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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旅者(22)

对于这些运载着奴隶和不能光明正大入港物资的货船,其靠港的泊位自然是要多低调就多低调。

毕竟明面上,芒斯特人的政府还是需要对外开放的,所以在母星的星港上,除了本族的飞船以外,也会有不少外族人的飞船在此进行停靠。

无论其他人来到此处是为了什么,总之在这样一个开放的场合,让别人看到这样直接把奴隶交易摆上台面,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安排给这一类飞船的泊位,一般都在新港停泊区较靠近边缘的位置。

对于这样的日常,特卡早已习惯。他已不期望着自己哪一天,能像那些战斗英雄一样开着舰船返回入港时,能有欢迎他凯旋的民众在泊位上为其欢呼。

再这样冷冷清清的岗位上,完成自己的任务,以确保能在这残酷的宇宙中继续存活下去,这便足够了。

飞船舰桥的主屏幕上,随着确认锁扣状态的指示灯一个一个亮起并变为绿色,港口负责固定飞船的机械臂都已进入正常运行,大部分船员的任务到此也就结束了。

这毕竟不是一艘官方的正规飞船,所以船上也就没有那么多规矩,如果按照标准的航行训练来讲,即使所有的自动设备都已确认正常,也需要舰长下令,船员才能离开自己的岗位。

但这艘船上的船员可不在意这些,只要完成了手头的工作,舰长默许的话,他们便可直接离开自己的岗位。

靠港之后虽说船员的任务完成了,但对于地面上负责维护后勤的工作人员来说,他们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一箱又一箱的物资被送上飞船,这是下一次飞船起航之前所需准备的物资补给。

而相对的,另一边,一箱又一箱的“货物”被从飞船的格纳库和货舱中拉出。

为了追求最方便快捷的服务,特卡作为一位在航路上跑了多年的老舰长,至少在行业内,其服务质量还算信得过。飞船上大部分的“货物”都还保持着比较新鲜的状态,毕竟确保更高产品的质量,也是确保自己从商信誉的重要手段之一。

不过其实话又说回来,在奴隶运输和商业这一块,其实际情况也并不如人想象的那么糟糕。毕竟在现在这个星际时代,但凡有点智商的文明,都已经意识到机械化和流水线的生产效率是远远高于人手工生产的。

所以这些被抓来的奴隶,一般都不会被投入各种繁重的劳动中,这样得不偿失。他们大部分都会被归入服务性产业,虽说做的仍然是比一般从业人员更重更累的脏活,不过好歹这也不算是非人的对待。

当然另外也有一些在此不太好说明的“服务行业”,不过想必大家都清楚,所以在此也就不多赘述。

飞船上的船员都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各自前往休息区或是什么其他的地方。特卡自然也没有理由,一个人继续留在的舰桥上。不过作为一名还算有点责任心的舰长,他决定这次亲自去飞船的仓库中查查运货的情况。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看看他那亲爱的老对手。

平时为了能够及时检查到货舱中货物的情况,毕竟这飞船上运的是活物,如果出现了什么问题,不能及时解决,那可就麻烦了。所以这艘飞船相对于其他的货船有一个较为独特的设计,它的舰桥有一条独立的快速通道,这个通道是飞船建造好之后,改装时重新加装的。

通道的作用也是直接连接飞船的舰桥和货舱,这样能便于舰桥上的指挥人员,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飞船的货舱中,检查货物的情况。

所以没用几步路的时间,特卡便来到了这艘飞船的货舱中。

这条通道在货舱内的出口有两个,一个直接与进入货舱大门的闸门相连,从这个出口进入货仓的话,能来到货仓的地面上。而另一个出口则是为了进行快速目视检查而设置的,从那个出口进入货仓的话,会来到货仓三层的平台上。

这样的话便能由上而下俯视到货舱内大部分的区域,而此时的特卡正是来到了这个平台。

或许是没有料到飞船的舰长会亲临此处,原本正在负责组织搬运货物的后勤组长立马迎了上来,向舰长敬礼。而周围的船员见此情景也纷纷投来注视的目光,在略行礼节之后,便继续自己手中的工作。

“舰长大人,你有什么吩咐?”后勤队长在来到特卡身前之后如是说到。

此时的特卡并没有想要回答他的打算,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平台上,用目光扫视着下方忙碌的货仓。

干这行这么多年了,对于这样的搬运情景,他早已是司空见惯。虽说一开始,当一个人知道那些货箱里搬运的都是活生生的智慧生物,是心中总会有那么些芥蒂。不过时间长了,特卡也已学会了将这些生命当做货物来看待。

就像平民家里买宠物,有谁会在意它在运输途中被关在狭窄的囚笼里呢?反正只要拿到这些货物时,需要这些的主人能够开心便是了。

原本如此,当他以为自己心中这样的想法早已根深蒂固,以后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也不会有丝毫动摇。

