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的喧嚣声打破了树林里的宁静,夕阳之下,那些原本已经回巢的鸟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惊起,在空中叽叽喳喳的鸣叫着,提醒自己的同伴。
幽深的密林比外面的草原要凉快很多,也许是从未有人涉足的缘故,这里的杂草长得异常的茂盛,前方的道路也被遮挡的严严实实,根本就看不清楚什么状况?
不过比起后面那群匈奴兵也算是还好,他们也遇到了同样的状况,这周围全都是齐人高的芒草,匈奴平时习惯了赤着上身,锋利的草叶子在他们身上划出了一道道血淋淋的口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木的味道,但这丝毫平复不了匈奴骑兵们暴躁的性子,他们的嘴里不断的爆着粗口,都快把扶苏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了。
走着走着,前面的杂草也越来越少的,视野也变得开阔起来,一阵的潺潺流水传入了扶苏的耳朵里。
扶苏一下子就来了兴致,莫非前面有河流?他低头看看这附近的土壤,果然比外面的土壤要显得潮湿许多。
不过还未等他琢磨透,马蹄突然往前一倾,仿佛踩到了什么松软的东西,失了前蹄,附近的土壤也开始塌陷下去,等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原来这团芒草的尽头居然是一座断崖,骏马长鸣了一声,带着两人直直的坠入了山崖…………
等几个匈奴兵看到阿珂竟然坠崖,当场就吓傻了,这回去该如何向单于交代啊?这可是他唯一的女儿,平时握在掌心怕融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领头的大胖子似乎不太甘心,从马上跳了下来,几步就冲到了悬崖边,向下张望着,大呼了几声“阿珂”仿佛会发生什么奇迹一般。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回应他的就只有呼呼的风声罢了。这处断崖地势险要,右边有一条深不见底的瀑布,向下看去只能看见朦胧的水雾,从这里掉下去绝对九死一生。
胖子用手猛砸了一下地面,气鼓鼓的对他那群手下说道:
“走,下去看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几个人只能跟着他,灰头土脸的在四周寻找着下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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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奇痒从扶苏的手臂上传了出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地触碰着他,耀眼的阳光炙烤着他的面庞,浑身都是酥麻的感觉。
饥饿、疼痛、疲劳一系列的不适感仿佛梦魇一般席卷着他的身体,周围只有“哗哗”的流水声。
他的下半身半浸泡在殷红的湖水里,皮肤已经泡的发白,一群拇指般大的小鱼在啄食他受伤的手臂。
扶苏缓慢地从水里爬了起来,现在他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腰酸背痛手抽筋了,真的是动一下都需要很大的勇气。
战马已经被山崖上面的石头撞得粉碎,水面上漂浮着它的血液,扶苏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在湖水边缘的一棵大树底下找到了昏厥的阿珂,她躺在一块马匹的碎肉旁,周围都是血水,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扶苏三步并两步,快速的跑了过去。淤泥没过了他的膝盖,没走一步都要消耗极大的体力。
拨开了她身边一些杂物,小心翼翼的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当他的手臂触碰到匈奴女子的后背,一股暖流传入了扶苏的手心。
看到她还没有死,扶苏现在的内心真的是比中了五百万彩票还要高兴。自己费了老大劲才把她抓过来,如果就这么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把阿珂抱到了一块比较比较空旷的地面上,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匈奴女人;
阿珂脸上的面纱已经滑落一大半,衣服已经全都淋湿了,娇好的酮体暴露在扶苏眼前。
从一开始到现在,扶苏还没有看到过这个女人的面容,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轻轻的揭去了阿珂脸上那块黑色的面纱。
面纱刚一摘下,一股芬芳迎面扑来,扶苏也被震惊到了,这女子的面容竟比李鸳还要好看几分,若是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估计就只有美若天仙了。
“我的乖乖,匈奴的女人咋这么好看呢?”他不禁感叹了一句。
又赶紧帮她把脸蒙上了,扶苏的内心噗通噗通的乱跳,感觉自己像犯罪一般。可是由于太紧张了,笨手笨脚的试了好几次,但是最后都失败了…………
“咳咳”
也许是摇晃的太厉害了,居次轻了两声,从口中吐出一点湖水,她那长长的睫毛微微抽动了一下,看样子怕是马上就要醒了。
一向胆大心细的扶苏呆滞在原地,身体仿佛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他的手现在半搂着阿珂,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静静的看着她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之间,扶苏的脸上满是尴尬,冰冷的目光从阿珂的眼中射出,仿佛利箭一般射穿了眼前的一切。
两人对视了良久,阿珂好像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样,慌忙用袖子遮挡住自己的脸。
紧接着,另一只手“啪”的一记耳光就甩在了扶苏的脸上,口中大声质问道:
“痞子,你对我做了什么”
扶苏只觉得被她这一记耳光打的头晕眼花,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如此大的力气。
心里又觉得一阵冤枉,自己也没对她做什么啊,不就是看看长什么样嘛,至于扇耳光?
看到阿珂误会了自己,扶苏赶紧作揖解释道:
“姑娘莫要误会,我们中原人可是正人君子,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之事啊”
阿珂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面纱,系回了自己脸上,目光恶狠狠的盯着这个污了自己清白的男人。
似乎感觉还不解恨,拾起地上的枯木对着扶苏就是一顿胖揍。扶苏心里暗暗的感叹了一句,这娘们比自己家那个母老虎还厉害,他赶紧后退了几步,躲避着她的攻击,此时他的胳膊上却早已经青一块紫一块了。
阿珂拿着棍棒却还想追过来,刚一站起身,一股钻心的剧痛从她的小腿处传了出来,又跌落回地上。
看着她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小腿,扶苏这才发现,原来在她的脚踝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划出了一道巴掌大的口子,经过她刚才这么一折腾,伤口又裂开了,鲜红的血液正从里面不断的往外面翻涌。
扶苏见她可怜,之前的怨气也消去了大半,从衣服上撕下些碎布料,准备上前帮她包扎一下。
看他向自己走了过来,阿珂警惕的向后面挪了几步,自己可不愿意接受中原人的怜悯,手中的木棒也攥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