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有想到,在天津的行程中,还有个警局一日游。
易安的电话始终打不通,就知道他专心看比赛的时候电话总是要关机的,看着时间,比赛也打完很久了,他不是睡着了就是出门儿喝酒了,总之就是完全抛下她们于不顾。
陪果子去了医院,卢西又一个人在警局做了笔录,也实在没有想到,女人疯狂起来就没有男人的什么事儿了。
她们的伤势算不上太重,可是身上得抓痕太多,需要做很多小处理,两个人去了不同的医院,原因是不想再看到彼此。
卢西心力交瘁,从医院再到警局,再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事情发生的一个多小时以后了。
她的右脚在刚才急切想要接住果子的时候不小心扭了一下,后来东奔西跑实在没有注意得到,等到安然出了警局,她才像是缓过神来一般,感受到了右脚钻心的疼。
吃撑了许久终于撑不住了,她慢慢扶着墙出来,用左脚做支撑,想要蹦哒出去,到了马路上拦辆车去果子所在的医院。
刚一出警局,只来得及注视着前面的路,被个黑色身影挡住了去路,卢西还没抬头,就一下子被他扛上了肩。
卢西吓得惊慌失措,用手不停地拍打那个男人的后背:“你是谁,你要干嘛,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居然敢在警察局门口绑架!”
男人轻笑了声,好像是想故意玩弄她一般,任由她拍打了自己好一会儿也不说话,然后直直地将她扛上了车。
把她扔进了副驾驶,卢西瞬间安静了下来。
等到陆期言的脸出现在面前时,卢西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润,她本来并没有觉得多么委屈,可是就在看见他的一刻心里就是酸酸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说“你终于来了,真好”。
或许是觉得自己这样太过矫情,卢西赶紧将眼睛里要出不出的湿润憋了回去,打量了一眼陆期言,问道:“你怎么来了。”
卢西打赌,他的外套里面还穿着ACG得队服,他头发有些蓬乱,有些碎发被风吹的十分不听话,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一看就是下了比赛就赶过来的。
陆期言出了口气,靠在车身上慢慢从兜里抽出包烟,在抽出一根含在嘴上后,他又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把烟再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转过身来,一只手扶着车身,一只手撑在副驾驶的车窗上,车门打开,他将她包裹在里面:“赢了比赛,心情好,离总决赛还有一段距离,所以想着给大家放个假,自己也可以出来透透风。”
哦,原来只是透风阿,怎么透风就正好透到她在的地方来了。
卢西点点头,不想再多问。
沉默了一会儿,陆期言道:“把鞋脱了。”
卢西有些惊愕:“哈?”
:“我说脱鞋,我车上备了双拖鞋,你穿拖鞋。”
:“不…不用了,我没什么事。”
陆期言依旧保持这个动作,看了她一会儿,这个人怎么总是这么倔,从来不肯听他的话。
随即俯下身子,上去就要皆她的鞋带,卢西见状赶紧想要躲开,只好妥协道:“我脱我脱我自己来。”
陆期言直起了身,一副得逞了样子勾起个笑,然后从后备箱拿出一双毛绒拖鞋放在她脚边,关好了副驾驶的门,进了驾驶座。
…
时间推回一个小时以前,在陆期言看到那个打着“血流成河”标题的微博后,不免心头一惊。
他知道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这微博不过是个标题党,可是只要还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可能完全放心。
在连着看了两条微博,在评论里众说纷纭中理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陆期言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过。
:“最快去天津的动车还有多久?”
于是乎刚打完比赛的陆期言开着车直接从比赛现场开到了车站,再到卢西身边地时候,时间只花了一个小时。
他或许此刻表面依旧风轻云淡,可是这不代表在车上时,无一时刻不是心急如焚,卢西的电话一直要么在占线中要么一直打不通,再后来到了天津也是因为蔚蓝联系到了果子,才知道卢西的所在之处。
就算从果子口中得知,卢西并没有什么大的伤势,陆期言却只是在真正见到她的那一刻才放下了心,看着她笨拙着扶着墙一点一点往外挪的时候,陆期言突然明白了心动和心疼可以同时存在。
他终于在那一刻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喜欢她,很喜欢。
…
易安的电话终于在卢西到达医院后打来了,卢西此刻包好了脚,在陆期言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进了果子的病房。
果子本来抱着零食啃得津津有味,看到他们进来得时候,立刻两眼放光,眼珠都不会转的使劲儿盯着陆期言。
电话那头易安才睡醒一般,带着浓浓地鼻音:“卢西姐,我的天呢,我刚刚看到微博上那条热搜了,你和果子姐没事吧!”