可是也不知为何,当这一次、当今天、当此时此刻他再次站在这平台上向下俯视时,心中那种愧疚的感觉,在时隔多年之后却再一次出现。

他知道那是为什么,也知道这种感觉由来的源头。

他将目光转向那编号为142的货箱。

这货厢刚刚与牢房区的对接口相连,此时正被从对接口转移到运载货箱所需的车辆上。

出于多方面的考虑,当他们需要对飞船上的生物进行运输时,所使用的货箱全都是封闭性的,早已不是许久以前那种类似铁隆般的货箱。

对于使用这种箱子的人而言,这样的设计有许多好处,其一是为了防止任何生物从其中逃脱的可能性,毕竟宇宙中千奇百怪的生命体可多了去了,能像乌贼或者章鱼一样自由伸缩自己身体的生物也是千奇百怪,所以若是再使用之前那种类似铁笼的箱子,被关押的生命体中,其中逃跑的可能性便大大增加了。

而且如此的密封箱式安排,也便于给那些来自于其他星球的安装安装维生装置。就像你买鱼时,至少要有一个鱼缸,芒斯特人母星虽说星球大小比较适中,重力刚好能让大多数星系中的生物适应,但其干燥且炎热的气候条件,并不一定适合有些外星生物在此生存。

金属的运输箱墙壁阻挡了舰长特卡的视线,但从这个金属箱以及刚才它所对接的牢门编号,他还是知道这箱子里究竟坐的是谁。

“那个,你看到刚才那个编号124的箱子么?”特卡微微偏了偏头,不过视线却依旧没有离开那个箱子,他只是做了一下这个动作,向一旁正站在他身后的后勤队长说道。

“啊,是的舰长,我看到了。”如此回答到,后勤队长的手上动作也没有停下来,他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管理终端,在设备上敲敲打打着,并调出了刚才那个编号为142箱子的有关信息。

他立马就明白了,刚才舰长那从以往的神态究竟是为何而生,但毕竟人居高位,心里所想的也变多了。在做完这些之后,他并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安静的待在舰长的身后,微微轻伏上身,在等待着新的命令。

“过会儿,在那个箱子被送到分流中心以前,先往我们自己人这儿运过来……”如是说着,舰长转过自己的身体,但头却一直朝着那个箱子的方向。

经过刚才那一番的工作,这个箱子已经被从对接口转移到了一辆特殊的运载车上。运载车载护板上的卡槽和锁扣,将箱子固定的严严实实,在完成了例行的周身检查之后,工作人员向开车的司机挥了挥手。

得到指令后,司机便发动了车子的引擎,一点一点的,运载车带着货箱向远处离去,直至穿过飞船货舱区域的闸门,便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

于此,舰长终于是将自己的目光从那处收回,他在这位后勤队长的面前站正,继续刚才的那番话。

“我不管你用个什么借口,反正找个理由把那个箱子在送到分流中心之前给我们搞回来,到了自己的地盘上,这些事情自然是好解决的多。哦,对了,记得多带点人手。”言毕,特卡拍了拍这位后勤队长的肩膀。

“是,我会完成这个任务的。”没有说什么“尽可能”之类的话,这位后勤队径直将这个任务答应下来。

芒斯特人从事的奴隶运输和贩卖业务,虽说其中的“货物”都与正常的货物不尽相同,不过原则上,他们还是要遵从正常的生物货运体系那套规则。

在飞船到达港口之后,其上所运载的货物都会被卸下,并统一运往分流中心,随后再由分流中心派出专业的车辆或船只,将货物运往各个客户的手中。

就和很久以前就已经被发展起来的传统物流行业的形式模式一样,虽说现在对于小宗的物资或是其他的货物有更新的运输和贸易方式。不过,对于他们这种需要运输的生命体的行业而言,是采取这种比较传统的运输方式更为妥当。

那也因此若是要服从行业安排的话,只要你的货物需要占用运输车队的资源和运量的话,便必须统一接受分流中心的运输管理。

很明显,在目前这个宇宙任何一个文明的任何一颗星球上,想要带着这种被私自绑架或押送的生命体,进入那些大城市的范围,几乎是不可能的。

还是那句话,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各种各样的生命体不计其数,或许在某些极不起眼的角落,就可以有微小的生命体突破进你的防线,无论这防线是属于政府还是企业,但不管怎样,对于这种恶意的,由微小生命体所发起的间谍行为,简直是防不胜防。

对于那些科技力量十分发达的文明种族而言,他们甚至可以为自己的每一个城市建造一个单独的力场,进入这个场范围内的所有生物,小到单细胞的细菌,大到如同巨人一般的外星生命体,都必须经过安全识别检测。只有能正常的通过这个检测,才有可能被放行进入城市中。

当然,这样的力场在其他许多的方面也能发挥作用,不过现在主要的故事还是发生在芒斯特人的母星上,所以在此不多赘述。

先前也有所提及,芒斯特人的文明并不算多么高等的文明,他们无法做到给自己的每一个城市都安装上如此的探测力场。不过至少在每一个能够允许人员通过的出入口,都还是设有卡口的。

