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恣的唇贴着水千浔的额头,一只手扶着池沿,勉力稳住身体,另外一只手探向水千浔怀里。
“匣子扔掉……”
唇间的声音极模糊,开口说话的时候,就仿佛正给少女光洁的额头印上一个笨拙的吻,清凉的气息丝丝缕缕飘散开来,夹杂着淡淡酒气。
少女攀着他的肩膀,细巧的鼻尖,正抵住他的下颌,香甜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上,溜进他的领口,顺着他的锁骨,缓慢却又坚决的向下,一点一点侵入他胸口深处。
那里,心潮悸动,月影摇晃,疼痛由那一点向四肢百骸蔓延,关节血脉都似要被绞碎,丹田里面热流不受控制的涌动,身体蠢蠢欲动。
经络里的真气似被什么阻滞,他试着催动真气压制心脉处的疼痛,可是随他意念流转的,只有丝丝缕缕,极其稀薄的一点真气,大部分真气都凝滞不动。
水千浔双手攀着皇甫恣的肩膀,额头抵着他的嘴唇,她腰以下的部位都泡在池水里,一只脚穿着软靴,另外一只脚却是赤着的,脚底用力蹬着池底,身体却有些别扭的想要同他拉开距离。
匣子?楚璃给她的,盛着小食的匣子?
水千浔听见皇甫恣含糊的声音,有一瞬间的惊讶,皇甫恣从头到尾碰到没碰过那只木匣。她吃了木匣里的东西,又把木匣塞进怀里的衣袋,可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啊。
皇甫恣印在她额头上的唇,让她有点心慌意乱,虽然听到他的话,却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采取行动。
于是,某人不知道是不是受不了她的迟钝,还是等不及她自己把衣袋里的匣子掏出来,索性自己直接伸手去拿匣子。
“扔掉……”皇甫恣的手探进水千浔的怀里,往衣袋里伸去,要去抓袋里的木匣。不料他的手还没伸进衣袋,猛然一顿,停在那里。
隔着湿淋淋的衣服,他能清清楚楚感觉到少女肌肤上散发出的热力,在这热力的蒸腾下,淡淡的薄荷香愈发明显,在空气中迤逦开来。
他的手僵在那里,想要继续往下伸进衣袋抓木匣,却又觉得不妥,可是薄荷的香味不断蔓延,他即使闭气也没用,那香味顺着皮肤深入身体,在经络里阻滞他的真气运行。
乌银酒壶里的酒没有毒,是卫楚国的极品佳酿浮生醉,那酒,他曾经喝过,而且,因为他修习的明月心有其特别之处,确实没有人能在他的吃用里下毒而不被发现。
盛小吃的木匣也没有毒,那木匣是卫楚国南疆极少见的青荷树制成,成长百年的青荷树,也就是比小孩的手臂略粗点而已。
用青荷木制造的木匣,可以让放在盒里的东西新鲜如初,色泽味道数月都不变,这木匣造价极高,只有王室权贵才用的起。
楚璃拿青荷木匣出来,他并不意外,楚璃身为卫楚国的世子,拿青荷木匣装小食送给水千浔,也不算什么。当时他心里只是有些不喜,小水儿怎么能吃别的男人送的吃食呢,本想给她扔掉,可是却突然想到小水儿说的梦话。
“小气、装逼、矫情、黑心……”
他的手轻轻动了动,顿时停住,又见小水儿在盒子里挑挑拣拣,吃的眉开眼笑,突然就没了扔掉盒子的念头,就让她高兴高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