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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高峰退役 (2)

这场比赛进行得异常惨烈,李章洙的队伍虽然刚刚在上轮客场战胜山东,但是此前同北京的交锋却无一胜绩。开场之后,青岛毫无保留地展开狂攻,明显是李章洙的球队!而国安却对对方的节奏不太适应,手忙脚乱的疲于招架也仅仅维持了20分钟,青岛队即由外援彼得洛维奇攻门得手!领先之后的青岛队依旧没有退缩防守,反而更加咄咄逼人。国安形势危急!处在现场数万球迷包围中的我们,开始拼命地为国安呐喊助威,说来奇怪,仅仅不足千人的我们居然就凭借着整齐的喊声把现场数万人的声浪都压了下去!几分钟后,国安组织进攻,路姜传中,安德烈奋勇争顶!随着青岛门前的一阵混乱,皮球落入网中。安德烈怒吼着冲向客队球迷看台,我们更是异常激动,拼了命地往看台的最前方跑。手中不停地挥舞着国安的围、队服,享受着现场数万球迷鸦雀无声之后诅咒般的“掌声”……

上半场比赛国安将比分扳平,下半场比赛国安开始努力控制场上节奏。安德烈拼抢受伤,简单包扎后轻伤不下火线,现场的我们热血沸腾。不过,陷入兴奋状态的国安终究还是不够老练,在安德烈再一次错失机会之后,姚夏的怒射帮助青岛再度领先。剩下的比赛,虽然我们依旧拼命地呐喊,卡洛斯也换上马科斯、杜文辉、田野继续加强进攻,可惜最终国安还是客场1:2惜败对手!青岛队在李章洙的带领下职业联赛以来首次战胜国安,而国安已经连续三场不胜……

这期间还传来了三元牛奶赞助辽足的新闻,一时间搞得京城球迷纷纷致电三元集团以及国安俱乐部,质问为什么作为老牌的北京企业,三元就不能和国安联手,反而要赞助外人!现在想来当时的我们真的是傻得可爱。当时,辽足易名也确实闹得满城风雨,时任辽宁省体育局局长的崔大林甚至都被记者要求表态,辽足到底还属不属于辽宁。最终随着辽足的回归,三元赞助也是不了了之,无疾而终,闹得大家都不愉快。不过,对于国安而言,这个时候的新闻还是很好地转移了京城媒体的视线,让球队因为暂时成绩不好的压力得到一丝缓解。

第5轮比赛,坐镇工体迎战来访的重庆。祭出薛申、高雷雷两位奇兵的卡洛斯依旧没能等来一场胜利。在付出雷吉纳尔多重伤、杨璞红牌的代价后,最终只是凭借马科斯和安德烈的两个进球2:2战平对手。“卡洛斯下课”再次响彻工体,卡洛斯的信任危机继续加重。更为可怕的是,上赛季彼得洛维奇苦心经营起来的球队的自信也不见了踪影,新赛季目标定位冠军的国安就这样陷入了迷茫、困惑甚至恐慌。而只有排名榜首球队一半的积分,仅仅排名积分榜第11位的现实也让京城球迷原本就信心不足的冠军希望再次破灭。我们知道,2003年的冠军梦依旧还只是个梦……

接下来第6轮客场同上海中远的比赛,国安继续遭遇不顺。半场就获得了10个前场任意球的中远,最终依靠着任意球由祁宏建功,在卡西的进球硬生生地被裁判吹出来之后,国安0:1败走客场。徐云龙赛后怒不可遏冲地向裁判,卡洛斯则无奈地心灰意冷。

让我们引用当时的一家南方体育媒体的报道还原一下当时的场景:

在周三北京客场对中远的比赛中,卡西亚诺在第21分钟的进球被判无效让现代队上下十分愤怒,连卡洛斯也对裁判使出了一句地道的中国国骂。比赛结束后,徐云龙和裁判发生了冲突,当魏克兴等人上来拉住他时,徐云龙还甩开他们的手,叫嚷着:“别拉我,别拉我!”大有上去打裁判一顿的架势。

