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么死的?”段皇后冷漠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起来,可是语气却颇为古怪,有哀伤、有悲恸也有一丝暴戾。
“一切都拜皇甫恣所赐。她死的时候,被虢夺了王后封号,以普通妃子的规格下葬。”楚璃的语气很漠,似乎说的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不相干的人,“母亲是自杀的,因为她派人去刺杀皇甫恣,被国主知道了,一怒之下,把母亲贬为奴婢,打入冷宫。”
水千浔一怔,楚璃的母亲,派人去刺杀皇甫恣?
“哼,皇甫恣!皇甫恣!”皇后重重一拍桌子,柳眉竖起,脸上闪过阴狠之意。
“我那可笑的父亲,在大瀚见到皇甫恣以后,就跟中邪似的,联合其他几个诸侯国,出兵施压,让皇甫恣登上太子之位,回来以后,又修筑宫室,冷遇后妃,说是虚位以待。母亲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种羞辱,自然要派人去杀皇甫恣。”
“哼,皇甫恣,皇甫恣!我当年实在是太小看他了,他和他那狐媚子娘一样,就是搅的天下不安的祸水!早知道那时候在地宫里,就应该派人杀了他!”
“没人能想到,一个被关在地宫十年的废黜皇子,居然会在诸侯来朝的时候,在皇宫里放了一把火,借助那场大火走出地宫,又引诱的那些诸侯为他出兵。”楚璃淡淡的说,“他实在是个不容小觑的敌人。”
“该死的,当时他从地宫走出来,偏偏又是最好男风的北汉国主百里长风第一个看到他,当时百里长风就阻止了侍卫,不让侍卫把他重新关进地宫,后来,后来他就利用诸侯国主,逼迫皇上立他为太子……”皇后说到这里,脸上肌肉微微扭曲,声音越发凄厉。
那个女人,都已经死了,却还让活着的她饱受屈辱。
堂堂皇后,竟然要让那个女人生的贱种当上太子!
“可笑我那父亲,得知母亲派人刺杀皇甫恣,竟然一怒之下,虢夺她的封号,把她打入了冷宫。母亲哪里受的了这种羞辱,被关入冷宫的当晚就自杀了。”楚璃眼底已经笼罩上了一层冷意。
皇后重重一拍桌子:“养虎贻患,养虎贻患!当初本宫为什么没有把他和那贱人一起解决!”
“可笑我那国主父亲,为了个少年,废黜了自己的王后,冷落了自己的妃子,动用国库,修筑了最华丽的宫室,做着和那少年双宿双飞的迷梦。没想到他来到卫楚国的第一天,就策动了我那个傻瓜王叔,引发了一场王室叛乱,如今,我那父亲,成了傻瓜王叔的傀儡。”楚璃讥笑道,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似的。
水千浔听到这里,已是全身发冷,心底却有怒意涌起,从这只言片语的对话里,她分明听到了一个少年在悲惨黑暗中挣扎的往昔。
被关在地宫十年?皇甫恣在那十年里,究竟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一个小小的孩童,在那暗无天日的地宫里挣扎求生,他又是怎样借助诸侯之力一举翻身?
他又是怎么在诸侯国里周旋,才能从那些觊觎他的,手握大权的国主手里脱身?
这一刻,水千浔有一种奔回到皇甫恣身边的冲动,想问问他,到底经历了多少磨折苦难,才走到今天的位置。