而特卡对后勤队长所提的这个任务,便是要求车队在进入这些卡口所管理的范围内之前,将编号142的那个箱子搞到自己手中。

来自分流中心的车队有特殊的通行证,他们能够从一些隐蔽的入口进入城市中的分流中心,而如果他们进去了,自己的人没有这样的通行证,便无法将箱子重新带出来。

对于自己的老对手凯尔斯,虽说那一天他由于机缘巧合落到了自己的手上,但关于那些事以及流传在心中的疑惑,可不是这样简单就能消除的。

特卡觉得他有必要和凯尔斯好好谈一谈,至少在算作尊重自己的老对手这个层面上,他有必要这么做。

另外一边,被运载车所背着的编号为142的货箱内……

反复确认了,整个货箱中只有与维生系统相连的一个闸口之外,并没有任何可视的窗口。

格雷尔正打算借着这个没有监视的机会,向凯尔斯提问来搞明白自己心中未解的那些疑惑。

不料原本还安静坐在一侧的凯尔斯却突然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他抓住格雷尔的衣领,便将他直接压到了对侧的金属墙壁上。

“呵?你是什么人?”他这样对着格雷尔怒吼道,而随着这一次猛烈的撞击,墙体表面本来还在格雷尔身后的几根管道都因此被直接压弯了。

有那么一瞬间,凯尔斯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没想到在自己的一时冲动下会使出如此大的力道,也没有想到格雷尔的身体竟然超乎他想象的结实,在接受了这样一击重击之后却没有任何的损伤。

货箱之外,由于是在运输途中,车辆刚好经过一个嘈杂的运输通道,外界的杂音和轮胎与地面之间的震动恰到好处的掩盖了箱体本身的摇晃和撞击。

在愣了那么一两秒之后,发现车外运输的人并没有对此有任何察觉,凯尔斯再次将自己手上的力道紧了紧,将格雷尔完全的卡在了墙壁上。

“别以为我认不得,你穿这一身罗伦萨公国海军学院的制服,是想骗谁呢?”

“嘿嘿,要解释也先把我放下来,好吗?”格雷尔紧咬着牙关,从口中蹦出这句话。

虽说在身体的表面并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损伤,不过在刚才那猛烈的冲撞中,格雷尔确实是受了伤的。

只不过由于他那莫名其妙的身体变化,这些内伤在其表象显露出来之前,其所受的损伤就完全恢复了。

所以刚才那一番动作,格雷尔自身的感受便是身体内部剧烈的疼痛,而后这疼痛又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消失。

由于长时间的压抑,而在于瞬间的爆发后,凯尔斯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是有多么的冲动。

他略微松开了自己抓着格雷尔衣服的那只手,让他能重新站到地上,但那警惕的架势和动作却未完全消失。

“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对吧?”

凯尔斯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毕竟一名海军学员被不小心抓上这样的飞船,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

“但这也很古怪,不是吗?”可是矛盾的内心却又给他自己这样的解答,“这一定是新的阴谋,想从这里骗出稽查队内部的情报,他一定是特卡带来的……”

猛烈的甩了甩自己的头,卡尔斯向后退了,从格雷尔的身前离开。

脑子里那嘈杂的想法令他眩晕,好像立刻就要昏倒在地。

“啪……”在他最终倒下去之前,一只手却扶住了他的身体。

借着最后一点力气,微微的抬起头来,凯尔斯最终看见的是格雷尔的目光。

“OK……我知道你在这肯定发生了些什么,我能猜的出来。”

凯尔斯并没有回答,只是重新低下了头。

“就从你和那位名叫特卡的船长想认识这件事,我都能脑补出不下十万字的故事。”用着类似开玩笑的语气,格雷尔这样对他说道。

逐渐的放低身体,将凯尔斯重新放到货箱的地板上。

这地板至少比一开始那间牢房中血肉模糊的地板要干净多了,所以坐哪儿都不成问题。

于是就近找了一个方便倚靠的角落坐下,卡尔斯重新抬起头,盯着面前的人。

“我们心中都有所疑惑,那不如就由我先开始吧……”在一段不算长久的沉默之后,他终于再度开口。

那是他印象中几天之前发生的故事。

那一天他和他的队员们再次驾驶着星际稽查队的飞船,前往这片星域的深空处进行搜索。

他们得到情报称,特卡所率领的运输船队将会在此进行一次中转,那时候飞船应该刚刚结束超时空跳跃,引擎会处于冷却状态并至少持续十几分钟。

由于稽查队并不是一个严格的官方组织,所以他们的人员挑选也不会像真正军队那样经过层层筛查。

前些天,由于雷文顿境内发生暴乱,有不少难民逃到了这个星域。而在这逃亡的过程中,不知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当然,其中肯定也有被那些类似特卡的奴隶运输船船长给抓走的。

而这一次,正是有几个自称是来自雷文顿境内的乱民,由于他们的家人被抓走,为了复仇,也为了了却自己心中的心愿,他们希望能加入稽查队,在对抗非法人口贩卖上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凯尔斯是领导者,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事情他都要面面俱到。大部分新人的招募和审查工作,都是交给组织内其他人员来负责的。

而在行动出发之前,对于在行动安排的会议上所提到的,有几个新人想要加入这次的任务,他自然也没怎么在意。

可曾想,这几个新人居然会成为整件事情致命的转折点。

……

“那些人……最后怎么样了?”

