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老一少,就在树林中寻一处地方,相对盘膝而坐。应孟开的要求,盲公炳也从修灵入门开始,一一为他讲解。
如何与兽灵融合?如何聚灵成形?如何凝灵成印?如何淬炼精血?
说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却很复杂,涉及到诸多非常复杂的心法。即使盲公炳讲得深入浅出,孟开仍然听得一头雾水。
“现在时间紧迫,容不得慢慢理解。这样吧,老夫用醍醐灌顶之法,将各种心法灌输给你,等有空闲了,你再慢慢琢磨。”盲公炳有点无奈地道。
孟开也有点羞愧地,点了点头。其实也不能怪他,修炼是门异常复杂的学问,如何能一日就弄懂。
盲公炳食中两指,点到孟开眉心上。一股凉飕飕的感觉,随即穿透他的眉心,直达灵府。
那精神醍醐灌入灵府后,孟开仍是一脸的迷茫,并无茅塞顿开之感。
“唉,那老夫就多损耗点灵性,帮你直接铭刻成符印吧。”盲公炳有点无奈地道。
“晚辈愚钝,有劳前辈了。”孟开颇为惭愧地应道。
盲公炳意念一动,从那一大团醍醐中,忽地飞出一只猫头鹰。同时,盲公炳的声音也响起。
“开子,你千万千万不能震荡钟灵!否则,这夜鹰分身被灭事小,你灵府也可能因此被毁!切记切记!”
“盲爷爷,你放一万个心吧,我根本就不会操控钟灵!它要动也是自己动,所以嘛,盲爷爷你可不要张牙舞爪哟!”
“好小子,那有这样对老人家说话的,啥叫张牙舞爪?”
“呵呵呵,盲爷爷,开个玩笑而已!总之,你老人家小心一点就行了!”
意识对话之间,猫头鹰已接近光钟,却真的不敢靠近。只是鹰眼急剧放大之下,光钟也似乎跟着放大。
渐渐地,鹰眼竟透过光芒,看到了光钟的真面目。只见外钟壁之上,布满古老深奥的纹饰。
盲公炳徐徐长吸一口气,灵力随之倾泻而出,涌入鹰体之中。鹰眼继续放大,纹饰也随之放大,竟是一个个复杂的符印,像锁链般一环扣一环。
这是一口灵钟,完全由道则构成的灵钟,而不是一个钟灵。
盲公炳的内心,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都有,而且还是满满的那种感觉。孟开这臭小子,得到的机缘实在太大了!
盲公炳的第一念头,当然就是夺取这口灵钟。不过随即,他就打消这个念头,因为很简单,灵钟只要轻微一震荡,就可令他魂飞魄散。
既然不敢抢,那就偷吧,至少也可偷窥一下。于是,盲公炳不惜老本地,拼命灌输灵力给夜鹰灵分身。
不过很快,无论盲公炳如何催动灵力,鹰眼却不再继续放大。他不禁懊恼地长叹一声,这已是他的极限了,可那些符印依然一片模糊。
光看到符印的模糊样子,根本没一点屁用。必须要看清符印的结构,还要看清符印之上,那更加细小的纹路,以及纹路的变化规律。
低等级的符印是死符印,依葫芦画瓢罢了。高等级的符印,却是活生生的符印,如同有生命一般,会自动作出相应的变化。
盲公炳一咬牙,夜鹰灵轻轻一煽翼,往灵钟飞去。当然,他明知这很危险,有种飞蛾扑火的味道,不过无论如何,他也必须一试。
灵钟越来越近,夜鹰灵速度也越来越快。盲公炳赶紧加以控制,企图将夜鹰灵拽住。
可惜,还是太迟了。夜鹰灵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径直扑向灵钟。
不过,盲公炳最担心的“哐”一声,居然没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很温柔的“啪”一声,夜鹰灵贴到钟壁上,然后被即刻禁锢。
“啊!”
盲公炳双手抱头惨嚎,随之倒地翻滚不止。他的惨嚎声一波强过一波,简直比被宰的猪还要凄惨。
“臭小子,快将老夫夜鹰分身还回来,那可是老夫一半的灵力!”盲公炳咆哮道。
孟开先是满脸的惘然,然后又是满面的委屈,“盲爷爷,你可不能怪我呀!我早说过了,我根本不会驾驭钟灵,而且我也一直没动啊!”
“小贼子!废话少说,赶紧将老夫夜鹰灵还回来,不然老夫叫你好看!”
咆哮声中,盲公炳一双巨爪抓出,即刻将孟开四周笼罩,想逃也无路可逃。
事实上,孟开根本就没打算逃,他就这么老老实实地站着,且带着满脸的歉意。
“铛!”
在巨爪即将触及孟开之际,钟形光晕浮现。不但巨爪即刻消解,就连盲公炳的本体,也如遭檑木撞击,又是重重地倒撞到大树上。
“嘣!”
大腿般粗的树干,竟被盲公炳撞爆,却依然余势未消。
“嘭!”
盲公炳将第二棵大树撞断,这才反弹回来,摔到泥地上,像条死狗般趴着。
孟开满脸的同情神色,“盲公爷爷,我真的很不明白,明明之前你已吃了一回亏,怎么还不会吸取教训呢?”
“我吸你娘的教训!你这贼小子,居然连老夫都敢坑,老夫可是救过你的命!小贼你忘恩负义,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老头怒吼道。
孟开挠了挠头,又是满脸的惘然。盲公炳一瞧他这副模样,更是恨得牙痒痒,连牙龈都咬出血来了。
灵钟罩捕获夜鹰灵分身后,生成符印链条拴住它。孟开将其主体意识抹除,将自身意识烙印于夜鹰灵上。
盲公炳脑如刀割,一边抱头翻滚,一边破口大骂。终于,孟开真的恼火了,食指一点,一道白练射出。
白练轻松刺穿盲公炳灵力罩,抵住眉心如冰锥般戳入。老头拼命挣扎,却发现脑袋根本无法挪动,吓得他几乎魂飞魄散。
“开子饶命!不不......是孟少爷......孟少爷饶命!”盲公炳哭着求饶道。
孟开冷冷一笑,“饶命?盲公炳,你心里打的主意,自己很清楚!不就是想吞噬我灵元么?我已给了你两次机会,你可以瞑目了。”
“不!你不能杀我,因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老头理直气壮地吼道。
“呵呵呵......”孟开不禁失声笑起来,“真不愧为算死草之人,这舌头滴溜溜一转,居然成了我的救命恩人!”
“孟少爷,我以道心起誓绝对没说谎!你七岁那年,是不是掉下井去了?然后拼命挣扎时,是不是突然抓到一根绳子?”盲公炳急急嘶叫道。
孟开剑眉一扬,“若是你救了我,为何我爬出井后,却人影不见一个?”
“唉......”盲公炳长叹一声,“我是一名灵修,如何敢出风头?再说了,当年之所以出手救你,也是因你家大人对我好。”
“既然如此,那你也应该看到,我是如何落井的?”孟开追问道。
“是你的亲姑姑,将你掀翻下井!然后,她还装模作样地,一边喊救命,一边跑回家去了。”盲公炳如实道来。
孟开心脏猛地抽搐一下,然后就是非常非常的恶心。那感觉,就好像吞了一把老鼠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