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骑着大公牛开路,十头金钱豹跟在左右,后面是近百头疣猪,端个威风凛凛。
跟着,就是十四头大棕熊,用特制的铁架,抬着一个铁亭子。随后是数百人的仇家队伍,基本上是步行。
最后面才是修士队伍,驾着近百辆马车,一副大搬家的架势。
原本,孟开是打算低调出行的,可玄武铁亭露出了真面目,他又不可能舍弃,也只好被迫高调。
铁亭子同时也成为轿子,孟开立于亭中,还一路时不时地拍打亭子。只是他也不敢打坐,否则会不知不觉地,就被这亭子吸光灵力。
经过两个月的拍打,铁亭子已增大一倍,重量却依然是十万八千斤。要抬起它,就要求每头棕熊的力气,必须达到万斤以上。
为了使大棕熊能抬起这亭子,这两个月来,孟开用精血与元髓气,对它们进行了改造。
这支奇特的队伍,从南面垭口出银杏谷,然后转向东方而去。无时无刻盯着的靖安司探子,当然是大惊失色,赶紧去禀报上司。
半个时辰后,拦路的人出现了,只有李安远一人,且态度非常谦卑。
“请问孟公子,这是要出游何方?”李安远作揖问道。
“李大人,在下要去黄鹤观讨汤药费,顺路也去大流观讨杯茶喝。”孟开坦言相告道。
李安远轻轻叹口气,“下官斗胆认为,孟公子此举甚为不妥。”
孟开微微一笑,“那按大人之意,在下应该往北走了?银灵子,李大人的提议如何?”
银灵子连连点头,“好主意好主意,咱们这就往北走,找小朱皇帝耍耍去!”
李安远无言,默默往一旁让开,大军继续前进。这种事情,也轮不到他姓李的来做主,他需要的就是一个说法而已。
抬着铁亭子走不了小道,因此队伍要先到大流镇,再折向西北而行。
“咱们去找大流子,只是索要赔偿,不是去杀人放火。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手!”孟开朗声吩咐道。
“是,公子。”众修忙躬身领命。
大流子那老牛鼻子,其实人不算坏,不过他既然参与其中,不管出于何种苦衷,都是有罪。因此给大流观一点惩罚,也是必须之事。
走了近半日,这才来到大流道观门前。几名老态龙钟的老道,早已在山门前恭候多时。
“孟公子,贫道奉观主之命,在此恭迎公子。观主说,他有愧于公子,因此暂避一时去也。”为首老道老实交代道。
孟开微微一笑,“跑了道士跑不了观,你们观主还有啥交代?”
为首老道又是长揖到底,“观主说,孟公子看上啥尽管拿,就是将道观拆走也可以,只是请公子不要放火。”
孟开不禁面露愠色,“老道,你瞧我像纵火犯?”
“不像。”老道老老实实地应道。
孟开一挥手,“银灵子,你们去看看有啥好东西,随意拿几件就行了。”
“好东西老牛肯定带走了,不过这后山有棵墨竹,倒也是好东西。”银灵子笑道。
“老道长请带路,咱们去后山瞧瞧。”孟开相当客气地道。
老道脸色大变,“孟公子,那墨竹乃墨竹子所赠,老观主亲手所栽,还请公子......”
孟开冷冷一笑,“老道长这话,是在求我,还是在威胁我?”
天道教有四大道子,墨竹子正是其中之一。其他三人,则是云鹤子、苍松子与鹿君子。
老观主是指上代观主,大流子的师父,与墨竹子交情不浅。老道捧出那些隐世高人,多少有点威胁之意,可结果却是适得其反。
在孟开注视之下,老道不由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他年龄虽大,修为却只有四重天中成境。
孟开一扬手,“银灵子带路。”
女婴模样的银灵子,蹦蹦跳跳地在前领路,孟开与水柔柔等人,跟在后头。蛇男则领着近百号人,冲进大流道观,凡是看着顺眼的都搬走。
孟开等人走到后山,只见靠近山脚的山坡上,长着棵墨竹。腰径只有手臂般粗,高度却有十多丈,严重的不协调。
墨竹也叫寒竹或铁竹,竹身异常坚韧且不惧寒,但生长缓慢。以平均一年一尺来推算,这棵墨竹已有两甲子以上。
墨竹之前有口泉眼,叫竹根泉,流的正是墨竹根汇聚之水。
“公子,这竹根下面有乾坤,请公子以灵识探入一观。”银灵子笑道。
孟开也不问为何,随即以灵识沿竹根窥探。只见竹头下面,有九根粗竹根,且长达百丈。
这九根竹根,并非呈伞状分布,而是往地下逐渐聚拢,形成九龙抱珠之势。
他不禁大喜,莫非这又是元髓之穴?
“将主根及石蛋挖松,我要连竹带蛋一并收走。”孟开命令道。
银灵子随即点了九名灵修,沿着九根主根往下挖。孟开也施展葫芦神通,将泥石吸上来。
蛇男那边,将道观差不多搬空后,也领着更多修者过来,一并参与挖掘。
这挖掘墨竹工程,远比挖掘小石亭艰难,尽管后者埋得更深。因为墨竹主根深扎岩石之中,且有许多根须散布开去。
这些根须非常坚韧,刀剑很难砍断。最后,孟开亲自动手,硬生生将竹根须给扯断。
墨竹与大石蛋,终于被一并挖了出来,端个掘地千尺了。可惜有点遗憾,这石蛋并非元髓之穴,而是九色玉髓球。
九色玉髓如同九条龙,缠绕并抱成一团,形成略呈蛋形的玉髓球。这九色玉髓也呈半硬状态,档次远不及之前的白玉髓。
孟开以指化刺,直戳入玉髓球中央。球体为实体,无中空,更无元髓液。
“这九色玉髓,本来可长成九色玉龙。可老牛屁也不懂,将墨竹种于玉龙穴上,竹根吸光元髓气,导致九色玉髓失去灵性。”孟开痛惜道。
银灵子连连摇头,“不对,老牛不是不懂,而是故意为之!天道教名天道,实际逆天道而行,根本不会珍惜天地灵物!”
孟开想想也是,“你说得对,若是真的长出玉龙来,老牛们也驾驭不了,还不如用来养墨竹实惠。”
“老牛们逆天而行,必遭天谴!天道教大劫将至,孟公子就是应劫而生,正好是老牛们克星!”银灵子笑道。
孟开微微一笑,“银灵子,你说这话,可是把我放到砧板上了。”
众修在大流道观地盘上,足足搜刮一日一夜。就连地下千尺的玉髓球,也被他们挖了出来,何况地面上的东西,只要稍值点钱都在劫难逃。
休息一晚,第三日队伍才继续开拔,这回走的是东南方向,也即双江城方向。目标是黄鹤道观,黄鹤子就是该观观主。
翌日黄昏,孟开队伍才走出大流山,前面已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
“扎营,做饭。”孟开命令道。
大棕熊放下铁亭子,众修搭起帐篷后,随之架锅做饭。
他们无须急着赶路,又不是去搞袭击,而是去讨债。声势造得越大,讨债也就越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