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露的目光四下搜索,终于在房屋的角落里发现蜷缩成一团的小女孩,她身上穿着普通的白色短袖,齐肩短发因为没有打理而随意搭在肩头,一副普通到让人无视的打扮。但是那张脸却着实引人瞩目了一些。当然不是指她长的有多么倾国倾城摄人心魂,不过她也的确长得的确很好看,若她真的只是个平凡的孩子怕是完全可以以童星出道。那张稚嫩的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冷漠,一双漆黑的眸子更是没有丝毫活力与生机。
想到她的遭遇,古露心中越发同情,走到她身边,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却被她不着痕迹的避开,以为她是第一次与陌生人接触,古露便柔声安慰,“别害怕,都没事了。”
她估计也明白上头为何点名要她来执行这次任务了,这孩子看起来怯生生的,要是被那些糙汉子吓坏了可怎么办?
“都解决了吗?”自他们进来、解决完一切之后,这仿佛自闭的小女孩终于开口说话了。没有她想象中的怯懦,也没有嚎啕大哭,仅仅只是冷漠的问了句……都解决了吗。
古露也明白,从出生便被囚禁在这小黑屋整整七年,灰暗的天花板便是她的整个童年,只怕是谁都要疯,即便是心理豁达的人也会精神分裂,因此她并没有过多纠结。“都结束了,跟我走吧。”
听到她说都结束了,小女孩便径直站了起来,因蹲的久了点,起身的时候有一瞬间的眩晕,但在古露伸手来扶的时候便及时稳住了,不管身后的古露是什么表情,便向房门走去。
古露悻悻然缩回了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好像……她并不需要安慰,那她的存在是不是多余了?
也对哦,她虽然从未离开过这里,但是一个仅仅只有七岁了孩子,便不知用了什么办法,里应外合将她的变态父亲抓了起来。古露抖落一身的恶寒,摇了摇头将不合时宜的想法甩出脑外。
却见小女孩停在门口,低头盯着脚下的门槛发愣。古露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想要牵起她的手却再一次被她避开,想来她应该极度讨厌别人的接触吧?“我们……出去吧。”
小女孩伸出脚,脚尖在门口处狠狠碾了几下,方才抬脚离开这个她呆了七年,从未离开过的“家”。
古露觉得奇怪,看向小女孩先前碾过的地方,却在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只见那里,有着一个极粉嫩的小老鼠幼崽,只怕出声还没几天,应该是之前他们的大动作导致熟睡中的它被扔到这里。然而让她露出这么惊恐的原因却是因为……它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而且死相凄惨除了脑袋以外身子都被碾作了肉泥。
没什么没什么,不就是踩死一只小老鼠而已,就算她不踩死或许待会儿她也会不小心踩上去的,没事的……
虽然如此在心底自我安慰,但看向小女孩的眼神难免多了些怪异。
小女孩独自走在自己从未踏足过的世界,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终于……离开了吗?好像还有些不真实。
原本蹲在警车边呆若木鸡的男人一发现小女孩的身影,瞬间癫狂,“陌寻兮,回去,快退回出!不要出来!”
陌寻兮停下脚步,看向突然发狂的男人,目光冷漠的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那男子穿着一身破旧的黑色衬衫,胡子拉碴,但撇开这些,男子的相貌却极其好看,与陌寻兮有着六分相似,但他狠厉癫狂的表情愣是让所有人忽略了他的相貌,只记得他是个亲手将自己亲生女儿囚禁在这个整整七年的变态父亲。
陌寻兮冷声道,“爸爸,我赢了,你再没有资格限制我的自由。”
这是古露听到陌寻兮说的第二句话,冷漠疏离、毫无感情。
“为什么?为什么!”男子厉声质问,“这个世界这么肮脏,你为什么还如此向往这个世界?陌寻兮,你给我滚回去!回去,不要出来!这个世界太肮脏了,令人恶心,引人发呕……”
“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看看这个世界,爸爸。”陌寻兮不再看他,独自向前走去,将一切喧闹弃之脑后。
我想看的,不仅是这个世界,还有自由。
但此刻的陌寻兮绝没有想到,这个世界果真如她的爸爸所言,肮脏的令人发呕。
他的父亲被罚三年有期徒刑,而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与这个世界毫无瓜葛,被警察局送到了一家孤儿院。
她性格孤僻,内心早熟,与这些还在玩泥巴吃糖果的小孩格格不入,然而她也没打算融入,因此在被领养前的两个月里,她认得出来的人屈指可数。
十年后,古露站在某国首屈一指的博物馆的监控室,眉头紧皱。她已经从当年青涩懵懂的小警察变成了特警大队副队长,此次她接到指令前来这里埋伏一个名叫“夜枭”的组织。
夜枭是近几年兴起的杀手组织,组织中的人手段毒辣,为了钱不顾一切。这次有消息夜枭可能会对这栋历史悠久的博物楼出手,但他们对他们的目的一无所知。
是钱,是物,还是人?
忽然,她接到一个消息,看完之后眉头皱的更紧了。特警大队队长给她发来消息,夜枭里的人三十到十几岁不等,他们怀疑极大一部分人来自十几年前莫名失踪的幼童。其中以nijht、silence、漠最为优秀,她很有可能与其中一人对上。
没有一个好消息。
古露烦躁的揉乱头发,面上仍旧冷静,“保卫工作都安排好了吗?”
年轻的小特警冷着一张脸,将保卫工作一一汇报给她。
古露点点头,“不要轻敌,都打起精神来,这是一场硬仗。”
“是。”
忽然,面前巨大的显示屏忽然像老旧电视机一样,黑白雪花狂闪。
“怎么回事?”
古露话落的瞬间,显示片全部黑屏,死寂一片,只剩下最中间还亮着。
视频中一位妙龄少女对着摄像头比中指,嘴角擒着一抹若有若无的邪肆笑容,狡黠的眸子里不含一丝感情。在她的脚下,博物馆馆长死不瞑目。
“混蛋!”一名年轻的特种兵一拳狠狠砸在桌面,恨不得顺着网线像砸这桌子一样砸在那少女脸上。
就在所有人义愤填膺时,又一人出现在视屏中。这人身材高挑,一件巨大的黑色风衣将整个身子裹在里面,即便出现在视频里也只露出小半张脸,剩下半张脸依旧隐藏在黑暗中,看不出性别。他一直存在,只是他不主动出现没有一个人能够发现他的存在。
他单手拎住那少女的脖子,带着她走出视频范围。少女临走之时还对他们做出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她们往天台走去了!通知所有人,追!”
他们能赶到的时候,天台空荡荡的,夜晚的风格外的冷,将所有特警的脸都吹的火辣辣的疼。他们一大群特警,就眼睁睁看着两个人当着他们的面杀完人溜之大吉。
耻辱,这是他们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