话已至此,当故事的述说告一段落,凯尔斯又重新低下头,轻轻的叹了口气。

而格雷尔也赶紧趁着这个机会,继续向他提问道。

对于被关在这箱中的两人而言,运输的路途是极其无聊的。从飞船上被转移打包到星港的货运中心,再从星港的货运中心利用小型近地飞船运送到星球的地面上。的整个过程少说也有四五个小时,而且在这段时间里箱子也不会被打开。

估摸着算计了一下时间,发现连一半也没有过去,在略弱休息之后,凯尔斯店继续讲起了当时的场景。

……

稽查队的飞船起飞后不久,他们便按照事先规定好的航道,来到了对方可能会出现的跳跃地点。

在现在需要深空航行的星际飞船上,舰载主机在每一次进行超时空跳跃之前,都会计算自己与各个参照星球的相对坐标。如果是像商船一样来回跳跃的话,那么在出发前电脑会计算一次,而在回来之后电脑也会再计算一次。通过这样的方式,以此来保证非凡每一次跳跃的精准性。

虽然由此多层保障了飞船进行超时空跳跃时的精确程度,但毕竟太空中的各个参照物,无论是智慧生命体所建造的巨型空间站,又或是每一个星球,都处于不停的运动状态。

所以飞船的每一次超时空跳跃都处于“出现误差”——“到达”——“修正误差”的循环状态。

而稽查队的飞船所要做的,便是找到他们上一次离开此处时的跳跃坐标,算出可能出现的大概误差范围,然后在这个范围内寻找合适的地点进行待机。

这一次他们的运气很好,由于之前在特卡的运输船队离开此地时,他们观测到了非常清晰的跳跃信号。所以相对的,在对方的运输船队返程时,若对方仍旧使用相同的定位点进行跳跃的话,那样他们需要的搜索范围就会变小许多。

超时空跳跃毕竟是个精细活,如果一来一回两次跳跃飞船都坚持要使用不同的定位标记的话,那么飞船主机运算时,坐标的精确程度便会大大下降。而若是对河系间的远距离跳跃来说,这样的误差能让飞船偏离出上万光年都有可能。

这还不如重跳一次呢。

……

这边的飞船内,虽说已经早早得知了对方的跳跃目标,并且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这个毕竟是以小搏大的任务,所有人仍就是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

距离任务开始的既定时间只有10分钟了,凯尔斯坐在自己的指挥台上,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着各种操作指令。

“长官,我们的检测人员发现动力炉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忽然间,背后有一位船员出声打断了他。

凯尔斯回过头,发现这人穿的是负责后勤的制服。按道理,若是真的动力炉发生了故障,那要汇报的也应该是机械部门派来的人手。

这让他心中略有一丝疑惑,不过如果对方所述是真,那么这样肯定事关重大,或许机械部门所有可用的人手都已经投入检修了,这样的话他没道理不去一趟。

凯尔斯是舰长,他并不懂机械部的那一套维修原理,不过现在的这些飞船,为了防止恶意入侵,许多重要的节点以及可以深入的机械结构,都必须使用舰长的权限才能打开。

这样的做法有利也有弊吧,虽说可能在一些细小的问题上,耽搁了更多的修理时间。不过这至少防止了飞船出现像电影或者那些影视剧里一样,因为一个关键能量节点被破坏而导致全船爆炸的事情发生。

在那位船员的带领下,凯尔斯离开了舰桥,开始向飞船后部的舱室移动而去。

由于是小型飞船,所以其各个舱室的分布也不会太远,几乎都是紧贴着的,通过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走廊,穿过一个隔离阀门,凯尔斯便来到了机械部所负责的区域。

不过此时的机械部门却一反常态,在凯尔斯尔进入飞船动力区后,居然没有看到一个工作人员。

他的心中越加疑惑,不过却没有停止向前行进的步伐。

因为他看到就在眼前的不远处,一根暴露的管线操作面表上正闪烁着红光。凯尔斯不知道那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不过他还是一眼就能看出,那管道肯定是损坏了。

“违规操作,管道允许的过载率已提升至300%”

那面板上显示着这样一行字。

一瞬间,凯尔斯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事的不对。这些管线连接着的是飞船的动力炉至引擎,如果这些管线的通过率按照300%来计算的话,那样无论飞船使用多少原来的输出功率都会被提升三倍。

虽说这样的话,飞船的瞬间加速能力会提升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不过最终的结果却是动力炉的能量被消耗殆尽,且飞船的引擎也有可能在经受过超载后而损害。

嗯……大概就是一场大爆炸。

“喂,你做了什么!”

很明显,这种警报不可能是外力造成的,能够对线路如此进行操作的,只有有权限的内部人员。

而一路上来,他连一个机械部成员的人影都没看见,那么问题自然就出在了这位穿着后勤部制服的“船员”身上。

在以前,凯尔斯还没有加入星际稽查队这个组织的时候,他曾经接受过非常严格的训练,是以前标准军营中的特种兵。

而在现在这样的星际时代,飞船间的作战并不需要人力,所以除了军方的登陆舰以外,很少再有飞船会将这样的单人战斗力算进自己的战斗力总量里。

也就是说,现在这艘飞船上单人格斗能力最强的,非凯尔斯莫属。

“别跑!”当自己的计划得以实施之后,那位船员自然是立马转身逃跑。而在甩出了这样一句虽然没有什么卵用,但追逐时一定会说的专业台词之后,凯尔斯也立刻冲了上去。

这时候他也意识到,刚才那闪烁着警报灯的面板,其实就是来吸引他的注意力的。就在他刚才上前查看面板上所显示的内容时,那位船员已经向后退了好几步。

而这一来一去之间,两人便拉开了距离。

虽说凯尔斯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向前突进,不过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当通道尽头的闸门出现在眼前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