当很多摄影记者把镜头对准他时,徐云龙大怒:“别照我,去照照他,照照那个黑心裁判!”面对赛后的采访,徐云龙依旧怒气难平:“我本来想进个球献给上场比赛被冤枉吃红牌的杨璞,但没想到我们的结局居然比上一场还惨,进的球都能被吹出来!我退场的时候正好碰上裁判,其实当时我也没太急,还心平气和地问他:‘那球是越位吗?’结果他来了一句:‘回去看录像去,别他妈问我!’总让我们球员尊重裁判,裁判为什么不尊重我们!”而主教练卡洛斯在和主裁握手时,表情相当绅士,也没有任何过分的动作,但是握完手后,卡洛斯竟然指着裁判的鼻子用中文叫出一句国骂:“我X你妈X。”骂完后他随即又恢复了慈祥和善的老样子。赛后,卡洛斯在接受记者们的采访时痛苦地表示:“我以前在国力的时候就老是受到裁判的算计,为此我的心脏病一直没好过。没想到到了北京这样的大俱乐部也会这样,我受不了。”其实卡洛斯已经对通过申诉对裁判进行处罚没有任何指望了:“不说是如此,说了还是如此,干脆不说了。”

赛后,中国足协裁委会通过观看比赛录像,确认了卡西在北京与中远队的比赛中所攻入的一球是好球,没有任何越位嫌疑,主裁判及第二助理裁判郑伟祥对此球的判罚属于严重失误。不过,对于国安损失的积分于事无补。当值主裁判,正是日后在2009年全运会赛场上被天津青年队球员追得满场飞奔的何志彪!

想想当时,远在北京守在电视机前的我们甚至开始琢磨,为什么我们就总是要受欺负,难道咱们的俱乐部就不能也做做裁判的“工作”?在6年后的2010年我们必须为当初这种荒诞而愚蠢的想法而脸红!其实,坦白讲,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裁判的失误原本也应该是足球赛场上的一道另类风景……

回到北京,卡洛斯正式向国安俱乐部董事会递交辞呈。4月12日,国安足球俱乐部正式与其解除了工作合同。同时,足协宣布对徐云龙停赛两场罚款3000元的处罚决定。4月14日,已经参加国家队集训的徐云龙再次接到中国足协的通知,他被中国国家队正式除名。或许也就是从这一刻起,简单粗暴的中国足协让我感觉到,“中国国家足球队”在当时已经不足以代表中国足球的真实水平。不论按照时下社会的道德标准应该如何衡量,反正在当时24岁的自己心中,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4月17日,国安宣布,彼得回归。2003联赛的目标调整为进前八确保2004年的中超席位。

打完第6轮联赛,为了备战雅典奥运会预选赛,以及东亚四强赛,甲A第一阶段比赛完成,进入休整期。不过原计划6月初开赛的第二阶段联赛却因为“非典”疫情的爆发而变得遥遥无期。在这个时候,人们连生活都陷入了恐慌,更不要说看什么比赛了。我到现在都可以清晰地回忆起,当时人们疯狂冲进超市抢购大米、牛奶、方便面的场景。原本琳琅满目的货架转眼一片狼藉,即便心中不以为然的自己也很容易被盲从的人们所感染。虽然,在第二天的时候,你就可以看到精明的商人们迅速地将已经空了的柜台重新铺满货品。

从4月9日第六轮比赛结束到7月2日联赛的重新开启,2003年的末代甲A注定了会是一段不同寻常的记忆。等到疫情渐渐散去,我们继续静下心来回头寻找我们的国安。忽然发现,旧人卡洛斯和杨晨重新回归,然而这次却同国安不再有关系:卡洛斯重新执教陕西,杨晨加盟深圳。而同样贵为昔日传奇的卡西亚诺则已经离我们而去。这次,是彻底地离去,诀别!回头寻找当时的消息,我们得知妻子、孩子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卡西是因为家人对于疫情的恐惧而怀揣着对于京城球迷的无限愧疚而去。作为一个男人必须要为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负责,这原本就无可厚非,但我们知道重情重义的卡西最终作出这个两难的抉择一定是经过了莫大的挣扎。临上飞机之前,不舍的卡西依旧给出承诺,如果联赛顺利开打后,现代队还需要他,他会义无反顾地回来,这是他回报中国和北京球迷的一个心愿。只可惜,以后的事实告诉我们:这,已经没有机会。该死的疫情,终究还是使京城球迷失去了一位并肩战斗的好兄弟!从此后,我们只有遥祝卡西,遥祝为北京足球而生的卡西幸福、平安!

