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法蓝和苏霞便急匆匆地往别墅里面走去,苏霞走过的地方,从她和江月身上滴落的鲜血简直要形成一条血路。
没有伤到大动脉是不可能流这么多血的,而且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苏霞身上的伤口不多,大部分血是从背上的江月那里流出来,流过苏霞的身体过后滴在地上。
两人身上做过简单的包扎,还有一股子神话特性的残留气息从二人身上散发出来。
徐凌完全懵了,这是他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那么多血。
那些每个人体内都拥有的重要液体在女孩身上肆意流淌,略显暗沉的深红色铺满了她们的身躯和来时的路,空气中充斥着铁锈一般的特殊腥味。
神话世界开始向徐凌展现自己残酷的一面,初相遇时,这个世界带给徐凌的是他从未见过的美好,但是很快,这份美好就被当做了展示残酷的道具。
“你还呆在原地做什么!来帮忙!”法蓝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不少。
徐凌打了一个哆嗦,因为高负荷锻炼而处于紧绷状态的一条条肌肉突然就都软了下来,抬起脚,踉踉跄跄的跟在苏霞后面,徐凌几乎跟不上她的脚步。
那种晦暗的深红色布满了徐凌的视线,他感觉自己每一步踩到的血滴仿佛带着极大的粘性,每迈一步都要使出很大的力气才能走出去。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世界会充斥着战斗,毕竟少年手持长剑去战胜巨龙,怎么战胜?不就是拿命去战斗吗?
可是在他想来,至少自己在学校里的时候,不会遇到这种如此直白如此惨烈的战斗。
但是现在他觉得,这个世界的巨龙们原来无处不在,它们每时每刻都在磨砺自己的爪牙,等待着撕碎勇者和下一个勇者。
大量的血对一个从未经历过战斗的人来说冲击力其实是格外的强烈的,影视作品中的画面终归只是画面还经过处理。真实的情况是,法蓝一脚踹开别墅大门,苏霞走进客厅把江月放到沙发上,不到一分钟,沙发上就被浸湿了一大片。
徐凌的大脑混乱得不行,他知道人体失去超过三分之一的血液就会面临死亡危险,而一个人正常来说血液的总量大概是身体的百分之七八左右。
江月怎么看也不超过一百斤,也就是说,最多失去超过三斤血,江月就会死。
可是一路以来那条血路上洒落的血滴都不知道有多少了,更别说现在还在继续流。
江月被放平以后徐凌才发现,造成这么多血迹的伤口在江月的小腹上,那个手腕粗的伤口竟然是个贯穿伤,怪不得能流那么多血。
伤口被一株火红色的细小藤蔓覆盖着,如果不是这株藤蔓细密地覆盖住了伤口,那么出血量应该更大。
贯穿伤那一定伤到了内脏,这不仅仅是失血的问题,看起来伤口内的内脏已经完全被绞烂了。
那株藤蔓一看就是法蓝的神话能力,藤蔓的枝条很细,仔细看才发现它竟然是长在江月的肉里面的,藤蔓的末端不停交织,织布一般在江月的伤口里面穿梭着。
织出来的却是崭新的肉体组织,那个贯穿伤在慢慢变小。
但是藤蔓的动作显得十分艰难,江月的伤口里存在一股极强的存在感。
那是徐凌早已经熟悉的神话特性的气息,那些神话特性组成了大量看不见的利刃,在伤口中疯狂卷动,切割着藤蔓和新生的肉体组织。
藤蔓末端不停地被切碎又不停地生长交织,这是一场拉锯战。
法蓝右手按在江月的伤口上,大量神话特性被她输入那些藤蔓里面,治疗力量瞬间占据上风。
伤口四周新生的筋肉组织快速向中间合拢,但是抵抗的力量依旧存在,在伤口缩小到乒乓球大小的时候,火红色藤蔓的末端疯狂交织,但是伤口却保持住了这样的大小。
法蓝不知从哪里摸出来她那把长刀,右手持刃,左手伸在江月伤口上方对准掌心就是一划,一条血口当即裂开,滴滴答答的血液流出。
但是奇妙的是,那些血滴在半空中急剧地变化着形态,落在江月伤口上时,已经变成了很小的一片片叶子。
这些叶子边缘锋利而充满血气,进入江月伤口过后就与那些无形的刀刃拼斗起来。
法蓝只是盯着江月的伤口不说话,任由手心的血液往江月伤口滴下更多的叶片。
随着血液组成的叶片数量增加,治疗的力量逐渐占据了上风,江月的伤口重新开始缩小起来。
很快,江月小腹上的伤口消失不见,露出一小块洁白光滑宛如瓷器一般细腻的皮肤,随着江月逐渐强烈的呼吸而轻轻起伏。
看到江月的伤口终于消失,在座的三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一层绿光莹莹出现在法蓝右手手掌上,光芒中,法蓝自己划开的伤口迅速恢复着,随后,她将右手轻轻按在江月露出来的皮肤上,开口道:
“徐凌,你把血迹打扫一下,联系学校的家政人员,他们会过来把不能洗的东西换掉,用那边楼梯旁边的电话,旁边有号码本,你用手机打过去他们是不接的。”
停了一下,使用绿光好像很消耗她的精力,她抬起右手,一一抚过苏霞身上的伤口,将它们治好后,她再次说道:“霞霞,带月月一起去洗个澡,你们俩好好休息吧,明后天的课程取消。”
苏霞点了点头,起身抱起江月往楼上走去,徐凌这才发现,苏霞平日里从来不变的丸子头散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开口问道。
法蓝显得很疲惫,看得出来那火红的藤蔓和血滴叶子让她消耗不少。
她很平静的说道:“今天是学校每月一次的排名比赛,在战斗中因为一些变故,月月为了保护霞霞受的伤。”
“排名比赛?”徐凌愣住了,他想过很多可能,却没有想到,这么重的伤,只是因为一场学校的排名比赛?
“我怎么不知道今天有比赛?”他看着眼前沙发上的一大摊血迹问道,那血迹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