“可恶……”他嘴中这样吼道,但还是不放过最后一丝希望的向前冲去。

“嘭!”终于在他到达闸门前的那一瞬间,门还是完全合上了。那一声巨响是凯尔斯用自己的肩膀狠狠撞在门板上所发出的声音。

马上,凯尔斯动作毫不停歇,借着从门板上弹开的力道,他再一次在离闸门不远的位置站住了脚步,随后再一次对着门冲了上来。

他自然没有傻到两次都要用自己的肩膀去撞门,这一次他扑向的是在门一侧的电子锁。

这个锁的扫描机构无论是单纯的指纹扫描,抑或是人脸瞳孔识别都可以完成。

此刻的凯尔斯自然是在意不得那么多了,他用几乎快要撞上的力气,把自己的头和手都放到了扫描器能够探测到的范围内。

然而……

“动力舱进入非人员检修状态,所有的外部指令必须暂停接受……”

电子锁那小小的显示屏上冒出这样一行字。

“去你x的!”对方这种行事滴水不漏,安排多重保险的作风,现在凯尔斯自然是极度不爽。

作为飞船上的指挥官,凯尔斯在指挥体系中所拥有的权限自然是最高位的。一般来说,飞船上的任何一个智能终端,包括每一个电子锁,在接到由舰长权限所发布的命令后,都会无条件的执行该命令。

但是此刻,无论对方想要对这艘飞船做是什么,他们必然已经想好了对此的应对之策。而因此一开始他们选择对机械部下手,肯定也是这个计划安排中的一部分。

因为只是少有的,能在短时间内让进展的权限也失去作用的操作。

作为整艘飞船上最重要的舱室之一,动力室的安全关乎到全舰上下所有人。而若是动力室的组长发布命令,命令该舱室进入“非人员检修状态”,那么所有正位于此舱室内的成员,都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撤离该区。

这一命令会要求飞船进行自检,而在自检完成之前,这区域将会与飞船上的其他区域完全隔离。

舰长仍然有权限,在这一指令进行到一半时对其进行撤销,但这个动作要求舰长必须在指挥台上才能执行。

这便是对方想到的应对舰长权限的方法。

在多次进行让电子所打开的指令而无果后,凯尔斯也直接放弃了,用普通的方法打开这个闸门。

使用蛮力打开这样的门是几乎不可能的,因为能源炉作为飞船上的动力中枢,其反应堆或多或少依旧有些辐射的释放,而作为隔离的应急措施,这样的钢制闸门少说也有10多公分厚。

这程度,就算给你一些轻型的破拆工具,你也搞不开。

虽说情况紧急,不过多年以来的当兵的素养还是让凯尔斯的行事目标相当准确,他来到电子锁的一侧,那块安装锁的墙上,找到合适的接缝。

直接用手拆墙还是有些难度,不过有些工具的话,还是能把这一小块金属板给翘起来的。

幸亏作为机械部的工作室,这里的各种工作用具和零件还真不少,借着物理学圣剑的一番操作,这一小块金属板还是被撬了下来。

这块金属板的背后是闸门的机械锁部分,用最笨的物理方法,只要你能将这些锁扣和机械结构全部复位,闸门依旧可以用手动方式打开。

可是,正当凯尔斯正准备行动之际,脚下的飞船地板却忽然震动起来。

“糟了!”

熟悉不过的起步震动告诉他,此刻的飞船已经进入了超光速状态。

而在这之前,飞船已经来到预定的埋伏地点等待了很久了,此时进入超光速也就是意味着任务……即将开始。

宇宙背景深处,闪烁的群星在那一瞬间被拉成细长的线条,随后被飞船抛在身后。

而这一次,他们没有回头……

……

“这么说来,那几个新加入的船员其实是卧底,他们破坏了你们这一次的行动任务?”

负责运输142号厢的卡车终于来到了预定地点,此时卡车停在规定的泊位上,正等待着机械臂将车身上的货向码放整齐。

在完成了前一个货箱的堆放后,自动工作的机械臂来到了142号货箱跟前。

车底的锁止机构解除锁定,而货箱上的锁扣则一一与机械臂上对应的卡槽链接,在极短的停顿了一下,货箱被从车上拿了起来,并转移到一旁堆积如山货物堆中。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不过对于自动机构搬运货物这件事,两人还是见过的,所以这并不值得什么大惊小怪,反正这也能使他们更加确定此刻外面没有人在监视,于是便接着继续进行着刚才的话题。

“不,我觉得那人……并不是卧底……”对于格雷尔所下的定论,凯尔斯却又有些不太相信。

“怎么说呢,他们的表现很奇怪……特别反常,不像是我认识的一般人所能做出的。”

对于这样的回答,格雷尔还正常吐槽呢,什么叫“我认识的一般人所能做出的”,不过接下来凯尔斯的叙述却让他心里一震。

“怎么说呢,你说如果是那种间谍吧,如果需要自己的英勇就义,那么他们对生命的漠视也算可以理解的……可是再后来,他们甚至……”

