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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祭神

朝阳携暖,山间雾气氤氲,初晨的露水最为甘甜,捧水入喉,苏望踏上狩猎之行。

顺着一条欢快的小溪而下,苏望来到了昨日布下陷阱的地方,木笼空空如也,苏望些许失望。

嗖——低矮灌木颤动,枝叶摇曳,一只兔子愣头愣脑在草丛探头看了一眼跑开,苏望嘴角现起一抹微笑,跟了过去。

顺手在来路的树木上做下标记,苏望紧紧跟随,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簌簌的草木平息下来,苏望一个冲刺……

蹭!说时迟那时快,在苏望即将抓到野兔的那一刹那,一道利箭冲苏望飞射而来,贴着苏望光滑的脑袋扎进身后的大树。

“谁?”沿着箭矢飞来的轨迹,苏望直奔而去。

分开灌木,一名身穿麻衣的精壮老汉映入眼帘,他单膝跪地,手中长弓拉满,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麻衣老汉仔细打量苏望,然后放下弓箭自语道:“原来是个人,我以为山里来了一条大虫。”

苏望见到老汉兴奋不已,在这里半月多了终于见到一个活人,苏望凑近冲人打招呼道:“老人家,我进林子迷路了。”

“迷路了也正常,这山高林密又常年云雾缭绕的。”

“老人家,你从哪里来的?”苏望问。

“我的村子离这就十几里地。”

“能带我去吗,我困在这都半个多月了。”

“当然可以,”老汉很爽快的应下来了。

宽广的湖面波光粼粼,水中倒映山上翠绿青松,雾气渲染下湖面宛如人间仙境。

耸立无数青松的山下,不少草屋坐落于此,田间有人种作,偶有鸡鸣犬吠之声,一副世外桃源之景。

老汉在前面走着,苏望背着卢云拉着卢雪跟在后面,老汉远远指向这里道:“那就是我的村子了。”

听说村中来了外人,村里的人都来到老汉家,仿佛见到什么稀奇的事物,屋里屋外被围了三层,一大群人围着吵吵嚷嚷。

这时,嘈杂的人群分开一条路,一位驼背老者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走来,手里拄拐,背很弯,脸都快要贴到地面了。

吵闹的人群一下子寂静下来,老汉诚惶诚恐的来到身边想搭把手,老者却不领情道:“不必。”

“听说村里来了几位客人,”老者费力抬起头,一张脸形同枯槁,岁月在他脸上画满皱纹,干瘪的嘴唇挤出一个笑容。

“小伙子,这是我们村里的祭司,”老汉说道。

“前辈,您好,”苏望礼貌的回道。

“好好……”老者笑的更灿烂了,对围着的人说:“散了吧,别打扰了远道而来的客人。”

“这位姑娘是怎么了……”老者的目光朝卢云看去。

“气息尚存,灵魂却如同坠入九幽……”

“老人家,你会医术,”苏望的医术其实并不精湛,当日能救回卢云不过是仗着高深的内力,但之后其一直未曾醒转,让苏望束手无策。

“祭司是我们村里最好的大夫,”老汉道。

“老人家,您能救救我姐姐吗?”卢雪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我有心无力,她的病不在身上,而在心里。”

“心里?”苏望听的似懂非懂。

“身体的伤势除了丹田处的无法挽回以外,其它的都已修补的七七八八,按理说她早就可以醒来了。”

“那姐姐为什么一直昏睡……”卢雪焦急问道。

“心已死,一个人若觉得死亡是一种解脱,那神医都将束手无策。”

几句话彻底让苏望和卢雪明白了,卢雪不敢相信,姐姐不醒过来的原因是——怕醒来,怕过那种逃亡的生活,怕那种看着亲人一个个在眼前惨死的揪心。

夜晚又降临了,一天过的很快。

卢雪含着泪水趴在卢云床便睡去,睡前一遍一遍喊着姐姐的名字。苏望睡不着,翻身来到屋顶对着星空发着呆,忽然,一个黑影轻手轻脚的从屋里走出来,是顾大山,顾大山是老汉的名字。

顾大山走的很轻,半夜黑灯瞎火的去哪里?苏望好奇的跟着他。

一路东张西望,七歪八拐,顾大山小心翼翼却始终没发现跟在身后的苏望,毕竟,他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猎户。

来到一处还亮着火光的草屋,顾大山敲开了房门,房门打开,露头的是那个背很驼的祭司,苏望很奇怪,大半夜偷偷摸摸的来干嘛?偷偷来到窗户下,苏望侧耳倾听。

“半夜找老身有何事?”祭司的音色比较嘶哑。

顾大山客气的说:“祭司,我想跟您说说那个祭品的事?”

祭品?苏望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有什么好说的,今年的事都已经定下来了。”

“祭司,我就想跟你商量一下……”

“商量?年年都是这么轮下去的,怎么今年到你家儿子就要商量了?”

儿子?难道是人祭?苏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轮到我这不错,可……今天我不带回几个外乡人嘛。”

“你要用他们替你儿子?嘿嘿,人家会同意吗?”

“三个换一个,湖神肯定会喜欢的,”顾大山拍了下桌子,又道:“甭管他同不同意,到时候我会把人送过来。”

“行,七天后的祭典如果你能把人送来我就把你儿子还给你。”

窗边偷听的苏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竟然隐藏着这样一面。

夜色下,顾大山又匆匆回到了家,苏望早他一步躺在床上假寐,顾大山来看了两眼,见一切无恙又放心回自己的房间了。

嗝嗝嗝——公鸡鸣早,又是一日之晨。

顾大山早早起来背起丰盛的早饭,卢雪心中有事反而大口朵颐起来,看着苏望和顾大山看着她,一下子又红着连说:“不好意思……有点饿。”

顾大山憨厚的笑着说:“姑娘,能吃是福啊,没事,放开了吃。”

“没事,吃吧,”苏望也开动起来。

吃完早饭顾大山要出去劳作,对苏望二人说:“你们无事就可以在村里四处逛逛,不过尽量别走远,山中多雾,你们路不熟,万一失了方向就麻烦了。”

“顾大叔,我们想回去,你可知如何能走出这片连绵的大山,”苏望问。

“这……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不知道出去的路,也没人去过外边,”顾大山回道。

“哎,看来只有自己找路回去了,”苏望故作无奈。

顾大山看苏望的神情知晓他必定会走,沉默片刻道:“这样吧,山里的雾气有一段时间会散去,到那个时候我帮你们找路。”

“你要等多久?”苏望问。

“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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