筷子,在回棚屋的路上跳跃。

挑夫窃窃似笑,不敢惊动路过的阵风。

倏然,小短腿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奴头的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看什么看,没吃饱是不是?”马三爷的鞭子狠狠地抽打着一边的大石块,吓得其他人连忙侧身。随即,啐了几口黄色唾沫浮在水面。唾沫顺势而下,被一块黑石拦住,随着泥水涟漪而逃,马三才摇着滑稽的身体离开。

伫立在河边,他躲在树下,朝着曾经生活过的石洞方向望去,最后目光停落在竹海。长屏,那似乎是个很遥远的梦。如果没有长屏之行,就没有今天该死的一切。然而,正如田老头所言那般,这世间没有如果。所谓的如果,不过是昨天的选择,今天的承受。自作自受就是这么来的。若不是好奇心作祟,这一切都不会开始。才刚反省一会儿,他便放弃了,抱怨和后悔都无法把昨天从天穹里揪出来洗刷,又不是兽皮。不得不承认,经验老者不做田老头时所说的一些话,有时候还是有几分道理。

他真的是想念热泉泡澡的滋味,哪怕洗个脚都行。还有那水芹炖肉,真的令人垂涎三尺。

一道鼻息射出,将他拉回河边。“想都别想,竹海里的东西可不比牛扒皮和马三善良。”田老头看穿了他。“上一次,你是侥幸。别自以为是,你又不是铜墙铁壁。”

他急忙伸出抹去嘴角的口水。

鹰眼躲起来,不代表什么都看不见。是的,每次在河边挑水,破左耳都无法抑制丢下水桶,撒腿就跑的冲动。可他不知道往哪儿跑,又能去哪?现在除了田老头,已经没有谁会揪他耳朵了。

“站住!”

“小东西,该死的,你站住!”

环顾四周,好像在叫他?应该是叫他,除了他,其他都是大人。他立即停下了脚步,小桶里的水又往外泼了许多。他抬起头循着尖细的声音,一眼便找那个叫唤他的人。

天啊!他捧腹大笑,腹部直抽疼。

十来米远的木楼台上站着比自己高一头的男孩,活脱脱是另一个牛扒皮。只是看起来年轻了许多,也,没有那么肿胀,这分明就是一个小扒皮。

另一道声音叫嚣起来:“聋了吗?小公子叫你,还不回答,找死!”

惊觉失态,立即收回笑意,置换上一张此刻属于他的脸。只见小扒皮身后站着一个怯懦如自己的男孩,与他一般年纪,却是个正常人。然而,男孩穿着服饰比他厚实华丽,说这话的时候男孩把下巴抬得老高。

他是个哑巴,所以用点头当作回答。

破左耳习惯性地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在这里,你可不能说“是”以外的闲话。将木桶立在平坦的地方,他走上前,再度忍住笑意。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白萝卜,比那个二少主可肥多了.......

“陪我玩!”小扒皮伸出好几节的手臂指着他命令道。两颊耷拉下来的雪白肥肉晃动着,将他的鲜红小嘴没入其间。“听见了没有!”

小扒皮简直就是山上的多肉植物,不断膨胀,完全没了人形。

“哑巴了,为什么不回答?”那个男孩嚷道,伸出食指点着他。

闻声而至。“小公子,我们的水缸还未满,必须继续挑水,否则马三会用鞭子抽死我们的。”田老头立即赶上前回话。“臭小子真是个哑巴,只会点头摇头,绝不是故意。”若不是田老头屡次挡住,野人之怒恐怕早已烧毁了皮革店,不会至今还能蛰伏在胸膛里。

他伫立原地,任凭笑意在腹地翻滚,咬紧牙关,绝不能松口,否则笑意将一泻千里。

嘴皮向外翻开,声音流了出来。“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父亲的,将来都是我的。店是我的,屋子是我的,包括你们,统统都是我的。从现在起,你不用挑水,只要陪我玩。”小扒皮跺脚,指着周围的一切宣誓道。

木台子即刻飞起尘土,咯吱咯吱直响,举起木台的四根木桩颤巍巍往深处埋头。

“可是他就是个哑巴。”田老头还在努力,“一点都不好玩。”

“哑巴?真哑巴啊。”小扒皮撅起两片肥厚的红肉,一脸质疑,旋即张开道,“那就玩点头摇头。”细长的缝隙里兜住两点光亮,估计眼珠子从来没见过世面。

那缝隙扩大时溢出的天真眼神,就像无辜的刀片似的,破左耳一见立即浑身寒颤。若是牛扒皮是一把大刀,小扒皮就是薄如蝉翼的刀片。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割上一刀,更似长屏里无处不在冰滴子。

“要不我陪你玩。”田老头就是不死心。

“你太老了。”小扒皮满脸嫌弃,摇头拒绝。“不好玩。”

“还不快快谢谢小公子。”那男孩说。

破左耳抬起头,细看了一眼,那男孩和雾蟒溪里站着的小女孩很像。

弯腰驼背低头,“当然,小公子,只要您开心,我们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田老头放下肩膀上的挑水扁担,恭敬听话。“臭小子,快点头致谢。”他按下了破左耳的头,如刚见到牛扒皮时一样用力。

“管家,赶紧给他换身赶紧衣服,别弄湿我的新地毯。洗干净了,送他到房里,我要骑马。”小扒皮掩鼻说,然后扭着宽大的肥臀离去。

小男孩紧随在后,怕丢了宝贝似的。

不知何时从何处窜出一个人,“是的,小公子,马上就给你洗干净。”一个阴阳怪气的男人,回答离去的背影,转身就恭喜他。“哎呦哟,还傻愣着干嘛呀,等人请你哪。也不知道拜了那路大神,算你前世修来的福气......嘻嘻,小公子要骑你哦。以后你吃的可都是小公子的食物,穿的都是小公子的衣服。恭喜你,从此富贵。”

阴阳怪气的男人翘着兰花指,声音令人徒然长一身的鸡皮疙瘩。而他身后站着另一个更为诡异冷峻的男人呢。此人裹着厚实的白衣,紧皱着眉头,脖子向后仰去,毫不掩饰一脸的嫌恶。

他嗅出一股特别的气息,不属于皮革店所有。此人眼睛,比起马三的冷漠更甚几分,完全就像幽井,没有涟漪。这是根本没有把任何人看进眼里,他的眼神始终关注着他的衣服是否会沾惹污水。“快去快回。”神情淡然,声却如利刃出鞘。

“是,大总管。”管家立即领命。

竟是皮革店的大总管!

田老头抬起下巴,直视一眼,迅速低头。

谁都听过这名字,一直活在所有人的嘴里,只是从未见过活人。破左耳拉着田老头的手,手足无措仿佛一个即将离开母亲的孩子。

田老头推他紧跟上管家,连忙交代道,“小心谨慎,随机应变。”

现在缝上,来得及吗?他的胸膛下一片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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