随着字句的延续,那时的情景再度浮现于眼前。

……

飞船进入超光速状态后没过多久便由于加速过大无法改变航向,而径直撞进了对方提前设下的力场区域中。

由于能量管线本就处于过载状态,瞬间巨大的能量涌动便直接击穿了管线上所有的保险装置,就连在主能源系统离线之后,应急启动的备用能源管线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通道里,红色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人工重力设备好像在刚才也离线了一会儿,所有的所有的东西都因为瞬时的漂浮,再度落地时被甩得零碎不堪。

终于,还算智能的飞船主机,在意识到自身遭到内部的入侵后,也停止了刚才所有命令的执行。

这倒是帮了凯尔斯一把,接着重新连线之后的指挥系统,没费多少功夫,他便把面前的闸门打开了。

可是还未等他冲出动力舱的范围,意外便发生了。

在刚才已经被百般蹂躏的飞船动力系统,终于是坚持不住,从最中心的动力炉区域开始,巨大的能量涌动席卷了所有的充能管道。

于是,巨大的爆炸声从身后响起,而后那赤红的火焰吞没了眼前所有的视野。

……

“警告,维生系统已受损……”

在经历了短暂的昏厥之后,当凯尔斯再度睁开双眼之际,耳畔已充斥着舰载主机所发出的警告声。

“警告,维生系统输出功率下降,覆盖范围缩小中……”

凯尔斯是雷文顿人,虽说没有像来自罗伦萨的格雷尔那样,能在太空中保持长期的活动。不过这些高等种族经过多代的基因优化,即使不如罗伦萨人,但至少在完全的真空环境中存活一小段时间,凯尔斯还是能够办到的。

所以,当他借着身旁走廊的扶手重新起身时,他的第一件事并不是为自己寻找应急维生设备,而是尝试重新回到飞船的舰桥。

如果在那里,他能重新对飞船进行控制,那么应急设备上线及时的话还能拯救不少其他种族船员的性命。毕竟并不是每一个种族都能像这些拥有基因优化的高等种族一样在太空中生存的。

他重新迈开脚步,不过受伤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再做出任何激烈的动作。低下头,凯尔斯看见自己的腹部由于破碎出来的金属残片,而被拉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在有些方面,基因优化并不是万能的,大量的失血依旧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越过隔离用的闸门,在一旁的应急避难舱室内应该有医疗用品。

拖着蹒跚的步伐来到了这间舱室的门口,用手一搭,门便自动打开了。这种应急使用的舱室,由于是为特殊情况而考虑建造的,所有的门都不设密码。

在这间房间的墙壁上,有复数个嵌于墙壁内的盒子,里面自然是放着各种应急所需。凯尔斯熟练的找到放置医疗用品的那个位置,用手一拍墙,格子便自动弹开。

拿出止血用的凝胶喷雾,将其对着自己肚子上的伤口,在几秒钟的喷射之后,伤口的出血便已基本止住了。

这种凝胶在人体表面凝固后,会形成一种类似于血痂的组织。这样的话便能封堵所有的出血口,但又由于凝胶的特殊属性,它仍可以让血液通过缓慢浸透的方式通过这块区域,以防止为供血的组织坏死。

在做完这些之后,凯尔斯连忙冲出了这个房间,他本想着继续就这样朝飞船的舰桥赶去,可却不料,那位一开始便逃走的船员,此刻却刚好出现在了这间房间的门口不远处。

这一次凯尔斯并没有忙着马上冲上去,他就站在门口的位置,观察着对方。

对方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但好像又不能用面无表情来形容。

就像那种……你走在大街上,偶然间看见一个面对你走过来的路人,正常情况下,一般人不会因为那么一两秒的对视而对你露出什么其他的表情,但你也不能说他脸色呆滞,因为对方这样在路上走着肯定是有所目的的,无论他是要去哪儿或者要做怎么样的事,总而言之,你不会看到一副死鱼眼对着你。

当然,如果哪一天你走在路上,真的遇到了这样的人,那么也不要太过于惊讶,因为这人摆出这样的表情肯定也是有所原因的,比如说他正好看到了某一行字在描写这样的场景,并且自己试着做了一下……

好吧,这并不是目前凯尔斯心中所要想的,不过为了让其他人能有个更为直观的了解,估且在此说明一下。

……

“然后呢,你冲上去制服了他?但是依旧由于飞船无法启动而被抓了?”

叙述自此,格雷尔也对整件事情的经过有了大致的了解,可能是对方对此早就有所安排吧,派了间谍以难民的身份混入了凯尔斯他们的组织。

“哦……不,我觉得那些人难民的身份应该是真的,就像我之前所述,他们并不是对方派来了卧底……”

凯尔斯的再度否认让格雷尔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于此,他并没有打断对方继续说下去。

“那些人做出这样的行为……给人一种他们是打心底里自发愿意这样做的。”

“什么玩意儿这是?那么他们得到什么好处了吗?让一个人自发愿意这样做,对方总得要付出点代价才是吧?”

