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家里人为了年底的工人愁眉苦脸的,我坐在办公室,想说话却又被那压抑的气氛压了回来。
年底特忙,每天开车四处找客户对账收账,有时候一天下来回到家都已是晚上,想去见她她都已经去上班了。
几天没见,两人就靠微信联系,她很好的一点就是她不会去在我忙的时候黏着我不放,倒是像成熟的长辈一样给我出些有用的意见,老实说,23岁的我出去人家当我跟小孩一样,所以有些老板特别的老狐狸,有些账就特别难收。
她叫我说话的方式成熟点,然后又教了我许多为人处世的道理,也就是她教我的那些道理,我一直受用到了现在,虽不能百分百有用,但也大多行的通。
等到厂停下来发完工资,所有工人都回去了,整个厂一下便空荡了下来,家里心头压的一块石头总算放了下来,而我也轻松了许多。
看着空荡荡的厂房,我有些空虚,正好她今天休假,我便开车奔去找她。
……
坐在安安家跟她聊着天,看着老旧的经典电影,我们有说有笑,时不时指着剧里的男女主角讨论着剧情,直到电影结束,我们两个靠在一起聊着天,我忽然想到马上就快过年了,她应该要回去吧?
她问我渴不渴,我笑说是有点,她便起身走到冰箱那拿水。
我看着她的背影,随口问了她一句什么时候回去?
她站在冰箱旁愣了一下,然后从冰箱拿了两瓶饮料出来,走回了我身旁坐下,思索了一会儿开说到应该再过两三天吧,看买到的票是什么时候的就什么时候回去。
我恩了一声,没有说话,因为我害怕接下去的对话会让我难受。
她扭头看了我一眼,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我想了想,把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我问她,说这一走你还回来吗?
她也愣住了,然后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到应该是不回来了。
我哦了一声,没有搭话。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能听到的只有挂在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她忽然叫了我一声,我扭头问她怎么了,话还没说完,她便吻了过来,而我也没推开,直接跟她吻到了一块。
等分开后,她说了一段话,让我在原地愣了许久,想反驳她却又说不出话来。
她是这样说的,她问我还记得当初那句话吗?就是那句人该后悔一生最后没有在一起还是一生没有在一起过。
我点点头。
她说其实我们两也是这样,她知道我的,性格单纯善良,这点是她最喜欢我的地方,加上我对她很好,慢慢的,她也就对我有了好感,接着就慢慢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我刚想开口,她示意我听她说完,我就没说话又听她继续说到。
她说其实她知道我们两个最后是不会在一起的,她是外地的,加上来这酒吧上班,也知道酒吧女在外人的眼光下是怎样的,所以她就想着说我们能在一起多久就在一起多久,她也就满足了。
我不悦的说那你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我说我很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日子真的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日子了,真的,这是我真心话,我知道你顾虑的,但是我不怕。
我还想再说什么,她就伸出手按住了我的嘴巴,然后笑了笑。
她柔声的开口说我的心意她是知道的,所以她才跟在我一起到了现在,但是,她大我四岁,有些事会比我想的透彻,我们两个是没未来的,正好现在说这些,那就听她好好的说完。
见我一脸苦相,她伸出手轻轻抚摸我的脸,然后看着我的眼睛继续说到。
她有些忧伤的说你以后也是要结婚的,但是新娘不会是我,听我的,如果我回去了没再来,你就忘了我,好好的找个女朋友,你家境很好,可以找到不错的对象的,就算我不在你身边,我也会好好祝福你的,答应我,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过日子,知道没?
我呆呆的看着她,脑袋里一片空白,随后又想到她说的没错,我们最后注定不会在一起的,就算我现在挽留她,但以后呢?我的心里也没了底,我楞楞坐着,刚想说出口的话全部憋回了心底,内心纠结痛苦万分,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
好了,别苦着一张脸啦,她强笑一声开口说到,然后将我拥入她怀里,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了句,我们不该这么愁眉苦脸的,不是还有一点时间吗?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靠在她胸前听着她的心跳,感受着她身上那淡淡的香气,过了一会儿,我像是想通了一般,便起身对她说了句,对,还有些时间,然后看着她那张我怎么都不会看腻的脸,笑着对她说了句:“走,咱们约会去。”
见我这样,她也笑了笑,然后点点头,语气干脆的说了句:“走,约会!”