7月2日国安出征湘潭客场挑战八一,经过了长时间休战期的国安明显没有调整好球队状态,也或者说少了卡西、徐云龙的国安,原本就不是拥有隋东亮、黄勇、郭辉、马成、赵家林、姜坤、陆博飞等人的八一队的对手。在上半场被刘俊威和黄勇利用任意球的机会两度攻破球门之后,杨璞罚失点球。国安最终客场0:2落败,连2004年的中超资格都已经变得岌岌可危。而同轮比赛传来的消息却是重回甲A的杨晨在代表新东家深圳的比赛中率先进球,帮助球队2:1力克重庆!重回陕西的卡洛斯带领着排名垫底的国力1:1战平强敌上海中远!京城球迷又是只剩欷歔……

第8轮比赛继续客场,变阵451的国安最终0:0战平山东。在四后卫的体系中雷吉纳尔多也踢出了加盟国安以来最出色的一场比赛。从这点上讲,彼得的知人善用和敏锐的洞察力证明了其作为一代名帅的水平。但是,面对着少了巴辛、卡西、伊利奇、李明、邵佳一等人的现状,彼得一再强调球队的实力明显大不如前,也说明老爷子的心气也是明显的今不如昔。其实,即便少了上述几位,雷吉纳尔多、安德烈以及马科斯也还是对球队多少有个补充,而邵佳一在彼得时期也曾经一度沦为替补。不管怎么样,连战不胜都不该是目前这支国安应该有的水平。

经过了第9轮的轮空,以逸待劳的国安第10轮主场迎来了故人卡洛斯率领的陕西国力。面对着刚刚因为老卡回归而渐渐找回状态的对手,国安队难得地打出一场好球,在结束停赛复出的徐云龙的带领下向对手发起了潮水般的进攻。最终凭借着张帅、安德烈、杨璞的三粒精彩进球,国安3:0完胜对手,也取得了开赛以来的第二场胜利。

不过一场比赛的胜利还是无法掩盖球队士气的低落。第11轮比赛客场挑战拥有郑智、李玮峰、堤亚哥以及反戈旧主的杨晨的深圳队,主力门将姚健诡异地神秘失踪,首发出场的小将杨世卓同队友众志成城地足足守了90分钟,最后却在伤停补时阶段被深圳队替补上场的小将张辛昕头球绝杀!而这更是张辛昕代表深圳队在甲A赛场上的首粒进球。当若干年后,刚刚转会国安就帮助球队获得了职业化以来的第一个联赛冠军的时候,我们才明白张辛昕同国安的缘分原来早已注定,连老天都一直在给我们提醒,可惜我们自己一直冥顽不化。

比赛之后,彼得再次表达了对于这粒失球的愤怒以及对于田野、李东波等球员没有防守住对方传球的不满,甚至表达出对二次接手国安队的后悔。到了这个时候,作为球迷的我们心中无尽哀凉,曾经那支充满朝气和希望,始终保持着旺盛战斗力,不到比赛终场哨声响起就决不放弃的国安真的不见了踪影。这种状况对于视“永远争第一”为终极目标的我们而言心,痛得无以复加。

第12轮比赛主场迎战大连之前,国安再度引援。一直不入彼得法眼的马科斯最终同俱乐部解约,奔赴西安转投曾经的恩师卡洛斯门下。国安选择的替代人选则是来自巴西达迦马的25岁后腰球员恩里克。而令人感到不可理解的地方是,直到恩里克最终同国安签约,作为主教练的彼得才知道自己麾下又多了个前达迦马球员。经过了去年引援方面的教训,从一味地听任彼得安排到全权替彼得做主,国安态度的转变决绝而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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