“呃,不并不是如此……说起来也是特卡来到我的船上将我抓住的时候,我也是才知道那些人之前并没有和他们有任何的沟通。”

“哈?”格雷尔将自己的身体猛地从地板上撑了起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但确实是这样,我不知道他们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在最后当我试着上去搏斗并制服他时,他就想发了疯似的,不顾一切的朝我发起进攻。”

“我x,专业的死侍都没有这么敬业呀……”

“嗯……但他们确实不是死侍,就是一般的普通人,最多是因为需要通过宇航飞船船员的考核,而比一般人健壮些……”

凯尔斯好像并没有听出格雷尔的话语中是在吐槽着些什么,而是继续认真的说道。

“在和他们的格斗中,我发现了,他们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的改变,就是一般人的身体素质。”

“所以呢?”由于是出身于文官的学员,格雷尔并没有经受过系统的近身格斗教程,所以不太好理解凯尔斯想表达的意思。

“嗯……可能你不太懂,我这样跟你解释吧。当一个对近身格斗一窍不通,的人和一名经过长期格斗训练的士兵,打近身战你觉得谁会赢?”

“当然是士兵会赢了,这有什么悬念?”

“嗯,确实如此,可你知道这个赢是什么意思吗?”说着这话,凯尔斯偏过头,用目光直直的盯着刚刚将身体凑上前的格雷尔。

“怎么说?”感觉到对方确实是因此而认真起来,格雷尔也抱以严肃的态度回答道。

“对于一般的近身格斗而言,想要赢的话,你可以去将对方打昏,或者用各种贴身锁技限制对方的行动,又或是对关节进行攻击,瘫痪对方的行动能力,反正只要一方无法再次行动,那么就可以算出是另一方获胜。”

“哦,这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是自己从未接触过的领域,自己也不太好发表带有主观意见的言论,格雷尔便只是标准的应答了一下,随后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尝试锁死对方的关节,不过这对他好像没什么用……一开始我觉得是因为自己身上有伤,所以使出的力道没有以前那么大,不过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什么意思?”

“被我卡住的那个人,他似乎好像完全不惧怕任何的疼痛,即使是他的肢体和关节已经被我扭曲到了一个非人的程度,可是他就在用尽全力的挣扎着。”

“这不应该吗?他要是被你制服了,那可是死路一条耶?”重新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后,格雷尔继续向凯尔斯提问道。

“不,这确实不应该,诚如刚才所言,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这潜入飞船的人是和我的对手完全没有联系的,我只把它当做打入我们内部的内应来处理。”

说到一半,凯尔斯伸出一只手,好像想要在本空中比划着什么动作。

“那个时候……你想,如果是正常的间谍,得知自己的计划已经完成,而且暴露后对方完全没有打算要杀人灭口,只是限制了自己的行动的话,你会怎么做?”

说完,凯尔斯将自己伸出的那只手翻了一面,掌心朝上,好像似要将这个问题抛给格雷尔。

“确实,如果是那样的话,放弃挣扎才是正常的选择,毕竟被你那样锁住的话,如果他继续反抗下去,有可能还会让自己也受到一些不必要的伤害。”

几乎不需要多长时间的思考,格雷尔便已经得出了这样的回答。

“这就是问题……”说着,凯尔斯又将自己刚刚伸出的手臂收了回去,“我下手时并没有打算使出全力,因为那时的我已经知晓飞船处于瘫痪状态,就算时间拖得再久,最终我还是会被特卡抓住,而想必……当时被我卡住的人也对此有所感觉。”

“所以他这时候的挣扎便很成问题了……”格雷尔接着话语继续说了下去。

“然后呢……”他也知道这话到此肯定没有结束,毕竟光凭一个在格斗时出现的意外动作并不能证明什么,也有可能是对方当时并没有反应过来,从而下意识的做出了反抗的动作。

“后来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的眼睛,我……我简直没法形容那样的表情,我似乎从他的眼底看出了笑意,可这又并不是那种因计谋得逞而显出高兴。”

“怎么说?”

“那种笑……就像是……生活中正常的微笑?不……我不定……我不知道,不过在那种时候,这样的笑容肯定是不正常的。”

听着凯尔斯的叙述,格雷尔渐渐想起了什么,那样的表情,那样的形容,好像在不久之前他才见过。

“嘭……”突然间剧烈的响动打断了他的思考,这时候两人才发现,自己所坐的这个货箱又开始移动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个原理,不过在这一次移动前,货箱一侧的墙壁上被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窗户。窗户有玻璃封死,不过好歹是透明的,能够让货箱中的两人看见外面的景色。