……
手牵手散步在街上,自认识到交往再到现在可能要分离的时刻,我才第一次跟她手牵手像正常的情侣一般走在街上。
我们暂时忘掉接下去的分离,一路瞎逛到了小吃一条街吃了许多街边小吃,到KTV鬼哭狼嚎唱着那些喜欢的歌曲,再到电影院看着最新上映的电影,我多么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那一刻,因为那时候的我们是快乐的。
但老天爷可不会这样想,时间过得飞快,当我们坐到时代广场的一家还未打烊的冷饮店坐着休息,已是凌晨,今夜的夜空很美,满天繁星,月亮也特别的圆,我们就坐在一起看着那片天空各自想着心事。
她看着那片天许久,忽然笑说这是她来这座城市最开心的一晚,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晚上。
我笑笑,但我知道我那时候笑的有多难看,我说记得就好,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将她送到家以后,我原本打算再跟着她上去,她拒绝了我,叫我早点回去休息,我不依,她叫我别闹,然后又跟我在楼下聊了一会儿,见她那带有些决绝的眼神,我知道再硬着头皮也无济于事,便无奈的准备离开。
她叫我回家慢点,我点头,随即我叫她先进去,否则我怕自己又会不想离开,她说了句好,径直转身进去了,我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直到她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以后,我才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单身公寓。
……
离别比我想象中来得快了许多,在两天没见到她以后,我发了几条信息打了几个电话她都没回的情况下,我去到她家发现她没在家以后开始疯狂的找她以后,整个人差点没疯掉,我以为她就什么都不说一声的离开了,那时候的心情要多烦躁就有多烦躁。
在联系不上她的第三天夜里,她联系我了。
她问我在哪,我说在家,她便问我要不要去她家找她,我立刻答应说好,拿起钥匙便开着车离开家门去找她,父母见我大晚上要出门,问我要去哪,我随便搪塞几句,不管他们后面叫骂的声音直接下楼开着车离开了家门。
……
当见到她的房间已变得空荡荡的,摆放在门边的那两个行李箱还有几袋用袋子装的一些杂物,我心一沉,问她你这是?
她浅浅一笑,说她订了明天中午的机票,然后也跟房东退了房,明天一早她就要去机场了,她本想无声的离开,但想着无论怎样也要最后再见我一面,便叫我来了。
我苦笑着问她这两天去了哪了?
她笑说在离开之前,独自一人在这个还未好好游玩过的城市好好的逛了一圈,拍了许多照片,算是留个纪念吧。
我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她,内心许多话想表达出来,但到了嘴边却又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安安见我这样,叹了口气,说了句我最害怕的就是这样了。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好似在为我们最后的相处时间倒计时着。
她走过来抱住了我,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拥抱。
她轻声在我耳边说叫我记住她那天说的那些话,然后叫我接下来要好好的过日子,别再去乱花钱,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少喝点酒,努力的工作,再过两三年好好的成家立业,开开心心的过好未来的日子,然后沉默了几秒以后又说她会在远方默默的祝福我的。
我感受着她身上的温暖,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伸出双手揽住了她的腰,感受着这最后一次拥抱。
别苦着脸了,回去吧,这么晚了,你家里人会担心的,她轻声说到,然后轻轻推开了我。
我到最后我都不知怎么离开她家的,我只记得她说完那段话后,我哭的跟泪人一样,她安慰了我许久,当我最后跟丢了魂一样的离开单身公寓后,她没送我,只记得临出门前最后看她一眼的时候她那痛苦的神情就跟刺青一样深深的刻进了我的心底,我才知道,她那时候做下的决定令她是多么的痛苦。
而这门一出,我们两个便再无交集,第二天当我再去她家想找她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只见房门开着房东在里头收拾着,然后见我站在门外便问我有什么事吗,我摇摇头说没有也就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见有飞机从天上飞过,我将车靠在路边停了下来,对着那条飞机飞过划出的那道长长白线发呆了许久以后,对着那片蓝天说了句再见了以后整个人内心空荡的回到车里开着车回了家。
车内正放着我特别喜欢的一首歌曲,是王菲唱的一首很经典的歌,名叫流年,歌词是这样唱的。
……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
那一年让一生改变
……
回到家我躲在房间里盯着那瓶她送我的香水,我回忆着这几个月来的一切,从第一次在酒吧见到她时的惊艳,到第一次吃饭的开心,再到后来的点点滴滴,再到昨夜的分别,她就这么离开了,而这一离开就是永远,想到这些,我躲在房间里不知自己哭了多久。
打开手机,翻出那张合照,照片中的她笑颜如花优雅的坐在我的身旁,而我比着一个剪刀手戴着眼镜对着镜头也是一脸开心,这张照片,就成了我后来对她唯一的记忆。
时间匆匆而过,一晃她离开都已经快两个月了,我好像比较没那么难受了,点开她的微信,看着她朋友圈也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更新了,最后一条的时间就停留在了她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离开公寓后她发的那条:“这辈子最遗憾的一件事,就是没有跟你过一辈子了。”
再往后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把微信换掉,或者设置了权限,只见她的朋友圈全清空了,又过一段时间后连头像都变成了一张打不开的图片,我便再无她任何的音讯。
……
多年以后,我依然戴着她送我的手表,表带都已经有了明显的划痕,朋友见状都笑说都划成那个鬼样了,还不换掉,问我这个手表是要戴到老吗?
面对他们的调侃我都笑笑而过,没人知道这个手表对我有着什么样的含义,而那瓶香水,也一直陈列在我的架子上,我用过几次就将它放在那里,再不去触碰,慢慢的,那瓶香水便沾染了些灰尘。
随着年月流逝,对她的记忆也开始慢慢淡去,除了偶尔心情不好想到她就会翻出那两张在今日看起来像素是如此低的合照以外,我对她的印象也越来越模糊,只是叫我彻底忘记她的话我也是做不到的。
也不知她现在怎样了,应该是结婚了吧?日子过得怎样呢?脸上是不是还带着当年的笑容,如果是的话那就好了,只希望她过得开开心心顺顺利利的就行,其它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写到这,也差不多了,最后有一首歌分享给你们,我特别喜欢的一首歌,如果喜欢可以去听听,梁静茹的梦醒时分。
……
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因为爱情总是难舍难分
何必在意那一点点温存
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在每一个梦醒时分
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
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