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一处厢房,门口六名捕快站岗,见到何望海来了齐声道:“何大人!”
“把里面两个女人带出来,”顿时,四人进去把邱氏母女架了出来。
“你……你们要干什么,我们可没犯过什么罪啊!”邱夫人哭喊着。
“娘,”邱之乐抱着她。
“带走!”何望海道。
邱氏母女被逼着跟在何望海后面,从现在起,何望海无论到哪里都要带着他们,挟持她们是何望海面对苏望最后的手段,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下不下三滥了。
圆悔从房间出来,高如风跟在他身后,何望海迎面而来,圆悔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见过何大人!”
“大师,大事不妙……”接着何望海把事情长话短说的告诉了圆悔。
圆悔愣了半晌,嘴巴微张着,语气些许颤抖:“人……出来了?”
“嗯!”
“这……这人究竟何方神圣,连……连玄武岩建造的囚室都能逃出来,”圆悔额头冒汗。
“大师,如今他负伤离开,但随时可能找上门,先下手为强,大师可有寻人的办法?”现在找不到,等人家自己找上门来就晚了。
“没……没有,”圆悔心里暗暗思量:“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样,难道你就确定能杀了他?”
圆悔后悔趟这浑水,对何望海说:“何大人,贫僧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搅你了,告辞!”说完就要离开。
何望海一看,心里大骂:“老秃驴,出了事就要我一个人背,哼!想得美。”
“大师,等等,”何望海三步并两步走上去细声说道:“如果他来找我,我一定说是你教我做的。”
圆悔停下脚步,脸上的表情极度难看,他面色阴沉的道:“你想怎样?”
“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不准跑!”
圆悔算是明白了,这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心里不断嘲讽着何望海,对其厌恶至极,圆悔心思流转道:“其实何大人何必如此,竟然惹不起他,难道还躲不起吗?”
“躲?”何望海好似茅塞顿开,是啊,惹不起难倒躲不起吗?只要离开这里去找支援汇合就能有一线生机,一下子想明白的何望海也没了在拉着圆悔下水的心思,自顾自的离开。
“大人!”程瑾泉喊了一声。
“走,把这两个女人带着,我们现在就离开幽城!”何望海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
县衙门口,邱氏母女被暴力绑住双腿双脚扛在马背上,十几匹烈马扬长而去,何望海疯了一般甩着长鞭。
幽城的城楼。
一道萧瑟的身影出现在那里,其面色青中带白,好似大病一场,光滑的额头时不时冒几滴冷汗,苏望盘坐在城垛上,背后横七竖八躺着几个守城们的官兵。
他身边还有两人,右手边正是魏烛云,他手里抱着一把用布包着的长剑站在城垛上,左手边是老农夫,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黑布蒙着脸,衣服也换成了干练的短袍,二人静静地侍立在苏望。
烟尘滚滚,街道一阵鸡飞狗跳,何望海带着人打算从这里离开,眼尖的他看见了盘坐着的苏望,立刻勒马,吁——十几匹马停了下来。
何望海调转马头道:“从西门走!”
“何大人要去哪呀?”苏望的声音像在众人耳边打了一声响雷,不少人受不了跌下了马,何望海顾不了这么多,欲跑。
“练洗,动手!”练洗是老农夫的名字。
“好,”练洗从城墙上一跃而下,杀将过来。
何望海眼角余光瞥过去,其实他根本不打算跑,抽刀而出,转身杀了个回马枪。哈——练洗猝不及防,短刺被砍断,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刀锋,却被浑厚的真气震出了内伤,一口鲜血吐出,何望海欺身而上,举刀就要痛下杀手。
就在这万分紧急时刻,苏望出现在他侧边,苏望面容扭曲,显然强行运功极为不好受,何望海却嘴角掀起一抹阴笑,他早有准备,刀锋再转朝苏望落去,苏望举臂,锵——刀就像是打在最坚硬的金石上,苏望感到手臂发麻,反震也差点让何望海握不住刀。
苏望提足暗劲压制翻腾的气血,眼神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道:“把邱氏母女交出来!”
“呜呜——”邱之乐被绑的严严实实放在马背上,嘴里塞着一团布,看见苏望泪眼婆娑的想喊又喊不出,捕快们下了马,在何望海身后持刀以待。
何望海直到现在才确认苏望必定受了伤,伤还很重,不然他不绝不会跟自己废话,早就一掌拍死了自己。但他却不敢赌,万一苏望被逼急了,拼起命来自己肯定不会好过。
“人我可以放,但只能放一个!”
“一个?两个都得放,你别以为我受了伤就奈你不得,我劝你灭了这心思,”苏望还有力气出手吗?没有,现在的他真正是强弩之末,别说出手,他现在动都不敢动,一动就倒。
何望海脸色阴晴不定,心里进行着取舍,尽管苏望看上去状态很差,但他不敢赌:“把人放了!”
众捕快相视一眼没人有动作,何望海怒喊:“放了!”
两个捕快马上过去松绑,何望海没有背景混到今天的天阶捕快,靠拳头也更懂人情事故,眼前的人他不想得罪到死,这是一条真龙!他得罪不起!
邱之乐牵着母亲一瘸一拐的来到苏望身边,苏望目光如刀道:“带着你的人,滚!”
何望海沉默着上马,深深的看了苏望一眼,苏望冷冰冰的说:“我会在衙门等你,三天之内必须把人氏姐妹交出来,不然……我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何望海心头重重叹息一声,策马扬鞭一骑绝尘,自城门离开,一众捕快紧跟其后。
等到看到他们身影消失在视野中,苏望顿时感觉到眼皮很沉,噗通——直直倒下。
“苏公子!”邱之乐大喊。
等苏望再度醒来,耳边传来的是邱氏母女的声音。
“乐儿呀,你都跟他成亲了,怎么还整天一口一个苏大侠、苏公子的叫,你该叫相公!”
“娘,”邱之乐红了脸。
“以后要改口了,来,这是娘刚煲好的药,你喂你相公喝下去,”邱之乐红着两腮接过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