移动的过程非常平稳,显然这不是人操作的,货箱应该只是单纯的在机械传送带上进行运输。

透过那仅有的狭窄窗户,目光向极远处望去,另外一艘飞船正在传送带的尽头停泊着。

这飞船远没有之前那些,需要在星际间航行的飞船那样拥有硕大的体积,看来这就是负责将货物从轨道上的星港运往地面的短途飞船了。

这飞船使用半开放式的货箱,就像那些在海上跑的集装箱运输船一样,大部分的货物箱体都是暴露在外的。

格雷尔他们的运气很好,142号集装箱刚好被放置在了一个较靠外围的区域,而且他们的小窗户也没有被其他的箱子挡住,从这里可以望到飞船一侧面向星球地表的景色。

或许是为了保障“货物”的质量,即便是一个这样简单的货箱,对于细节上安排还是很面面俱到的。

在飞船离开星港的范围之后,货箱底部的人工重力系统便自动接管了箱内的重力操作,避免了货物因突然进入失重状态而在货箱内挑的到处都是的情况发生。

飞船逐渐的下降着,当窗外星球的圆弧渐渐被拉成一条直线,赤红色也随之慢慢占据了窗外的所有视野。重新载入大气层的过程,无论看过多少遍,都会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激昂之感,虽说层层的金属装甲和护盾将一切都隔绝在外,但即使是从那小小窗户中所透射进来的炫目光晕,也足以使人在心中感受到那等离子烈焰的炙热。

进入下降过程之后,飞船便离到达目的地没多久了。毕竟这不是在地面上行驶的车辆,从太空中往地面行进的飞船,可没有绕路的说法,在进入大气层之前,飞船肯定就已经选好了最佳的路线,估计穿过大气层之后,飞船的正下方便会是需要到达的空港。

果不其然,当星球的边缘终于在视野中拉成一条与天空平行的线的时候,飞船正下方的土地上,便已依稀出现了人造的巨大建筑的身影。

在地面上的巨构建筑,虽说不知道是哪个文明最开始这样建设自己的家园,不过毫无疑问,若是能在地面上建造,在太空中也能看见的巨型建筑,这必然是一个文明或者国家实力强盛的体现。

想必后来,因为这样的思维而建设自己新城市的文明,应该或多或少都有着这样相同的目的。

当然,从其他方面来讲,一个在建设之初便已规划好的城市,至少不会出现那种由小城市而发展来的超级城市那庞杂而纷乱的结构,对于一个城市的规划和安排而言,这自然是利大于弊的。

前提是你得要有足够的远见和相应的技术,来对应城市未来可能的发展,以及提供这样巨型城市生存所需的资源。

看着那可能有几千米的巨型高塔,格雷尔和凯尔斯两人无一不在猜测着,这城市多半就是芒斯特人母星的首都。

城市位于一条蜿蜒而下河流的入海口,对于一个多荒漠的星球而言,这样的位置是难能可贵的。而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芒斯特人与他们这些类人型生命体的相似性。那就是,无论最终的发展如何,在其生命诞生之初都是需要水的。

从高空俯瞰下去,整个城市最外围城正圆形,目测估计这个圆的直径可能有近百公里,它覆盖了河流入海口大部分的肥沃土地,而且在圈内还有一部分是属于海上的区域。

在这个圆圈的正中央,一个巨型的独立建筑静卧在这片土地上,总体而言,那玩意儿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盘子,其有许多根巨无霸似的触角,将它从地面上撑起,在圆盘的正中央则是一个类似金字塔形的高塔,高塔之巅便是城市的最高处。

没有给货箱内的两人更多欣赏城市风光的时间,飞船在确认了降落轨道后,便开始沿着城市盘旋。

从航行轨迹而言,飞船最终的降落地点应该是那一片园区覆盖区域的海面上的某处。

这并不难推断,因为在海面上通过建设浮岛的方式,更适合建造适用于这种星际飞船的大型停泊场。毕竟如果在陆地上,能有这样大片的平坦土地,早就被用于其他建设的开发了。

“喂,我们之后怎么办?”随着离降落地点的不断靠近,格雷尔也开始想办法计划着下一步的步骤。

虽说接触的时间不长,不过在经历了这样一番对话之后,他还不至于笨到没能从和自己近在咫尺的凯尔斯身上看出些什么。

“喂,我猜你也不想继续待在这儿……”

果不其然,凯尔斯这话一说,格雷尔便知道他一定有可以逃出去的方法。

“说实话,多带一个人,安全性呢,肯定就要降低一些,所以我可不会做那些多余的动作,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格雷尔现在越发觉得,自己一开始决定和凯尔斯技术实在是太明智了,听着自信满满的语气,看来对方不只有逃出去的打算,更有逃出去的把握。

“我知道,看来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闲话以后再提,过会儿飞船落地之后,听我指示。”无需多言,当凯尔斯话音一落,格雷尔也立马紧绷起神经,准备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

蔚蓝色的海面在视野中不断放大,飞船终于是要降落到海上的浮岛平台上了。

当船身所传来的最后一丝震动消失,确认所有的对接接口连接无误后,已经在停泊区外等候多时的工程机械和运货车队开进了场地。

箱子上那个唯一的小窗口并不能给人多好的视野,格雷尔和凯尔斯只能看见窗外一部分的景象,他们看到有运载货物的车辆,从正对着箱子不远处的停车位驶来。

一般情况下,像这样的码头,大部分的运载车都是由机器人所控制的,只有少量的人手会在这里进行一些管理性的工作,而向142号车厢驶来的这辆运载车,却是一辆显然有人操作的运载车。

不过这辆车并不是挂着空货箱而来,其所牵引的货箱里面已经放满了散装的货物,看起来应该是类似标签的玩意儿。而在这辆车的车尾,还有一个独立的机械臂,机械臂正不断的从车子的货箱中拿出新的标签,沿路贴到这些刚刚由飞船运到港口的货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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