:“你还想得起你还有个卢西姐呢,我都差点忘了我还有个助理,我告诉你易安,等霞姐回来我就要告你个玩忽职守的罪过,把你给开除了,换一个更加年轻可口的刚毕业的小男生给我当助理。”
听到他这席话,陆期言倒是首先一滞:“原来你好这口?”
卢西去了一个白眼,稳稳当当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电话那头传出来易安求爷爷告奶奶的假哭,听得卢西赶紧道:“好了好了,和你开玩笑的,我没什么大碍,果子也没有什么大碍,我待会儿将医院地址发给你,你提点儿水果什么的来,果子要吃。”
听到这里,床上的果子不淡定了,赶紧道:“我还要零食!还要楼下便利店的麻辣烫,上来的时候我就闻到那个香味儿了,可香了!”
卢西无奈:“听到了吧,赶紧来,晚了就罪加一等。”
挂了电话,卢西这才注意到,果子那闪着金光的眼神正明目张胆的落在陆期言的身上,仿佛是看见猎物一般,想要一口将他吃掉。
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看什么呢,刚才在安保人员面前装成受了重伤的样子,话都说不出来一句,现在又这么有精神了?”
果子傲娇地哼了声,然后中气十足地道:“那还不是因为那么多摄像头在拍,她林娜来砸我场子,还想装成个弱势群体的模样,我当然是不可能让他得逞的呀。”
旁边的陆期言闻言点了点头:“说来,这件事都是因为我而起,你放心,不可能让你的事业受到一丁点儿影响,她那边,我们俱乐部会妥善解决。”
:“不不不,大神,这件事跟你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完全完全不关你的事,说起来都是怪林娜,她成天就像吃错药了一样,非要搞事情,我知道大神被她纠缠也很困扰,大神放心,大神的粉丝们眼睛都明亮着呢,我们都知道大神的不容易,林娜那个女人,用不着大神,网上早就把她喷死了。”
说完果子赶紧将怀里的零食放下,整理了下耳发,对着陆期言献媚般“嘻嘻”一笑:“大神,你说是不是呀。”
卢西看到陆期言正在拿出手机的手明显一顿,清了清嗓子,然后干笑了两声,不作回答。
整个房间终于沉静了一会儿,外头日落西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圆滚滚的蛋黄就要落了下去,好不容易在深秋有个这样的好天气,夜幕夕沉的此刻竟然像夏天一般,将整个天空扑满了彩霞。
从远到近,由红到粉,在窗台边坐着,还能感受到太阳最后发出的余热,夹杂着秋风的凉意,意味着深夜即将到来。
秋天总是这样,一抬头可以同时看到天空中挂着月亮和太阳,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遥遥相望,好像本来他们就可以生存在同一个时机。
为什么非得一个在白天,一个在晚上呢?
就是天空将暗未暗的暧昧时刻,明明可以将它们两个都好好的包容在其中,没有人觉得惊奇,反而会觉得奇妙的美丽。
易安来的时候真的提了满满两大袋零食,另外手里还真端着盒麻辣烫,进来就差一步三跪地向她们赔罪了。
等到进来看到陆期言的时候,易安更是被吓了一跳,将吃的一下子全扔在果子的病床上,赶紧扑了过去:“陆老大,你怎么来这里了!你不是在北京比赛吗,难道你,会分身?”
:“等你来看我们,都等到天黑了,还是大神最靠谱!”果子从零食堆里爬出来抱怨,然后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对了大神,你怎么突然会出现在天津呀,难不成是比赛完看到了这条消息就心急如焚地赶过来了?大神!你肯定是很担心我家葫芦吧!”
易安和果子都好奇十足地看着他,只见陆期言又假咳两声:“毕竟这件事是因为我而起,领队吩咐我赶紧解决,我不敢不从。”
领队吩咐?如果在这里但凡有ACG其他成员,他这个劣质的谎言都会被揭穿,他在ACG中是老大,也是被俱乐部挖了好多年才挖来的,向来只有领队对他言听计从的份儿,谁还敢指挥他干什么他陆期言不想干的事。
果子和易安对视一眼,表示他说的话,他们一个字都不信。
奈何两个都是陆期言的脑残粉,大神就是大神,虽然他说的话他们不信,也不敢反驳。
他的电话登时一亮,铃声响起,好巧不巧领队的电话在这时候响起。
看来,真是念叨不得。
:“我去接个电话。”
等到确定陆期言出了门儿,果子才敢小声地道:“小易,你觉不觉得大神面对感情方面,有点儿怂阿?”
易安一个眼刀刺向她,护崽心切地脱口而出:“你说什么呢,老大是我见过最刚的男人”
:“其他方面是大神,我总觉得在情感方面,大神还是小白啊。”果子话尾特意拖长,眼神有意无意地瞥向卢西,然后故意问她道,“葫芦,你说呢,我说得对不对呀?”
卢西朝她“呵呵”一声:“吃你的麻辣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