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兵挥舞起手中的弯刀在城中耀虎扬威的驰骋,嘴中还嗷嗷乱叫,仿佛在炫耀,更像是取笑这些逃跑的百姓。
凡是看到站着的秦人皆戮之,这就是他们的宗旨,短短一个多时辰,街上的人群就被他们屠戮殆尽,抢来的东西装满了十几辆马车。
秦军守城的士兵在他们的突然袭击中陷入了一片混乱,将领找不到士兵,士兵找不到将领。
甚至有的人还没举起武器就被砍倒在血泊之中,属实可怜。
看到所劫财物都已经装上了马车,一个独眼老头满意的笑了笑,他右手放在胸前,谦卑地向着年轻女子行了个道:
“阿珂,我们该撤退了,秦人的军队应该已经在路上了,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就走不了了”
阿珂望了望赤日长空,似乎还有点恋恋不舍,犹豫了一会儿,对老头说道:
“秦军的战斗力也不过如此,何须惊慌失措的?天色也不早了,撤就撤吧”
老头拍了拍站在他肩头的雄鹰,雄鹰转悠了一下灵动的眼睛,扑腾了几下翅膀,展翅飞上了高高的苍穹之中。
一阵阵犀利的鹰叫声,响彻天际,匈奴兵们听到鸣叫声也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从城区的各个方向往西城门集结撤退,临走前他们还放了大火,把所能看到的建筑全部付之一炬,一时间上郡城里浓烟四气。
就在此时,附近的山林里却传出了一阵马啸声,惊的林中的飞鸟也四处乱窜,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骑兵突然冲树林里杀出,他们的气势如洪水一般倾泻而下,截断了匈奴长长的马队。
细看过去,原来是南宫延带着2000骑兵从侧翼杀出,飞扬的尘土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像一把锋利的镰刀,横在了匈奴人的脖子上。
那些还未逃出来的匈奴被困死在郡城之中,冲击几次均徒劳无功,开始变得躁动不安。
阿珂眉头微皱,根据以往的经验,秦人的军队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快反应过来,今天还真是奇怪呢,哪里跑出来的这么多骑兵?
这下匈奴人可是乱了阵脚,四周的烽火台也已经升起了袅袅的浓烟,如果不能及时撤退,四面八方赶来增援的秦军士兵就会包围这里,到了那个时候等待这群匈奴的只有全军覆没。
看到这种情况,阿珂的内心也是暗道不妙,匈奴士兵也从四面八方迅速围在她的身边,等待她下达命令。
看来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这样下去只有灭亡,自己还这么年轻,若是死在这里那就可惜了。
她带血的长鞭挂回马鞍上,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弯刀,指挥着匈奴士兵向城门口再次发起冲击。
听到了命令,匈奴兵们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般,前赴后继的冲向了拥挤的的西城门。
南宫延早就料到了她会出这招,对这种冲锋早有准备,他把仅有的两百重骑兵全部都部署在城门口,匈奴手中的那些弓箭和弯刀打在重甲骑兵身上完全就像挠痒痒一样,根本伤不了他们分毫。
更糟糕的是,城门口的空间十分狭小,每次只允许十个骑兵同时进攻,这大大的降低了效率,重骑兵们应付的异常轻松。
看到自己的长官被困在城里,已经跑出来的这群匈奴也心急如焚。如果就这样带着财宝回去,不被单于砍了脑袋才怪呢?
一个脸上有刺字的大胖子朝着已经跑远的同伴吆喝了一声,匈奴士兵们只好放下抢来的东西,嗷嗷乱叫跟着他又冲了回去。
看到后面这群匈奴又回来了,南宫延带着剩余的骑兵迎面冲杀过去,隔着老远,两边的弓骑兵就开始对射,短兵交接之时,地上就已经有不少坠马的士兵在哀嚎了。
郡城里面的匈奴们还在发疯似的的冲击着重骑兵的防线,地上的尸体垒了一层又一层,而重骑兵的依然像一堵钢铁之墙,把他们困死在城中。
就在这时,城中外围的匈奴们开始爆发一阵扰乱,原本不可一世阿珂,脸上也露出了惊恐之色。
原来是扶苏带领的府兵已经赶到,此时正在街道上和匈奴兵激战。
论逃跑匈奴还行,论打仗他们可是十分业余,秦人士兵们为了得到他们的人头已经杀红了眼,匈奴部队也在快速的溃逃。
阿珂望了望远处在火光之中冲杀的那名银甲猛将,突然像有什么东西掠过她的眼前,顿时心生一计。
不一会儿,十辆铺满干草的板车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干草上面还燃烧这熊熊烈火。
看准风向,阿珂一声令下,几十个膀大腰圆的匈奴们推着熊熊烈火的板车咆哮着冲向把守城门口的重骑兵方阵。
不出所料,马匹们被燃烧干草发出的炙热火焰惊吓的四散奔逃。骑士们的皮鞭噼里啪啦的鞭策在马背上,但是不管他们怎么努力,都无法驯服这些受惊的战马。
匈奴骑兵们见有机可乘,拼命的往城门外挤,6000多人的匈奴队伍,由于互相践踏造成的伤亡就多达五六百人。
扶苏的目光早就盯上了那个领头的阿珂,俗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可不能让她跑了,把领头的抓了这边境应该能安稳一段时间。
之所以扶苏认定她就是当头的,这还得归功于她身上的那套衣服,别人身上都穿着麻布衣裳,就她穿一身的名贵锦缎,你说你不是当头的谁信啊?
南宫延看见匈奴在城门口已经撕开了一道口子,又分出一部分骑兵前去截击。
两股势力交织在一起,也基本上分不出谁是谁了,骑士们也只能通过身上的穿着来分辨谁是匈奴,谁是秦军,喊杀声、哀嚎声响成了一片,鲜血洒落在炎热的大地上很快就凝固了,城外的惨象仿佛就是一片人间地狱。
阿珂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在人群中奋力拼杀着,鲜血已经沾满了她的衣裳,现在她的念头就只有一个;我不想死在这里,我要回去…………
南宫延也看见了这个不一般的匈奴女人,提着手中的骑士剑就杀了过去,阿珂倒是不怎么害怕,拔起马鞍上那根镶有铁片的金属鞭子仓促应战。
两人激战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愣是没有分出胜负,渐渐的阿珂感觉有些吃力了,手中的鞭子也被锋利的剑刃削去了大半。
索性她就拿出了背上的那把大弯刀和南宫延对拼,就在两人打的难解难分的时候,一支不知道从哪里射过来的流箭击中了南宫延胯下那匹枣红马的前腿,马匹向下倒去,南宫延也从马背上滚落在地。
阿珂一看,好机会啊,侧身跨马提起手中的弯刀便要向南宫延的脖子上划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杆银枪挡在了南宫延身前,阿珂可是毫无准备,那么大的力道弹在手上,她纤细的手腕已经嗡嗡发麻,手中的弯刀也震落在地。
抬头一瞧,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带着士兵冲杀的那个白袍将军。
妈耶,阿珂被吓了一惊,手中现在已经没了兵器,只得调转马头,向后逃去,一边逃跑,口中还向附近的匈奴兵高呼:“救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